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會兒,夫人已經睡下了。
賈充听有幾個家奴嘀咕著有不干淨的進來了,心髒跳得像有人擂鼓似的,莫名有些慌張。他縮在軍營里,打仗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慌過!
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賈充打起燈籠往家奴說的地方一照,只見牆頭有兩只黑黑的腳印,蹭落了一片灰,像是什麼小動物似的。
“不像是貓兒,可是什麼邪祟在作怪?”
小老頭有些迷信,他家里都這樣富貴了,運道也旺,肯定會招紅眼的。
莫非是有精怪或者妖人要害我!
他當即更睡意全無,提著燈籠就一路照過去,這個腳印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形狀小巧,說是像小動物,又像是有人踮著腳尖在奔跑。
然後,他發現這些腳印就進了南風的院子。
賈充︰???
他得去瞅瞅,莫讓南風給人害了。
作為父親,他對自己的孩子絕對是關愛的,他是一家之主,肯定有小院的備用鑰匙。他指著僕人開了院門,這會兒僕婦都睡了,幾個守夜的小丫鬟也歇下了。
南風的屋子連燈都滅了。
“你們都離遠點,別跟著。”
賈充把下人都打發走了,他越來越慌,心髒都快跳出來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有心疾,他差點都以為自己患病了。
他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彎著腰,把耳朵貼進去門上。只听見屋子里有男女說話的聲音,還有兩人的嬉笑聲,女兒的聲音她是認得的。
那個賊漢子的聲音……
他听著也很熟悉。
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賈充捂著嘴,都快氣哭了,他的南風干什麼不好啊,居然還沒嫁人就偷漢子!
好歹等嫁了人再偷啊!萬一搞大了肚子,連背鍋都有傻子認著!
不得不說,賈充真的是賈南風的親爹,這思維,都是一樣的。
他都是過來人,一听這屋子里頭的動靜,就知道女兒跟人家成了好事。南風也不知羞,估計是被人哄了,還傻樂著。
“唉,唉……”
“這……”
“絕對不能讓那個賊漢子跑了!”
既然已經無法挽回了,賈充咬牙切齒的,也想著怎麼去彌補。都說捉賊拿贓,捉奸成雙,他現在把這個賊漢子當場捉了,逼著他娶了南風。
也算是一個交代,旁人只知道魯郡公府的三小姐嫁人,也不會知道這種偷人的丑事。
就這麼辦!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腳踹開了房門,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嚇得賈南風就要往韓壽身後躲。她這會兒也知道羞恥,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啊。
“不怕,有我呢。”
韓壽的目力好,見到闖進來的是魯郡公,也不怵。
他還有心情把衣服穿好,拿被子把南風蓋好,才迎了上去。他生得高大,唬得賈充想要打人,再看清楚是秘書的俊臉,氣得賈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你,你你你你——”
賈充一巴掌舉起來,想要打人,看著這張小白臉,又氣得放了下去。他無緣無故把韓壽抽腫了,旁人會起疑的。
韓壽的身姿挺拔,還一臉正氣,仿佛偷情的不是他一樣。他徑直對著賈充跪了下來,“郡公,壽愛慕三小姐已久,還望郡公成全。”
“成成成,你拿什麼來成?”賈充暗罵了一句,知道生米都做成飯了,也只能把女兒嫁給他,“你,再進去喊上南風,現在就去我書房里跪著。”
“多謝郡公成全!”
韓壽臉上一喜,知道這事是成了,賈充沒有將他當場打殺,就是有意結親。
他進屋的時候,賈南風已經匆忙穿戴好一身。被父親當場捉奸,她急得要落淚,又悔又怕,忙問︰“爹爹怎麼就來了?他可有說了什麼?”
“你爹讓我們去他書房,估計等火氣消了,就該談論我們的婚事。”
他溫柔地給她套上厚實的褲子,要跪著,就得穿得厚一些,不知道該多疼啊。夜里也涼,跪壞了身體就不好。
賈南風也依著他,她覺得嫁給德真也挺好。
他帥啊,說話又好听,會哄她開心。
這就夠了。
爹爹沒兒子,二小姐又不是她同母生的,賈南風想要繼承魯郡公的家產,以後給家里支撐門戶。她不缺錢,沒必要找個大爺來伺候。
找個小白臉來入贅生子,還真不錯。
她這邊想著,牽著韓壽的手,兩人做賊似地溜去賈充的書房。院子的門被開了一條縫,一路上的僕人都被賈充打發走了。
他這個老父親,為了這個家實在是承擔太多了。
賈充剛在三女兒這里捉了韓壽,心里還是有點慌,撲通撲通地跳著。當他路過午兒的院子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劇烈了。
“午兒都被定下當太子妃了……總,總不可能也像南風這樣吧?”
