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瞧見季千雪都梳妝好了,沈傾雲這才帶著她到了旁邊。
顧之恆見到季千雪的眼眶紅了,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沈傾雲帶著她坐下,很快,幾人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解釋個清楚。
听完這些,顧之恆再也顧不上還在璃王的跟前,直接緊緊拉住了季千雪的手︰“千雪,他沒有得手,真是太好了。”
見他第一時間注意的點在此處,沈傾雲在心中暗自點頭,看來顧之恆對季千雪的確是真心的,只關心著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看到季千雪欲言又止的模樣,沈傾雲直接問道︰“所以顧公子,你真的對此事毫無芥蒂嗎?”
顧之恆對著司墨璃和沈傾雲拱手一禮︰“璃王爺,沈小姐,再次感謝你們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們。是我沒有保護好千雪,差點讓她被奸人所害,往後我一定會對此更加小心的。”
隨即,他轉向季千雪,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千雪,我知道沈小姐是你很好的朋友。今日在她的見證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因此而生出嫌隙的。”
“因為千雪,我很早就知道,你是那麼純真溫柔、端莊知禮的女子,我愛你,我了解你,也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好嗎?”
沒想到顧之恆看著這般沉悶不喜多語的人,會說出這般大膽直率的話語,直接叫在場的人都為之感動。
“嗯,信你,我信你。”季千雪的心漲的滿滿的,她無法說出更多的話表達此刻內心的感受,只下定決心要和顧之恆相守到老。
寒霜此刻也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姜嬤嬤。
沈傾雲解釋道︰“姜嬤嬤是之前我娘賜給我的嬤嬤,因著年歲大了,平日里也沒有再讓她做事。這次把她叫過來,也是想一解我心中疑惑。”
姜嬤嬤早已知曉了事情的前後,笑得慈眉善目。和沈傾雲、季千雪走到一邊,仔細與她解釋,並不是每一個女子在第一次都會有落紅。
沒有落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並不能決定一個女子的清白。
季千雪听及此,心中也算是徹底的將此事放了下來。
她感激的朝姜嬤嬤道謝,否則,她羞于詢問別人,或許還會忍不住為此事浮想聯翩。
誤會被完全解開以後,四人聚在一塊喝茶聊天,度過了一個愜意的下午,這才紛紛道別離去。
臨走之前,季千雪笑著對沈傾雲打趣道︰“我看王爺對你也算體貼心細,還願意陪著你來這一遭,傾雲,你的孝期馬上結束,是不是好事也將近了?”
沈傾雲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著將她趕開。
那頭,顧之恆則是和司墨璃商量著,一定要給六皇子好看,連帶著他的那些爪牙,一個都不能放過。獨獨因為自己內心的不順,就拿女子的清白作陰謀,實在是可恨!
在樓上望著季千雪和顧之恆相攜離去的背影,沈傾雲眼中是道不盡的復雜之色。
司墨璃站在她的身邊,突然輕聲說了句︰“這幾日,你怎麼看著似乎是瘦了。”
沈傾雲摸了摸臉頰,笑道︰“沒有吧,又或許是因為天氣漸熱,似乎沒什麼胃口。”
兩人沉默地並肩站在窗邊,沈傾雲還是主動開口問道︰“皇上還能撐多久?”
司墨璃目光一沉,手指微微收緊︰“雖沒有確切的日子,但是肯定是撐不了兩月了。”
沈傾雲點點頭,目光轉向遠方,那邊是皇宮的方向。
司墨璃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
沈傾雲從他的懷中退出了,笑了笑︰“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你可是想問問皇帝都對我說了什麼?”
司墨璃也笑了,理了理她有些亂的鬢發︰“是把我的困境都告訴你,讓你離開我吧?”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如果我不離開你,就威脅我,讓我入宮為妃,為他殉葬。”沈傾雲微微垂眸,落日的余暉在側臉上投上一小片陰影。
她接著說︰“十二皇子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墨璃,你......”
