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快來。”依然是昨兒個那間屋,那張矮桌。我跪坐在桌子後的蒲團上,對著門口面露難色走進來的林致之眯著眼招手。看他半天不動作,我只得上前把他拉進來。
走近這張桌,我轉了個圈,今日穿的是件百褶,轉起圈來甚是好看,加上我又沒有穿那褻褲,動作間雙腿若隱若現,林致之哪林致之,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可以撐到幾時。調了個身,我雙手一展示意他看桌上,一排擺放的如意糕、瑪瑙丸子、棗泥酥,就著冒著熱氣的雪後蓮芯。
“學生可是誠意十足,昨的跟祖父說了想多跟先生求教,就央著祖父延了時間。祖父還怕先生餓著、渴著,命人備下了這些,只是這雪後蓮芯倒是學生的私藏,先生可要好好地,細細地享用,這樣才能咂摸出個味兒來。”
我看著他額上冷汗涔涔,偏要胡說是那大汗淋灕,上前就要幫他脫去外衣。他急忙捉住我胡作非為的手,退後一步,與我保持距離︰“郡主不可,你明知我只是鄉野出身,為何偏要自作自賤。”
我只一心注意著我倆相握的手上,他說了什麼我並不在意,只是听見了那句鄉野出身讓我皺了下眉頭︰“鄉野出身又如何,誰又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你若是覺得自己出身低賤,那就更要與我親近,沾一沾這天家富貴之氣。怎麼這點道理都想不通。”
他不跪我,不諂媚我,不因我是郡主就格外殷勤。文人皆有傲骨,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出身低賤就低人一等,只是胡塞我的借口罷了。若是這檔子事能用門當戶對來打殺,又哪來那麼多痴男怨女,亡命鴛鴦。
我坐在桌上,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肘架在膝上撐著下巴。這個視線平過去我只能看見他的小腹。
“你跪下,或者你再退後些。”其實我那時也很好奇他會選擇什麼,若是選了前者就說明他實在厭惡我,厭惡到了為了躲我可以放下他的清高,那我再強迫他也沒意思,若是後者嘛,那我定要將他勾得死死的,叫他想放也放不下。世事向來難預料,我也從來不是料事如神,料不準他選了第參種,令我上癮了般食髓知味的第參種。
他慢慢向前踱著步子,我一時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在眼看著我的臉就要貼上他的時候我微微慌了,一個勁往後挪頭後仰,只听見他說︰“我不知郡主往日里受的都是什麼教導,只是教不嚴,師之惰,而今我受閣老之托,茲有教導郡主之責,郡主莫怪。”
他已經抵著了桌子,我退無可退,他撈起我手臂防著我失了重心摔著,隨後又一掌托著我後腦死壓著往前,我呼吸間滿是他身上的皂角味道,還摻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別的。
“郡主可知你抵著的是什麼?你可知踏出這一步,自是再無法收足?”
林致之可真是好樣的,我真是要被他氣笑,我還以為他終是忍不住了,卻不想拿這玩意兒在嚇唬我。
“我知道啊,這是先生的肉棒,以後笙笙要日日吃的肉棒。”來吧,來看看,誰的道行更高一籌。說著,我還勾住他的腰帶,伸手去撩開他的下袍,他自是落荒連連後退。
這是盛暑,地上還蒸著熱氣,我踢掉了腳上的鞋襪,赤足踩在地上,抬手拿起桌上沏好已涼的雪後蓮芯,搖著手腕輕晃著︰“都跟先生說了,這茶是頂好的,要細細品,慢慢嘗,先生不听話,我只能親自喂先生了,莫要怪學生唐突。”說罷,我將這杯茶盡數灌倒在嘴里,全然不似往日喝茶的耐心,一步一步走向他。
赤足踩著他的雙腳上,圈住他的脖子,一點一點蹭著他的胸膛踮起腳拖高身子,吻住他。這涼了的茶經了我口帶著些麼熱氣,又被渡進了他的口,我不信這熱氣傳不往他的身子。
他將我推開,衣袍上都沾了茶漬。看著他倉促的背影,我心情甚好,勾了勾嘴角對著他說︰“明日此時,先生莫要忘了。對啦,先生,我的小字喚作笙笙,笙簫的 ,先生也莫要忘了。”
沒人看到我臉上泛起的紅暈,罷了,以後那兩字還是少說,最好莫要再說,實在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