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萊越想越對,他都有點佩服節目組了,尤其是他這個師姐,只不過這麼稍加干預,嘉賓們的熱情度說不定就能得到質的提升,他由衷地夸贊道︰“師姐,你和侯導真厲害。”
許靜腳下一停︰“……蛤?”
白萊小跳幾步下台階,回頭說道︰“我都明白了,師姐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他說著,右手食指中指合並,輕輕在額頭一踫,特別帥氣地敬了個禮,小跑著往下走︰“不用陪我下去啦——”
許靜︰……???
這孩子明白啥了???
白萊一路往礁石那邊跑,天空已經暈開了一片緋紅,映在平靜的海面上,波光柔柔地蕩著,眼里是廣闊的與天空相接的大海,耳邊是海浪打在礁石之上的聲音,呼吸間是微咸而濕潤的海洋特有的味道,白萊舉著相機,一時間把自己身處戀綜之中都忘了。
日出其實不過短短幾分鐘,等太陽完全升出海平面,天也漸漸大亮了,白萊才舍得停下按快門的動作,站在礁石上,閉上眼楮感受第一抹陽光落在身上的溫度,橘紅的光灑在他的眼皮上,留下一抹帶著暖意的紅。
池銘悄悄走近,連呼吸都放輕了些,像是怕一丁點響動會驚擾了眼前的人一樣。白萊長得好看這件事,他昨天就知道了,卻還是又一次被驚艷到了,池銘的視線沿著他的額頭眉心,描摹到又高又直鼻梁,再到帶著點孩子氣般微微有點翹的鼻尖,最後定格在豐潤的唇珠上。
喉結上下動了動,池銘心髒的位置忽然一陣不可言說的癢意,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去繞島跑一圈。
過了好一會兒,白萊舒服地舒展了一下身體,睜開眼楮才發現自己旁邊立了個大活人,“誒”一聲嚇了一跳︰“……池哥,你怎麼在這兒啊?”
他轉過頭來的時候眼楮里盈滿了光,亮得池銘不敢與他對視,有些僵硬地錯開了視線︰“我出來晨跑,正好看到你在這。”
白萊舉起相機︰“我出來拍一下日出,你看到了嗎,特別美。”
池銘低低地應了一聲︰“嗯,是很美。”
海上的日出很美,但是讓他停下腳步的,是看日出的人。
白萊低頭看了看剛剛拍的照片,嘴角帶著滿意的弧度,那笑容好像會傳染,池銘一向平淡的臉上也漾出一點柔和的笑意來︰“要再待一會兒嗎,還是回去?”
“回去吧,不知道他們醒了沒。”
兩人沿路往回走,白萊還記得貝殼的事,看到在沙子里露出一角的就去扒拉兩下,找了好幾個不是裂開就是破了,他有些無奈,拍拍手剛準備站起來,一只手忽然遞過來一個完整的扇形貝殼。
“這個,可以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池銘也跟著他挖起貝殼來了,白萊看著他手上粘著沙的貝殼,一想到池銘的潔癖,連忙接下來︰“可以可以,那個,你要不擦擦手……”
他摸遍身上的口袋,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帶紙巾的習慣,有些尷尬地抬起頭︰“呃……”
池銘卻不慎在意︰“沒關系,你收好。”
說是沒關系,白萊卻有點過意不去,在心里小小地自我反省了一下,怎麼能讓嘉賓為自己動手呢,服務意識不到位啊不到位。
“……本來是想送你們一人一個的,反而變成你送給我了。”白萊摩挲著那枚扇形貝殼,凸起的部分有些粗糲。
池銘眼眸微垂,認真的說︰“這個你自己留著,別送給他們。”
白萊笑道︰“我肯定好好留著,不送給別人。”
池銘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和白萊並著肩一起爬上長長的階梯,看到籬笆門時他心里驀地有些若有所失,和白萊一起走的話,他不介意這段階梯再長一點。他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身邊的人對他的評價從來都是“慢熱”、“冷淡”、“疏離”等等一系列的詞,池銘還不太確定這算是什麼心情,他只是本能地被白萊吸引,本能地想要和他靠近一點。
他們倆剛進門換鞋,就听到樓梯處傳來腳步聲,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這麼早就出去了?”
白萊都不用听聲兒,光是這語氣他就知道是誰了,抬頭一看果然不出意料。
莊景雩從樓梯上下來,一雙眼楮上上下下地掃了白萊一遍︰“你們一塊兒出去的?”
這話有點酸溜溜的,還帶著點理不直氣也壯的質問,白萊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解釋了一下︰“不是啊,我出去拍日出,池哥去晨跑,半路遇到的。”
莊景雩不咸不淡地用鼻腔“哼”了一聲當做回應,自顧自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大早上一副臭臉,白萊估計他多少有點起床氣,更不想去觸他霉頭,和池銘一起輕手輕腳地上樓去。
莊景雩听著他們和諧的腳步聲,心里的不爽加重幾分,一口氣把整杯水喝完,“咚”地把水杯重重放在島台上。
客廳里的攝像機都開了,侯俊看著監視器里耍脾氣的家伙,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昨天還好好的,從臥室出來時也沒見他有什麼異樣,怎麼一看到白萊和池銘就開始變臉,莫名其妙。
……一大早就擺個臭臉也不知道給誰看!
作為乙方,白萊只能在心里偷偷吐槽,面上滴水不漏,把相機放回房間之後想了想還是準備下樓去,他擔心其他嘉賓起來後踫到樓下那個臭臉怪,還是讓他這個工具人來承受所有火力吧。莊景雩這人有點陰晴不定的,昨天大家一塊兒活動時他還好好的,也跟其他人有說有笑,偶爾還會開個小玩笑,對幾位omega嘉賓也很有風度,唯獨在和自己說話時,隱隱帶著點陰陽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