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里,劉珩的兩把錘子簡直就是神器。
配上他的神力,短兵相接,人甲俱碎。
鮮血很快就順著木板四處流淌。
被幾百只腳踩過,留下一串串的血色腳印。
“楊崢!”王金虎怒不可遏,帶著十幾名甲士向楊崢沖殺而來。
卻被擋在外面。
“楊崢!”王金虎的吼聲很快就夾雜著無奈和絕望。
四面不斷傳來長矛刺穿甲冑和肉體的聲音。
在夜色中令人毛骨悚然。
王金虎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不過王金虎還不放棄,雙眼血紅的沖楊崢殺來。
一次次的但在外面。
“楊崢小兒,可敢與我決一死戰!”王金虎的聲音逐漸歇斯底里。
“我為何要與你決一死戰?”楊崢享受著碾壓的快感。
什麼士族門閥,什麼天下望族,其實也不過如此。
“懦夫!懦——”王金虎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長刀刺穿他的脖頸。
鮮血順著刀尖噴涌而出。
王金虎竭力的想扭頭,看一看背後的人。
背後的人卻主動走到他的面前,“舅父,是我。”
令狐盛雙眼中毫無生機。
王金虎眼楮睜得很大,最終失去了光彩,倒在地上。
“都住手!”令狐盛吼了一聲。
堂中的淮南軍呆呆看著這一切。
最終扔下了武器。
令狐盛一刀一刀砍下王金虎的人頭,扔到楊崢面前,“興雲……”
“你還不能死。”楊崢一眼就看透了令狐盛眼神中蘊藏的死志。
令狐盛微微低著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神采,仿佛此刻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听說你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還有令堂年近六十。”
令狐盛眼中的死氣變為痛苦,“還請興雲為我照看一二。”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王凌必敗,到時候你令狐一門必被滅三族,你不救他們,誰也救不了。”
令狐盛全身一震。
楊崢繼續道︰“這世道想死很容易,活下來不容易,你若是為王金虎而死,一文不值,若是覺得虧欠我,不妨把你的命留下,以後慢慢還我。”
令狐盛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楊崢松了一口氣。
對他可以網開一面,但對背叛者,沒有任何情面可言。
一再的容忍,一再的恩惠,沒人記得住。
只能以刀和血,給別有用心者長長記性。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攻心
王凌舉楚王為帝,天下竟無一人響應。
麾下士卒與青壯多有逃散。
司馬懿以皇帝詔令赦免其部將叛亂之罪,人心更是不在王凌這邊。
原本圖謀水陸並進,溯潁水而上,取許昌為基,聯兗州、淮南與洛陽分庭抗禮,卻在令狐愚忽然病亡後,化為泡影。
王凌不得不下令約束士卒,是以行軍極為拖沓。
每日只行三十余里,還要花費大量精力防止士卒青壯逃散。
兵至沈丘,司馬望早率許昌屯兵入項城防守,司馬懿前鋒胡奮率四千輕騎馳援。
兩軍隔河相望。
王飛梟率軍強攻項城,司馬望死守,胡奮襲擾,淮南軍久攻不下,軍心再度渙散。
王凌只得圍城三重。
嘉平元年七月,司馬懿、司馬師父子領兩萬中軍親至。
王凌震恐,深溝高壘,以求自保。
其子王飛梟力勸,“司馬老賊初掌洛陽兵權,中軍必不附,且其遠來勞頓,立足未穩,今當一鼓作氣,決而戰之,生擒司馬父子以謝天下!若遲疑不決,士卒軍心盡去,則我父子必為司馬氏所擒。”
自芍陂之戰後,王凌已經九年沒有經歷大戰。
養尊處優,受朝野內外的尊榮,一路加封至南鄉侯、車騎將軍,儀同三司,食邑一千三百五十戶。
正始九年代高柔為司空。
家平元年,又被司馬懿提舉為三公之首的太尉,假節鉞。
王飛梟站在一個將領的角度看問題,但此時的王凌已經不是將領。
朝野、士族、名望等等,仿佛一條條繩索束縛著他。
人越老,顧慮就越多。
所以現在的他沒有膽量與司馬懿決戰。
尤其是接到長子王廣的信,“當今天子登基已十一載,父舉楚王為帝,豈非叛亂?天下士民皆背父親而向司馬氏,皆因此……”
後面的信戛然而止,竹簡被生生截去。
王凌更是猶豫不決,“司馬公與我王家乃世交,刀兵相見情非得已,不如靜觀其變。”
王飛梟苦勸道︰“司馬老賊以詐謀賺曹爽,夷其三族,我王家難道也要附其後塵?”
王凌怒道︰“放肆,我王彥雲豈是曹爽可比!”
對自己的兒子,王凌還是有些震懾力的。
王飛梟不敢再勸,悶悶不樂的告退。
兩軍就這麼對壘。
到了下午,司馬懿的使者賈充以天子之名,持節仗旌旗高調入陣。
淮南士卒竟無一人阻攔,直入中軍大帳。
賈充乃王凌故友賈逵之子,王家與賈家同為並州大族。
“天子一向尊崇太尉,司馬公一再致意,司馬家與王家是世交,太尉若是對太傅主政有怨言,可入朝一同輔佐大魏,何必刀兵相見,傷了兩家和氣,令天下人恥笑?”賈充一臉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