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看出來了這些節目不合這位爺口味,在旁邊訕訕地點煙賠笑,“先生要是覺得前面節目不滿意,我這就讓後面人再準備點更精彩的。”
歸根結底,他把人當商品,商品上不了台面,得不到客人青睞,他這個售賣人自然要調整策略,一怕跑了生意,二怕得罪人,撤了他這攤事務,今年的晉升就要完菜。
想著,緊催慢趕地吆喝手底下人趕緊找更好的。
小霧便是這個時候被拎上來的。
緊急化妝,插隊,自舞台下方緩慢升起。
她的節目名為《掙扎》。
效仿經典電影知名橋段,人如野雀,在金邊囚籠中瘋狂掙扎,有人從上方降下來一根金屬桿,她攀附而上。
“滑落”“磕踫”“蜿蜒”“流血”。
在希望中徘徊,在絕望中掙扎。
就是這樣一支鋼管舞。
她自己編的,排練過無數遍的。
隨時隨地能夠站在眾目睽睽下表演。
她從容、投入,柔軟卻有力的肢體充滿爆發力,筆直的腿型貼在冰涼金屬桿上,像一只真正有求生欲的野雀不顧一切,奮力一沖。
最終定勢時,小霧微垂視線,汗珠黏附在流線型裸色肉體上,自白花花的胸乳往下滾,滴滴答答,濡濕金色鋼管,她全然不理,在長達一分鐘的震撼喧嘩中瞥向主位那位先生。
巧的是。
對方也在注視她。
眸光邃沉、漆黑,似有深意一閃而過,卻又很快歸于無波,熟稔地捻熄煙頭,輕啟薄唇,漫不經心開口。
“下一位。”
沒有點評,不置可否,也不喜形于色。
可小霧卻悄然松了一口氣,從鋼管上滑下來,緩慢謝幕。
她知道那人看到她了。
因為這是他第一個全部看完的表演。
如她所料,後續反響不錯。
第二天,學姐神秘兮兮地告訴她。
昨天晚上她一戰成名。
源于她在貴人面前掉了顆珠子,還源于她跳了支鋼管舞。
“知道這位先生來頭大,卻沒有想到這麼大,裴家你知道吧。”
“他是裴家現任當權者,裴譯忱。”
小霧心不在焉地听,沒有因為名聲大噪而面露喜色,反而始終垂眸,捏著手腕上的珍珠串子,來回揉搓。
听管沁繼續叮囑。
“听說他會玩又狠心。”
“跟在他身邊,你要萬般小心。”
“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把我們當人。”
小霧頓了頓,才說,“我知道。”
很快,她收到了工作人員送來的黑金信封。
里面裝著張房卡,高級VIP房間。
工作人員告訴她,試用磨合期不是一個月,而是一天。
“裴先生滿意,明天你跟他一齊下島。”
“不滿意,先生會轉尋他人。”
一夜定生死。
她沉默地听,問︰“除了我,這位先生還選中了誰?”
工作人員戴著金色面具,面具下是雙幽黑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她。
語氣冷淡,公事公辦。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
正值傍晚。
晚霞燒紅半邊天,潮汐翻涌拍岸,成群結隊的玫瑰海浪奔赴天明,又回落于下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