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圭明白父親的痛苦,他在見識到了唐人的實力後,也是這樣的痛苦。
安守圭立刻說道︰“大唐需要在大行城修建港口,需要人手,兒子這次回來,是請父相征召北道民力,給大唐修建碼頭!”
安熙予指著安守圭罵道︰“征調民夫給大唐修建碼頭?你小子是不是吃敗仗吃糊涂了!?”
安守圭一下跪下來,抱著安熙予的腿說道︰
“父相!以大唐之強盛,如今我們新羅能抵抗傾盡全國之兵,能夠抵擋住幾時?”
安熙予也是做過遣唐使,他對于大唐的戰斗力也是了解的,就算是不計算火炮這種恐怖的武器,新羅人面對唐軍也是沒有勝算的。
安熙予沉默了。
安守圭繼續說道︰“平盧鎮足足有一萬唐軍精銳,如果這些私兵乘船渡海,從南浦登陸進攻平城,父相您能擋住幾日?”
安熙予繼續沉默了。
安熙予交給安守圭的兩千精銳,是安家動用了全部力量訓練的新兵。
除了安家之外,北道幾個大家族的私兵湊起來也不如一萬人。
而且那些大家族的私兵根本就是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是唐軍的對手。
見到父親沉默了,安守圭立刻說道︰
“父相!我新羅和大唐不是敵人啊!”
這句話說完,安熙予突然眼楮亮了起來。
是啊,他總在用新羅和大唐做兵力對比,可是大唐和新羅又沒有正式開展,唐軍也沒有打到平城。
安守圭說道︰“大唐是精銳,但是大唐自則天大帝後,也對半島的土地沒有興趣,如今只要消弭戰端,大唐依然是我們新羅的上國啊!”
安熙予連忙點頭,新羅和大唐沒開戰,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安守圭說道︰“不過我們新羅在鴨綠江邊上築城,已經得罪了大唐,如果要消弭戰端,一定要讓那位龐參軍滿意才行!”
“龐參軍是奉了王節度使的命令在大行城修建港口和船塢,並不是要在大行城久駐。”
“如果我們能讓龐參軍滿意,盡快將碼頭修建完畢,讓龐參軍返回節度使身邊復命,再說上兩句我們新羅的好話,那我們在鴨江築城的事情不就過去了?”
安熙予連忙點頭,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說道︰
“還愣著干什麼,隨我去迎接唐使!”
安熙予連忙跑到碼頭上,命令看守碼頭的士兵後退之後,安熙予立刻對著甦行畢恭畢敬的說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唐使一路上辛苦了,請尊使和老朽返回平城,讓老朽好好盡地主之誼。”
看著這個滿口之乎者也的新羅高官,甦行卻沒有好臉色,他只是不耐煩的說道︰
“你就是安守圭的老子,那個北道執政吧?”
安熙予連忙點頭。
甦行本來就是個工匠玩家,對于這種出使的事情不感冒。
他更加關注的是自己這次航行,此時他積累了不少航行的素材,正準備剪輯後發到網上炫耀一番。
卻被安熙予這個北道執政拉著說個不停,甦行有些煩躁的說道︰
“我今日來新羅,就只有兩件事!”
安熙予連忙說道︰“外臣洗耳恭听!”
“第一件事,我大唐需要民夫,越多越好!”
“至于民夫做什麼活兒,就是修港口,修船塢的活兒,你放心我們大唐不會虧待民夫,龐參軍搜了,一日三餐都是有保證的,若是干的好,還能夠入籍大唐。”
“第二件事,幾日後有艦隊會停靠南浦港,到時候要在南浦港口補給,征集的民夫也要在南浦登船,開往大行城。”
安熙予听到甦行的話暗暗心驚,艦隊停靠南浦,也就是說大唐擁有一支強大的艦隊要來南浦!
安熙予那一點抵抗的心思全部都消失了,大唐連艦隊都準備好了,自己再不配合就太不識趣了。
不過需要多少民夫還是要問清楚的,安熙予忍著恐懼問道︰
“敢問尊使,到底需要多少民夫?”
甦行想了想,自己出發的時候龐舉也沒和他說要帶回多少民夫來。
大行城已經有了兩千新羅俘虜在干活了,再來個兩千人也差不多了吧?
甦行舉起兩根手指在安熙予面前晃了晃,安熙予變了臉色。
“尊使,這,這實在是太多了,能不能少點?”
甦行不滿的說道︰“就是這個數字,不能再少了!”
安熙予只能哭著臉應了下去。
接著甦行又問道︰“你們這個港口有造船廠嗎?”
“有有有!”
“有沒有風干的大料?”
這一次航行雖然順利完成,但是甦行也發現了不少問題。
木質帆船送的木頭需要風干排干水分,這樣的船體才能堅固不開裂。
可是一根成材的松木,在自然環境下排干水分需要六七年的時間,就算是放在暖房中加熱烘干,也需要至少六個月的時間,才能被用作造船。
甦行這艘飛剪船船體小,這才沒有在航行中出大問題,但是船體上也出現了各種小問題。
如果要造出真正能夠遠洋航行的飛剪船,必須要使用合格的木材。
所以甦行看到了南浦港口上的船塢,急切的習慣安熙予問道。
安熙予連忙說道︰“有的有的,尊使需要的話可以都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