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璃︰“出校門前還是出校門後。”
甦澄意識到有問題，臉色微白︰“我想不起來了。”
“那我們調監控查……”甦璃說著，監控不可能存這麼久，但甦璃知道，甦澄已經心慌了，只要再誘導下去……
“小璃。夠了，已經過去的事情，沒必要翻出來。”甦林忽然出聲打斷。
甦璃愣了下，看向甦林。
甦林揉了揉額頭，對著主任道︰“既然事情說不清，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主任頭疼般道︰“嗯。”
甦澄微微松了口氣，還好爸沒耐心听了，只要和稀泥掉，這樣同學議論的目光就有甦璃幫著一起承擔。
時間久了，只要她坦坦蕩蕩的，自然沒人會再在意這事。
她得意的看了眼甦璃，她的反抗依舊沒有任何用處，那個趙玖白替她出頭了。
甦璃沒空管甦澄的得意，她怔怔的看著甦林，大腦嗡嗡作響。
他們知道了。
他們知道是甦澄在說謊？
甦林走過去道︰“小璃，你回去上夜自修，這件事不要再說了。”
甦璃往後退了步。
甦林眉頭皺了下︰“甦璃？”
甦璃看著他︰“你們知道是甦澄在說謊了。”
甦林指尖僵了下，隨即垂下眸道︰“你在胡說什麼？”
甦璃抬起眸直視著他的眼楮道︰“因為如果你們不知道真假，你們只會覺得是我在撒謊，而不是希望這件事不明不白的結束。”
“因為你們不會讓從小過的那麼辛苦的甦澄受到一丁點委屈，你們會無條件相信她，這樣才能彌補她缺失的親情，讓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家人都在她身後。”
“所以你們會在一次次不確定事情真相時，都選擇信任甦澄。”
“可這一次你們沒有。你們是發現甦澄理虧了，對吧？”
甦林指尖跳了下，怔怔的看向甦璃。
方蘭撇過頭，不敢看她。
甦澄愣了下，趕緊抬頭看向甦林，只見甦林薄唇緊抿，搭在桌子上的手按的緊緊的。
甦澄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窖，他們怎麼會知道？
甦璃看著甦林跟方蘭的反應往後退了一步，她怔愣著︰“所以你們真的明明有證據，卻不拿出來。為了維護甦澄？”
方蘭啞了下︰“小璃……”
他們不是不想維護她，只是小璃已經承受過一遍了，而澄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夠將傷害降到最低，一個人受過傷害，總比兩個人都受傷害要來的強。
“可為什麼上學期你們不維護我一下？”甦璃茫然了下，十年前噩夢般的場景重新涌現。
全校師生非議，整夜整夜睡不著，甦林跟方蘭逼她認錯。
“你們知不知道在最無助的時候，被最依賴的人呵斥是什麼感覺？”
“你們現在還打算讓我再承受一遍？”
方蘭看著甦璃的樣子，心口抽疼了下，趕緊上前︰“小璃不是這樣的。你听媽解釋。”
當初，他們是怕甦澄在家沒有歸屬感，覺得自己是外人，才跟她說，是因為她丟了，他們才會生小璃，把對她所有的愛加倍放在了小璃身上。他們這話只在車里跟澄澄說過，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他們也沒想到澄澄會拿這個攻擊她。
甦璃往後退了步，喉嚨仿佛被什麼塞住一般，一陣酸澀，她聲音輕顫，嘴角弧度劃開︰“不用你解釋，我解釋給你們听，好嗎？”
方蘭愣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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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斷了◎
甦璃看向躲在甦林身後的甦澄, 啞著聲道︰“甦澄從小被人故意遺棄，她被養父母折磨, 她沒有過好日子, 她不夠自信，她心思敏感，她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 你們需要用百分百的精力去守護她，去彌補她。”
方蘭點了下頭︰“小璃，我們不是有意的忽略你的。”
“對, 你們不是故意的。”甦璃苦笑著, “你們一開始可能是相信我這個從小養大的女兒的，但你們怕傷到甦澄，你們又清楚我很乖, 知道我會體諒你們, 所以每次我們起爭執的時候，你們都選擇甦澄，委屈我。”
“我一開始也在告訴自己，甦澄很可憐，爸媽多照顧她的想法很正常。”
