“什麼叫在我的體內?你做了什麼!”海莉西語氣焦急。
龍懨懨趴在地上,沒有吭聲,但海莉西又听見他的聲音。
“我的護心鱗,我把它送給你了,主人。”
“你把護心鱗——”海莉西失聲驚叫起來,“你不要命了,蘭斯!”
她低頭在自己身上四處摸索,試圖找到那塊鱗片的痕跡。為了揭開這頭龍身上的秘密,海莉西前一陣翻閱了成堆的古魔法書,從那些真假參半的內容里拼湊出了一些關于龍的知識。
許多書對于遠古那場屠龍大戰的細節都語焉不詳,但有一點是作者們公認的。巨龍阿特納斯被挖出心髒,是因為它身上最堅硬的鱗甲、被吟游詩人傳頌為絕世寶物的護心鱗,不知何時已經破碎了。
而眼前的蠢龍,奄奄一息地蜷著,黑血越流越多,將自己珍貴的鎧甲送給了海莉西。
“好痛!主人擔心我!好痛!主人摸摸我!好痛!”
海莉西醒悟過來︰“我現在听到的是你的心聲嗎?是護心鱗的作用?”
蘭斯抬起一點長翼,小心地勾住她的手指。
“不要離開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了,主人。”
他的心聲和話語很容易區分,一個听起來和平時交談無異,一個亂七八糟鬼哭狼嚎。
海莉西簡直不知該怎麼辦了。她絕不會容忍無法掌控的家伙相伴左右,蘭斯一次又一次讓她降低底線,直到今日幾乎殺掉她。
翅膀尖戳她手指上那枚海藍鑽戒︰“不要這個,要我的鱗,好不好?”
海莉西抿起嘴唇,沒有回答他。
“好痛!撕下來好痛!我的鱗!嗚嗚嗚嗚嗚!”
又開始了,她被吵的頭疼,最後還是過去貼在蘭斯身上︰“為什麼這麼做?”
“主人,護心鱗會保護你,如果你死去,我也會死。”
死亡。海莉西咀嚼著這個詞,喉嚨苦澀得發疼。
最暴虐的殺意與最真摯的愛欲,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你呢,蘭斯?
“你流太多血了,沒有辦法愈合嗎?”她算是原諒他了。
“只是很慢,我變身就好了。”話音剛落,方才綿延的龍軀便化作人形,紅發男人摟著她,又慢慢松開手,倒在雪地上。
蘭斯胸前仍然有一塊黑色的傷口,黑霧翻涌著,阻止更多的魔力外泄。
少女摸了摸他的臉,四周風雪呼嘯,將濃烈的血腥味卷走,她想要起身,發現腳踝上纏著他的尾巴尖。
都昏迷了還這個德行。她笑話他,心髒卻跟著一抽一抽地疼。
看來沒法指望騎著他回薩列格城了,勉為其難跟他一起坐馬車吧。
“莫里斯勛爵的病情實在蹊蹺啊,陛下。”費里翻看著記事簿。
凱梅爾往嘴里丟了一顆葡萄,附和︰“傻子都看得出來——堂堂大貴族的世子,感染傷寒?笑話。”
希律手里是大主教的回信,“一切正常”,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要我說,那個金毛一看就不是善茬。”凱梅爾騎士長說。
他還要繼續發表對教會大不敬的言論,被皇帝打斷了︰“讓你辦的事情進展如何?”
騎士長撓了撓頭︰“這個……應該……快了……”
“人呢?”
“哎呀,你也知道……”他攤手,“魏丹蘭城太遠了,那批工匠又被分散到許多地方當奴隸,我找得實在辛苦。”
“明天帶他們來見我。”皇帝下令了。
見他依然吞吞吐吐,希律不耐煩了︰“有話直說。”
凱梅爾跟費里交換了個眼神,終于一口氣回答︰“工匠們說,讓他們替卡曼的皇帝做事,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他們的奧塔薇爾公主——”
“好了,閉嘴。”
皇帝轉過身,從皇宮的落地窗外望向光禿禿的花園。
“我親自去見他們,費里,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遵命,陛下。”
“魏丹蘭語,你還會說多少?”
“很久不講,可能有些生疏。”費里說了謊,這是他的母語,無論何時都不會忘懷。
“我好像全忘記了。”皇帝聲音落寞,“連她的樣子都有些模糊了。”
*魏丹蘭amp;奧塔薇爾請見24章 凱梅爾請見43章,我高低給整個關系圖出來,大家記不得名字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