司墨璃打斷她的話︰“我已經派人去邊關叫連如風回來了,只要他能把八皇子的腿傷治好,到時候,我為攝政王,你就是我的攝政王妃。”
“傾雲,我知道你絕不會想要進宮的,我也並不想坐上那個位置,不管有多難,一切都有我在。”
第295章 真陽肚子疼
沈傾雲微微歪頭,清冷的眸中夾帶了一絲驚訝︰“想好了嗎?”
“是。”司墨璃回答,他的聲音飄散在空里,卻有一股沉重的分量︰“我的想法,自然會全數告訴你,不必掩藏。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會因為不說清,而產生了一絲一毫的誤解。”
听到他的話,沈傾雲的眼彎了彎,里面全是細碎的光,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
兩人靜靜的待了一會,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他們都知道,或許接下來的時間里,會充滿了許多不可預料的危險,在最後的幸福到來之前,還有不少的困難要一起去面對。
時間匆匆而過,顧之恆陪著季千雪回門以後,又重新開始了每日上朝處理公務的日子。
不同的是,現在的他期待回到家里,那有他心愛的妻子。
許多同僚都察覺到了這一點,紛紛打趣他︰“顧大人以前恨不得可以住在外邊,每天多處理一些事情。現在一到時間點,反而成了第一個走的。”
顧之恆只是笑笑,反正他的正事都做完了,新婚燕爾,怎麼忍心讓季千雪一直等著他呢。
就是回府去處理公務,有季千雪在旁紅袖添香,他也覺得內心安逸。
同在翰林院為官,黃銘安對他這個狀態是暗戳戳地嫉妒著。
他心懷惡意的想著︰這就是才娶進來,等膩了,那都一樣,總會出問題的。
曾經他剛剛娶到真陽的時候,不也覺得是走了好運,真陽長得美,家世好,性子雖嬌,卻別有一番可愛,對他也是依賴又仰慕。
而現在,抓著他一點小錯就不放,真是心煩得緊。
原以為冷落真陽幾天,真陽會慢慢想起他的好,誰喝多了不會說幾句胡話呢,又不是什麼大事。
偏偏真陽對他的態度反倒日漸冷淡起來,如今更是不聞不問,一心養胎。
一旁的同僚瞧見黃銘安連連嘆氣,問道︰“黃大人這是怎麼了?難道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
黃銘安倒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只訕訕地笑了笑,露出關心的模樣︰“也沒有,就是我夫人懷孕後情緒大,有些頭疼。”
同僚理解地點點頭︰“是這樣的,唉,你家才一個,還好些,我家有三個懷胎的,三個女人一台戲呀,你懂的吧。”
听到他說有三個,黃銘安愣了愣,腦海中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很久,紛紛抱怨起每日點卯已經很累了,回家還要面對女人的許多瑣事,感嘆夠了,這才整理完手頭的事情回了府。
若說起來,有時候不僅僅是女人愛嚼舌根,男人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不願意將此行為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黃銘安回到府中,想起同僚的勸誡,還是到真陽的房中看了眼,主動遞了台階︰“真陽,瞧著你肚子又大了些,可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真陽郡主和他冷戰了好幾日,心中是難受的,甚至開始自己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越變越差,越來越丑了,才叫黃銘安厭惡。
只是她身為郡主的驕傲,讓她做不出主動求和的舉動。
現在听到他關心的話,心又忍不住軟了,小聲答道︰“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孕吐好些了。”
瞧出她的動容,黃銘安趁熱打鐵︰“真陽,其實我這幾日,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沒有一天不再自責。可我怕你瞧見我傷心,這才不敢來見你。但是,忍耐了這幾天,幾乎已經到我的極限了。”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我說了胡話,傷了你的心。其實我就是,唉......罷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
真陽郡主听得眉頭一皺,忍不住問︰“什麼事情?”
