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他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警告和不耐。
吳文鐸看向背對著他的虞漁,想到開燈的時候虞漁朝他看過來那一眼,他眼角勉強露出一點笑意。
“好。”
雖然虞漁沒看她,但吳文鐸還是站在門口朝她說話。
“還給你買了點吃的,和手機一起放在這邊的桌子上,你要是餓了,就趁熱吃。”
“我先走了。”
听到話,虞漁還是要回的。
他不顧陳雍年的眼神示意,扭頭在病床上朝吳文鐸看去。
“今天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吃飯。”
那張凌亂的、帶著點薄薄的汗的、紅、粉、白交錯的面孔,毫無警戒地朝他看來,半張臉還被男人青筋微凸的手捧著,指節就貼在她的臉上,拇指幾乎貼到她的唇邊,微微下陷。
吳文鐸口罩下的呼吸略微沉重了一下,他說︰“行啊,單獨請我一個人吃麼?”
“我等你的消息。”
吳文鐸像是看不到虞漁病床邊上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神,而是只沖著虞漁說。
“好。”虞漁答道。
吳文鐸再次出了病房,和剛才那次一樣,他仍舊沒有關病房的門。
吳文鐸到了走廊里,忽而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眼神也冰冷起來,不知又想到什麼,他垂下了眼皮,喉間溢出一聲冷哼。
他才走出去多久。
不知那男人在他走之後,會對她做些什麼。
內心閃過千萬種可能,吳文鐸上車的時候,關上車門的力度稍微重了一些。
嫉妒差點勾了他的魂呢。
然而不過見了三面而已。
吳文鐸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她勾起了內心最深沉的佔有欲似的。
可是吳文鐸也想起了上次江覺看虞漁的眼神,以及江覺被虞漁喊了一聲,便如同火燒屁股一般急急促促站起來的樣子,吳文鐸見得女人多了,但是像虞漁這樣的,他覺得再也沒有了。
可是現在他沒有那麼多理智去想這些,他反復地回想著剛才在病房里面看到的畫面。
要是他不進來,她會被那男人怎麼樣舔上去,那男人真像是瘋狗。
作為男人,陳雍年朝他看來的那一眼,他便辨認出了他眼神里藏著的東西。
是赤裸裸的昏漲的欲望。
吳文鐸走了之後,陳雍年問虞漁。
“你要請他吃飯?單獨?”
虞漁听到這話,卻好像眼神奇怪了些,陳雍年的手在被子里頭變熱了,虞漁便讓陳雍年把那只手抽出去。
她的臉很紅,然而眼神也朦朧,然而此刻好像比陳雍年清明很多。
“陳先生,我請誰吃飯都可以呀。”
“你怎麼這麼在乎這些。”
“還有,以後不能不經過我的允許親我。”
“我們只是協議關系而已。”
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柔潤的臉頰還貼了貼陳雍年覆在她側臉上,尚且冰涼的手指。
這麼繾綣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好像沒什麼感情似的。
說完之後,她看向此刻陳雍年的臉,觀察著陳雍年的表情。
陳雍年似乎在忍耐什麼。
“不過要是你不想我去,我也可以不去的,畢竟我也要尊重你的想法,萬一被拍到了,也會有不良影響。”
“還有……”
虞漁拉了一下聲音的尾巴。
她講︰“陳先生這樣讓我想到我前任。”
“我和他分手的時候,他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很害怕處理這種事情。”
“會煩惱。”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著,那紅潤的嘴唇里頭,吐出來的字眼,一個比一個無情。
然而她的臉又還被他的手掌包圍著。
她的嘴里頭沒一絲細微的動靜,好像都能由她貼在那臉頰上的掌心感受到。
陳雍年抓住里頭某個關鍵詞。
忽而他彎下了腰,用那意味不明的眼楮看向虞漁,問︰“你的前任?”
虞漁說︰“是啊。”
陳雍年的下頜微微鼓動了一下。
他像是自動忽略了虞漁剛才的話似的,問︰“他也這樣對你麼?”
“怎樣對我?”
陳雍年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他出生到現在,首次產生的一縷嫉妒,然而他任由其像野草一樣生長,他的調子沙啞極了。
“像我今天一樣對你。”
“握著你的手……在床上……或者是腰和肩膀……摸你的臉和脖子……親你的嘴巴和舌頭……”
那種暗啞的語調,將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如同情人的呢喃一樣說出來。
稱得上溫柔,可是里頭還夾雜這一點虛無的火。
虞漁盯著他的眼楮,好像是被男人說怯了似的。
她的臉變得再紅了一點,眼里頭像是被春水浸過,淚津津的。
他忽而用手指握住了虞漁的兩頰,稍微用了一點力,虞漁的嘴唇便微微張開。
虞漁安靜地觀察著陳雍年。
然而陳雍年窺見了艷色,腦子便哪怕在這燈光的照耀下,也昏漲起來,他俯身朝下壓。
像是很干渴似的……忽而迅速地貼近虞漁的嘴唇。
可是虞漁這時候才吐出了溫熱的氣,使他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沒有呀。”她的聲音只有他才能听到,陳雍年心中的野獸忽然安靜了一瞬。
可是緊跟著,虞漁又加上了一句︰“沒有……親舌頭。”
她歪著腦袋,臉上掛著微弱的笑意。
陳雍年心中的猛獸狂暴地撞起了籠子。
“那麼除了親舌頭之外,別的都做過麼?”
陳雍年盯著她雙唇里頭藏著的那點艷,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重了一點。
虞漁卻沒再回答他的問題。
像是有點困了。
她將被子里的那被陳雍年握熱的手伸了出來,然後纏上了陳雍年捏著她的那只手。
將他的手輕而易舉便帶開了,她的臉上留下了兩個淺紅色手印。
“現在累了。”
她捂著唇打了個哈欠。
“陳先生,我是成年人了,和男朋友做什麼,都很正常呀。”
“不過都看我的心情,喜歡的時候就做一些親密的事情,不喜歡的時候就不做。”
“現在已經過了那種好奇的階段了。”
“貼在一起,或者摟抱什麼的,現在好像不是很感興趣了。”
也就是曾經有過一段很好奇的時刻,那麼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便得以時時刻刻和她親密麼?
“更多的也做了麼?”
陳雍年似乎變得有點偏執。
虞漁說︰“沒做。”
陳雍年的目光有點冷,仿佛又變成了之前那種淡漠的模樣。
然而他面皮上的薄紅,揭示剛才發生了什麼。
虞漁沒過多久睡著了,虞漁睡著的時候,陳雍年去了一趟醫院的洗手間。
從隔間出來的時候,陳雍年盯著鏡子里面有些狼狽還帶著幾分薄紅的臉,面無表情地接水洗了洗自己的手,又洗了一把臉。
他從沒這樣過。
*
第二天虞漁便好了。
大家都在等她好,才能把定妝照拍齊。
在化妝和做造型的時候,虞漁根據記憶里自己的樣子,提了點意見。
江覺等一眾主演在休息室等著虞漁出來。
等工作人員打開門,虞漁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