甦璃︰“可次數多了，你們就想著，我全身上下都是你們給的, 我受的教育，我吃的，穿的，用的。我怎麼可以這麼不知足？”
方蘭愣住了, 甦林也怔住了。
“小璃。我們回家說！”方蘭就要上前,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甦璃又往後退了步。
“可為什麼？”甦璃看著他們。
“甦澄的可憐不是我造成的。”
“是你們的失誤, 是奶奶的狠心，是她養父母的不為人。”
“為什麼要我承擔結果？”
“我明明什麼也沒做，我就連出生也是為了寄托你們對甦澄的想念。”
方蘭看著拒絕他們靠近的甦璃，心徹底慌了，甦璃……可能不要他們了。
可不是的，他們只是想把傷害降到最低。
甦璃指尖輕顫了下，抬起頭，看著這個自己從小敬慕的父母。
“甦璃，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回家再說。”甦林上前，一把拉住甦璃的手腕，回頭對著主任道，“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學校。”
主任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回去。
甦林拉著甦璃就要走，甦璃一動不動的站著，一手伸進了口袋，摸索著什麼。
甦林垂眸︰“甦璃！”
甦璃抬起眸，聲音微顫道︰“你們怎樣委屈我，從今以後我可以都這麼算了。”
甦林看著她通紅的雙眸，薄唇輕顫，慌了下︰“小璃，咱們回家解釋給你听。”
甦璃用力抽回了手，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辦公室的人，她深吸了口氣︰“可這次是趙玖為我爭取來的清白，我不能讓它就這麼被你們和稀泥掉。”
甦澄怔了下，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蔣向南眉頭也皺了下。
甦璃拿出口袋里的手機，露出了聊天界面。上面赫然一段音頻資料。
她抬起頭看著他們︰“從我剛剛進來開始，我就已經錄音了。”
整個辦公室的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甦璃︰“今天……”
她將喉嚨里的酸澀給壓回去。
“夜自修結束前，我要听到甦澄的道歉的話，不然這個錄音就會出現在網上。”
整個辦公室一片寂靜，蔣向南愣住了。
甦璃頭也不回向門口走去，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大門再“砰”的一聲關上。
小王趕緊追出去。
甦澄慌了，她趕緊看向甦林跟方蘭，發現兩個人傻站著一動不動。
甦璃走了啊！
甦璃快步走在行政樓的走廊上，夜深人靜，行政樓安靜的只剩甦璃的腳步聲，每走一步，頭上的燈亮起來，她踩在那點光亮上，可前面依舊一片漆黑。
甦璃恍惚了下。
忽然樓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前方的燈刷的下亮了。
甦璃抬頭，只見趙玖握著手機出現在不遠處，頭頂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他手機里傳來辦公室內爭執的聲音。
是她發的音頻。
甦璃看著相處十年的趙玖，少年站在那里，不知道該不該過來，過了會，他才緩緩過來。
“甦璃？”趙玖看著甦璃的樣子，想起來，兩個人在國外過年的時候，甦璃捧著碗加了肉的面條，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景色發呆。
那時候的甦璃孤單又落寞。
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她那個樣子。
但今天好像更甚？
像是最後一絲堅持也沒了一樣。
甦璃看了他半天，眼淚忽然落了下來，她抬起手努力擦著，眼淚越擦越多。
趙玖沉默了，拉著她就走。
小王在後面默默跟著，見趙玖把人帶走了，才轉身回去挨罵。
趙玖牽著甦璃快速走進電梯，甦璃跟在趙玖的身後，電梯門緩緩關上。
甦璃低著頭道︰“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對甦澄有愧疚，才看不清甦澄的伎倆，才一次次的冤枉我，委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