他一邊安慰著自己,可是在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他不放心,提著燈籠就進去小女兒的院子里。
這回他沒讓人開門,是他自己開的門。
都捉人捉出經驗了,賈充躡手躡腳地攀到張嫣的屋門口。屋子的燈還留下一盞,他豎起耳朵一听,還偷偷在紗窗上戳了一個洞。
屋子里頭,張嫣隔著衣服去摸蕭靖的肚子,很實誠地評價道︰“舅舅,你這腰上有點肥啊。”
一抓一層小肥肉,可見東宮的伙食不錯。沒有她看著,太子一天能吃三頓飯外加下午茶夜宵,他仗著青春期發育就拼命猛吃,最近長高了一寸,過得可滋潤了。
讀書累了,不擼點串串嗎?
掙錢累了,不來杯奶茶嗎?
必須得安排上啊!
“我才十三歲啊,現在多吃點,以後抽條就沒有肥肉了。”蕭靖還要去親她,眼神愛憐極了,“你那麼小,也可以多吃啊。”
“哪兒小了?”
“哪兒都小。”
張嫣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一會兒才知道這人又在開黃腔了。她伸手就要打他,他是披著女人衣服混進來,但底下確確實實是男兒身。
都被人打了,怎麼也得討回來的。
蕭靖將自己的老婆壓在身下,親了親她的嘴角,親得她花枝亂顫,就要去勾他的脖子。兩人的氣氛正好,不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賈充悲從中來,用手指著怒罵道︰“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姐好歹還偷個漢子啊!”老父親痛心疾首,“你這算什麼,偷個女人?午兒,你可是定了親的人吶!”
他看得分明,午兒和這個“女子”都親上了,瞧瞧那個熱乎勁兒,都不知道搞在一起多久了。
賈充揪著蕭靖的衣裙,就要打人,剛才他想要韓壽娶了南風,還顧忌著沒動手。現在打這個不要臉的死女人,怎麼就不打得?
“我打死你這個死女人,教壞我的午兒!”
“我打你,打死你啊!”
“嗚嗚嗚,我賈充是造了什麼孽啊……”
“教女無方,家門不幸啊——”
作者有話說︰
賈充好慘哈哈哈哈哈哈,今夜無眠啊。
第214章 司馬衷不傻(26)
◎晉太子被請喝茶◎
“爹, 別打了別打了——”
“午兒別攔著我,我不打死這個死女人, 我就不是你老子!”
賈充怒火攻心, 他不怎麼會打女人,居然學著女人那種扯頭發撕衣服的打法,揪得蕭靖腦殼疼。可憐女裝大佬的太子雙手護著腦袋, 又不好反抗,被扯得衣襟都爛了,露出了白斬雞似的前胸。
嗯, 從里頭滾了兩個饅頭出來, 還在地上翻了兩圈。
滾圓的大胸沒了,布料下面瞬間就平了。
賈充︰“……”
“天吶,這胸是假的?這人是男的?”小老頭往蕭靖身上胡亂摸了兩把, 見是真的平, 悲從中來,“午兒啊,你怎麼也學你姐,偷漢子啊!”
哎喲,這可怎麼嫁人啊?
他怎麼跟司馬家交代啊?
情急之下,張嫣顧不上什麼姐姐偷漢子被抓,她看到舅舅被打, 就要護在了蕭靖的身前,“爹,我,我我我沒偷人。”
自己的丈夫怎麼能叫偷呢?
那叫光明正大地約會。
對, 就是這樣!
“你爹我還沒瞎, 這人分明是帶把的啊!”
賈充無助地拿衣袖擋著臉, 整個人癱瘓在地上,這家里到底是怎麼了?
他離家不過數月,女兒們都大變樣子了。南風這個做姐姐的,夜里偷漢子還笑,午兒這個定了親的,也不遑多讓。
姐妹倆雙雙做下了如此丑事!
要不是他今日睡不著覺,出來捉人,家里還不知道捉出來多少鬼呢!
“嘶——”
蕭靖被老丈人打了幾下,頭頂還疼著呢,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估計都起包了。額頭也腫了一塊,當即就紅了,看得張嫣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