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爹才隱瞞自己的身份，一直和我呆在天涯海角，不允許我接觸天上的人。
我還不免想到留影石中那些事情，玉竹公主就是那個替代我的人，是狐狸爹和我害了她和龍妃，我爹娘因為我對另一位無辜的人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他的手輕輕撫上我散落的碎發，我抬眸望向他。
“我說過，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是你的錯，這就是命運，她天生仙體強盛，仙骨同我契合，成為魔首轉世，就是她的命運，沒有你這一遭，最後她也會成為魔首轉世，不同的只是理由而已。”
“那為什麼現在你還在這里？”
他收回手，轉頭看著外面樹葉飄飄落落，語氣感慨“這也是命運，你的命運就是成為我，誰也改變不了，百花仙子明白，卻看不開，你爹明白，但想賭一把，魔首轉世，繼承的只有力量和屬于魔首的魔性，沒有我原本的意識，我自始至終都被封印在你，阿谷的體內，你叫阿谷，我也是。”
雙眸相印，我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都是阿谷，卻都不是完整的阿谷。
“你有神性，你不像是他們口中那個作惡多端的魔首。”
不知該說什麼，這句話卻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他眼中的悲憫，無欲，灑脫，這不是偽裝的，如果他真是野心勃勃無視天下生靈性命的人，絕對不會有神性顯現。
阿谷聞言突的朝我襲來，我閃躲不及被他掐住脖子摁在地上，他眼中魔氣乍現，笑容都變的邪氣起來，頭上長出魔族的四角，身後巨大的黑色羽翼把我們二人包裹其中。
“現在呢？在我即將殺死你，在你感受到了我魔首的一面之後，還會覺得我不是那個作惡多端的人嗎？只要我殺死你，我就可以替代你，我的一切計劃都能很完美的呈現。”
他的手指越收越緊，死亡的威脅再一次襲來，這一次我沒有做出抵抗，他說過的，我就是他，他也是我，我不會殺我自己，且我堅信，我一定是個好人。
在不見天日的羽翼中，我盯著他堅定道“是的，因為我是個好人，所以你也是。”
他松開手收起羽翼，恢復以往的模樣，撇著嘴說“好的學的慢，這些學的倒是快的。”
故事繼續。
“我雖不是那般暴戾的人，但是魔氣很影響人的性情，我能變成他們口中的魔首，他們還得夸我一句意志力強呢，不然就我那時候的力量，把整個天地翻過來也不是不行。”
這個時候我覺得我們是相似的，這種自夸的話我也能說的出來。
“那大人呢？你還沒有說關于大人的事情，還有那個妖市之主，我總覺得他不太正常，像個瘋子，明明之前看的時候都挺正常的呀。”
他停頓了一下，摸摸下巴“你家大人和妖市之主都是混沌，只是都是一半的混沌，不完整，而魔的源頭就來自混沌。”
“不可能！大人不是魔！”我很激動的站起來，大人雖然脾氣不好，想法有時候也很偏激，但是他絕對不是魔！
“冷靜點，我沒說他是魔，只是魔是由混沌產生的而已，魔氣或者魔都是我們的稱呼，簡單來說，這是個氣。”
“氣？”我不懂這個概念的，甚至氣是什麼我都不知道，這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學修行的知識。
他癟著嘴皺眉想了一會兒，大概也不知道同我怎麼解釋，就說了句我到時就知道了的話。
“行吧，那我家大人為什麼會變成一半？不對不對，是為什麼會變成一半的一半？”他給我解釋了這麼多，越解釋我越是疑惑越多。
“好問題，這個我也不知道，他自己分裂的，我消散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這麼多年我在你身體里沉睡偶爾才有點意識，你指望我能知道這麼多？”
仔細想想，大人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找妖市之主的麻煩，有些他要抓的犯人甚至我覺得都是他故意放進妖市的，而妖市之主也是故意收容，有些根本不符合妖市的收容資格，為的就是和大人打上一架，敵對意識很明顯。
“最後一個問題，你需要我做什麼？”這是我最關心的事情，他們做了這麼大一個圈，我對他們的作用到底是什麼？不僅僅是個承載他的容器吧，不然他不會與我說這麼多的。
“我現在只有元神，就算送元神回去我也支撐不住這個強大的力量，且我吸收了大部門的魔氣，元神很是脆弱，你的這具身體具有兩族血脈，你娘懷你的時候也是用我留下的天靈地寶給你養著，用你的身體過度就能讓我元神安然送回過去。”
“我會消失。”這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他點頭“其實，你本不該有這元神。”
一時之間氣氛沉默。
他突然轉頭看向門口，身影漸淡“有人來了。”
話落，空地上出現一人，是那日逃離之後再無蹤跡的玉竹公主，玄女上天入地找了她許久一點蹤跡都沒有，她來干什麼？天上的守衛沒人攔她？
我拿起一旁的劍刃出了書閣，不怪我防備，特殊時期，我誰也不敢輕信。
“玉竹公主？”
玉竹公主雙眼無神，我喚她也沒有絲毫反應，我心里咯 一下，公主很明顯的被控制了。
“帶你走。”似是察覺到我的氣息，她緩慢轉頭，盯著我的目光依舊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