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我想喝紫菜湯,多點紫菜和蛋花。”
“行,我去給你舀,燙不燙?”
“不燙,家家真好。”
皇帝看到表妹體貼別人,心里十分吃醋。他也染了指甲(一根),怎麼表妹不關懷一下他?
表妹連一片肉都不給他夾!
嗨呀,好氣!
段昭儀伺候他午睡,她沒看懂這個狗男人怎麼不開心了。她如今有光萬事足,背過身去,壓根懶得哄他。
她以前還會喝藥求子,現在不求了。求來求去都沒有,她已經放棄了。
鬼知道表哥為什麼發脾氣?
她以為是別的事情惹高洋生氣,男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她表示理解。
“表妹,睡了沒?”
“沒,怎麼了?”
“你怎麼不看看朕?朕的手指!”
“早看到了,指頭那點小傷,我五歲的時候都不哭。表哥你都三十了,怎麼還那麼矯情?”
“……”
朕,矯情?
高洋被小老婆氣得想要打人,他舉著尾指,正等著她問。結果她倒好,看到也不問,以為是他的手指劃傷了。
哼,你不問,朕還不想跟你說呢。
他打算找旁人,去炫耀自己的新美甲。
指甲包了一整夜,第二天再拆開,顏色深邃得像紅珊瑚。高演過來工作匯報的時候,高洋特意翹起尾指,端著茶在喝。
尚書令說了什麼,他壓根沒放在心上,他一心想要展示自己的美甲,讓弟弟驚嘆出聲。
皇帝的潛台詞︰看,快看我的新美甲!
但弟弟顯然沒理解到他的點。
高演見他一直捧著杯子,喉嚨沒動,就知道他沒喝幾口。正常人端著茶在喝水,皇帝端著茶不喝,這是什麼問題?
肯定是茶太燙啦。
常山王看向伺候的宮人,低聲道︰“你們去做一盞新茶,不要太燙。”
茶水很快就送上來。
高演親自端過去,恭敬道︰“皇兄,請用茶。”
他的儀態很好,腰彎得很低,表情完美……只是沒有震驚。
高洋的心態快要崩了,弟弟是沒有看到他的指甲嗎?怎麼不問一句?不夸夸他?
即便是不夸,來一句勸誡“皇兄不要染甲,此乃婦人之為”也行啊。
高演他眼瞎,壓根沒看見。
“哼!”
高洋接過弟弟的茶,重重地把杯盞磕在案上,一口沒喝,是個人都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妙。
還是一旁寫作業的光光機靈。
她跑過來,扯了扯高演的褲子,舉起雙手,問道︰“六伯,我的指甲好看嗎?昨天新染的。”
高演不願小孩失望,隨口道︰“好看。”
他的腦子亂糟糟的,不明白高洋為什麼猛地發作。明明他進來的時候,兄長的神色十分和煦,跟光光有說有笑的。
怎麼他一來,端茶,皇帝突然變臉呢?
之前沒問題,問題是出在茶水。
莫非陛下怕他在茶里下毒?
高•腦補•演設想出許多橋段,幻想出來自己真在茶里下毒,把二哥毒死的情節。或者二哥自己在茶里下毒,污蔑是他下毒,為了一舉除去他。
高洋︰你真的想太多了。
光光沒留意到六伯的情緒,她吧嗒吧嗒地說話,介紹自己的新美甲︰“……六伯,這個染的指甲是我和二伯一起挑的色兒,特別漂亮。我染了,二伯也染了,你看二伯的尾指,是不是特別漂亮?”
皇帝聞言,很配合的,高高翹起自己的尾指。
像是一只過分驕傲,等待夸獎的大貓。
高演這個快被嚇傻的兄弟,終于留意了哥哥的美甲。
當真是又紅又艷。
常山王沉默了三秒,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哥哥染指甲的行為。他憋了大半天,只憋出來一句︰“真好看啊。”
“好看也不給你染,朕要你羨慕。”高洋得意至極,“指甲液都留著給光光玩,對不對?”
“對!”
光光點點頭,儼然是二伯的小馬屁精。
她想在指甲上弄花樣,高洋同意了,並且伸出他尊貴的尾指,許她在上面折騰。
小造型師無師自通在美甲上瓖鑽的精髓,這個年代沒有水鑽,她問廚房要了一碟白芝麻。她拿著牛皮熬的膠,把白芝麻粒沾在二叔的指甲上。
她的手很輕,足足粘了五粒芝麻!
多時尚啊,聞著有芝麻香氣呢,忒饞人的。
高洋第二次向弟弟展示美甲的時候,高演很快反應過來。
常山王瞅著紅色的指甲底色,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豬血撒芝麻嗎?”
光光急了,解釋道︰“錯啦,是下雪,紅梅映雪,多雅致啊。”
小孩有一丟丟嫌棄,六伯的時尚敏銳度真的太低了。
她看錯他了,他一點兒都不潮。
作者有話說︰
光是辮子頭是不丑的,電視劇里演的北朝角色滿頭小辮子,很帥的。但是辮子頭加剃頭……這很窒息了。
光光的理想是做造型師,她不是當女帝的料。
有引用詩經《碩鼠》。
第395章 番外︰理想(下)
◎小蠕蠕和裴大◎
上小學的時候, 父王問她的理想是做什麼。
“我長大之後想做什麼?”
“我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放學的小蠕蠕捧著作業本,她奮筆疾書, 比起遙不可及的未來, 還是寫完作業再去玩,會令更加她快樂。
她好像沒有理想。
但她有願望。
大概是自幼父母雙亡,永安公主對于家人有一種異常的執念。她希望全家人平平安安, 永遠能夠陪著她。
父王,母妃,哥哥, 裴大, 還有光光。
如果裴大不打她,她願意在長大之後,跟裴大成親。她已經懂得成親的意思, 就是搞一場盛大的宴會, 邀請很多親戚來吃飯。她會跟喜歡的男子住在同一間屋子,睡同一張床,再然後她會懷孕,有小娃娃蹦出來。
父王和母妃就是這樣,生出來光光。
她偷偷跟蕭靖說︰“父王,裴大的爹娘總是打架。我希望裴大以後不要學他們,成親後不要打我。”
蕭靖︰是家庭暴力嗎?
他的神色多了幾分認真, 家庭暴力要不得。要是裴家夫妻總是動手,他要重新考慮這門親事的可能性。
他怕小蠕蠕以後被駙馬打。
“這件事是誰跟你說的?”
“裴大啊。”
“他是怎麼說的?”
“裴大說,他的爹爹和娘親每隔幾天打一回,怕他知道, 大人會在夜里關起門才打架。每次都是他娘打贏, 他娘打完會給他爹爹做炖肉吃, 說給他補身。”
“……”
蕭靖一听就懂了,人家夫妻在床頭打架,能叫打架嗎?
不算啊。
他沒料到裴大理解錯誤,居然把這種事情跟小蠕蠕說。他跟孩子再三交代︰“此事莫要跟旁人說。”
不然裴家丟臉丟大了。
小蠕蠕應諾下來,她去找她哥玩。
每次阿 去打仗,雖然會給她帶回來珠寶和首飾,但小蠕蠕打心底不願意哥哥出門,想讓他留在家里。
打仗會死人的。
小蠕蠕已經明白這個殘忍的事實。
“哥哥,你又要去打仗啊?”
“是啊。”
阿 摸了摸妹妹的頭頂,八歲的小蠕蠕長高不少,長成姑娘了。男女有別,他不能再隨便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