黃銘安欲言又止,真陽郡主心中反而更加像貓抓一般難受,忍不住板起臉來︰“我們是夫妻,是何不能直說的?難道是你對我又有什麼意見?”
“當然不是了!”黃銘安立即反駁道︰“是我听到很多閑話,說我全是靠著岳父才留在翰林院的,沒有絲毫真才實學,又說我天天念叨你,是個妻管嚴,總之,難听的話太多了,我心中憋悶,這才說出那些胡話。其實我真的很愛你,我該打!”
說著,他便抓起真陽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打。
真陽趕緊用力制止了他︰“別人要議論,就讓別人說去,他們就是見不得人好!父親再怎麼運作,也得是你先考出了好成績啊。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受了這麼多委屈,唉,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說著,真陽這幾日的憋悶、惶恐、悲傷、自我懷疑...統統浮現在腦海,忍不住流出淚來。
黃銘安抱住了她,柔聲哄著,說了不少的俏皮話,這才叫她破涕為笑。
兩人就這樣又重歸于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黃銘安格外體貼,每日回府後都陪在真陽的身邊照顧她。
漸漸的,真陽也覺得,畢竟是夫妻,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要過,哪能有隔夜仇呢,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計較。
不過,她心里總念著黃銘安說她變丑的事情,就讓丫鬟彩霞去儷顏閣多買些滋補美顏的東西回來。
儷顏閣早在京中打響了名號,許多頂級的美顏聖品都是搶手貨,偏偏彩霞去的時候,真陽想要的玉容膏已經賣完了。
看到店小二正運送一堆貨品出去,她有些不滿︰“這里不是還有嗎,為什麼不賣?”
店家只能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沈小姐定下的,都要送到沈國公府去。”
留給自己東家的,那自然都是最好的。
彩霞一听是沈傾雲的,也不爭了,又有些遺憾地問︰“那下一批什麼時候能賣?”
店家很是為難︰“真是不巧,恐怕姑娘得等下個月今日再來了,這有幾味原材料用的都是最好最新鮮的,要從南方那邊運過來才能制作呢。”
彩霞一听一個月,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只得垂頭喪氣地回了府。
倒是沈傾雲听聞此事,直接把真陽想要的玉容膏送了過去。
真陽自然開心,派人回禮感謝了沈傾雲,沒成想今日晚上剛用了玉容膏,第二天清晨,肚子便開始疼痛難忍,捂著肚子喊了起來。
彩霞一听,趕忙去找來了府醫。
第296章 是誰下了毒?
府醫被拉過來的時候,天都沒亮,眼楮還因為困頓有些迷迷瞪瞪的,頭上的帽子也歪著。
然而走到門口,听到里面傳出真陽郡主的尖利的呼救聲,便如同一盆冷水從頭倒下,整個人打了個寒戰,清醒了過來,趕忙往屋內去了。
他把一方白色的絲帕搭在真陽郡主的手腕上,表情嚴肅地診起脈來。
彩霞握住了真陽郡主的另一只手,急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在此刻出聲,唯恐打擾到大夫。
“夫人今日都吃喝了什麼?"府醫突然出聲問道。
彩霞的腦中飛速運轉,回想著昨日的膳食︰“和平日里都是一樣的,像是八寶膳粥、地三鮮,如意竹蓀、 醬燜鴨掌之類的,也就多喝了一碗老雞湯,對了,晚上還用了一碗燕窩! ”
“大夫,郡主怎麼了,她一直喊著肚子疼,這......”
府醫的眉頭緊皺,听著丫鬟說的這些菜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可是這脈象和癥狀,怕是不樂觀啊!
他遲疑了半晌,才輕聲開口︰“郡主似乎中了些滑胎的毒素。”
彩霞一听,腦中嗡嗡作響,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大夫見她這般,也是習以為常了。
唉,從醫這麼久,他對于這些個內宅陰私的事情也看了不少,只能在心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