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方案,意思是我要公開致歉,來表示我的醫德的確有問題嗎?”
“山前精神療養院是個實驗項目,起步不算輕松,這只是我們商討出來的其中一個方案而已,起碼要給大家一個表態對吧?”院內領導並沒有強制要求的意思,只是他們身為高層,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以院的發展為重。
鐘于育的態度讓他們也倍感為難。
“我不贊同讓于育公開致歉,拔下釘子的籬笆依舊會留下疤痕,鬧事男人的言論不是更為傷人嗎?惡言相向之下,我們選擇保護自己並沒有什麼錯,何況他還差點將鐘醫生推下樓。”
江葛洪停頓了一下,斟酌著字句,話語嚴肅的重新開口:“鐘醫生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每個人的人格都是不一樣的,我們不能因為自己跟大眾的標準有些背道相馳就視為這是自身的錯。”
何忍冬覺得這一點,辛秋和江葛洪很像,在面對類似的事情中,他們甚至連說辭都是一樣的。
他們堅定,卻不軟弱,他們溫和,卻不怯懦。
一時之間各持其詞,但事實證明院內還是偏袒于幫助自己的人,只是說先靜觀其變觀察一段時間,看事情最後的發酵會如何。
“院里會全力幫你,但現在大家普遍偏激,你們做好準備。”然後療養院集中開會討論,提高了院內的安保,也開通了網絡報警,針對網上的評論也找人著手做了處理。
院里也將人三番兩次前來鬧事的視頻公布了出來,並且說明了警察正在對鬧事者走程序準備判刑這件事。
然後就是讓大伙等這件事的後續結果,再針對做下一步地行動。
散會後,偌大的會議室沒留下幾個人。
“有沒有覺得我的確挺咄咄逼人的?”他為葉寄雨拉開離他近的空椅子,示意他坐在他旁邊,並且詢問著他。
他搖頭,坐在了他的旁邊。
然後他手背在後腦勺上在旋轉座椅上晃了晃,語氣隨意地開口:“是不是想說我很理性和冷靜?也不對,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冷漠了,對吧?許多人都是這樣評價我的,所以我很少給人做咨詢,我深知這不適合我。”
“其實這並不需要來問我這邊的意見,事關療養院的名聲和形象,我會讓步的,但這不代表我要承認他們說的話。”他同樣重視山前的發展,但他不會給不尊重精神病院和精神病人的人們給予尊重。
他視線放空仰看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還在場的人都在認真地听著。
“保守派有保守派的好處,偌大一個管理層,總要有顧全大局和激流勇進的人,其實大家都是為了山前。”他並不覺得院內領導的要求有什麼不對的對方。
他跟著還沒離開跟趕來問候情況的後輩們說著話。
其實也並不是他不適合與別人溝通,而是他的想法不同于一般的人,大多數人也無法理解他,但沒關系,長期以來一直都是這樣,他或許已經習慣了。
鐘于育仿佛在目睹一場鬧劇,像看當時鬧事的男人一樣。
雖說的確應該以大局為重,但那樣的做法又何嘗不是對惡人的包庇和縱容呢?
放縱外界對精神病院和心理咨詢此類行業刻板印象的繼續演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