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與委蛇

    第二十五章︰(新)
    常壬驍到徐謹禮公司頂樓停機坪的時候,徐謹禮正手里正夾著煙吹冷風。
    “大冷天的,跑這待著干嗎?”
    常壬驍從樓里出來的時候冷得一個哆嗦,看見徐謹禮手中的火光,頗為稀罕地調侃︰“不是戒了嗎?”
    徐謹禮用手捻滅火星子,帶著扔進樓道的垃圾桶里,和他往辦公室里走︰“沒抽,上來靜一會兒。”
    知道他踫上徐嫻雲的事就沒有好心情,常壬驍也不嘴貧了,直接說正事︰“你讓我查的事查完了,和你估計的一樣,也是個假的,就是痕跡抹得比較干淨。”
    幾乎是毫不意外的答案,在無數次迭起的失望中,顯得有些不值一提,卻還是讓人心頭沉悶。
    “謝了。這事眼下我來查,動作大了會打草驚蛇。”
    “和我還這麼見外呢?”常壬驍讓人把文件袋留下出去,辦公室只剩他和徐謹禮,“你先看看,看完我有事和你說。”
    徐謹禮打開文件袋,拿出那幾張紙,一目十行地瀏覽著。
    常壬驍看他翻著紙張,定格在第二張上皺了眉︰“看見了吧?我想這名字也不多見,不至于巧合成這樣。”
    這個假的徐嫻雲,曾用名“水苓”,後改為“徐嫻雲”。
    這個名字確實不多見,甚至連姓也並不多見,徐謹禮幾乎是一眼就定格在那兩個字上。
    “不是哥們想查你女人,實在是奇怪。”常壬驍將另一個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徐謹禮看著他推過來的文件袋,沒動︰“我查過,沒有問題。”
    “是,經歷什麼的不假,這些都沒問題。”常壬驍打開從里面拿了一張紙出來,“但是,你肯定不會去查她的開房記錄,她曾經和你爸開過一次房。”
    徐謹禮眉頭緊皺,拿著那一張紙,沒說話。
    “我沒想查你爸的事,只是想順便查查這個女人干不干淨。踫巧被我發現了這事兒,而且這事還是發生在七年前。”
    “七年前她才十參歲,他們怎麼會有聯系?”
    “這就是我最奇怪的一點,除了這僅有的一次聯系,她和你爸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
    徐謹禮理了理思緒,兩個水苓,一個十多歲曾和他爸開過房,而還有一個在當他爸的“好閨女”。
    一股子爛賬,湊在一家里,他不禁開始頭疼。
    常壬驍繼續說︰“還有一件事,前一陣我去了一趟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本來就是去玩兩把,結果那天發現有人掛你爸的名賭博,輸了參個億。他們最近找你要多少錢?”
    “四個億,”徐謹禮把那一沓子紙甩在桌上,“怪不得最近一直和我要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要拖動這匹“駱駝”,必須付出的可不是這一點兩點。在他爸媽的公司資金鏈出問題之後,他們原本奢侈的生活就全靠徐謹禮維持著。看在被他們衣食無憂養大的份上,徐謹禮錢照給,但別的並不管,也不想和他們多有聯系。
    這些爛事常壬驍也清楚,他為兄弟不值,勸道︰“先別給。”
    “沒給,月初的時候我和他們吵過,那之後沒搭理他們,”徐謹禮嗤笑一聲,“現在就連他們也開始用這種辦法,想從我身上掏錢了。”
    “他在拉斯維加斯掛賬的事查了嗎?”
    “也查了,國外查東西反倒比國內容易一點。”常壬驍把文件用手移給他,“用你爸名字掛賬賭博的是個外國藝術家,風評倒是不差,認識不少名人,但是不清楚他和你爸之間有什麼關系,金錢往來比較頻繁。”
    徐謹禮目露鄙薄︰“和賭鬼湊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你打算怎麼辦?你這兒事不少,都趕上趟了。”常壬驍想想,他似乎身邊沒有一個能省心的。
    徐謹禮起身,把關于水苓的資料扔進碎紙機,不留痕跡︰“一樣樣來,我得先見見他們找來的這個贗品。”
    這個假的徐嫻雲曾用名是“水苓”這件事讓他很在意,他僅憑直覺就認為這不是一個巧合那麼簡單。
    辦公室旁徐謹禮專屬的休息室里,女孩打開門走了出來,睡眼惺忪,人還沒看清就往徐謹禮身上貼。
    常壬驍挑了挑眉,知道徐謹禮為什麼把她的那份資料全扔碎紙機里了,他起身說︰“那你忙著吧,我那也還有事。”
    徐謹禮熟稔地把迷糊著的水苓抱在懷里拍拍她的背,朝常壬驍點點頭︰“最近的那個項目送你,第二天你讓人把標書送過去吧。”
    常壬驍朝他揮揮手︰“夠意思,走了。”隨後出了門。
    午休的時間段一般不會有人來他的辦公室,水苓早睡了一點,這才能趕上這段時間。但是她被徐謹禮抱在懷里之後才反應過來,剛剛好像有人在,立刻尷尬地頭都不想抬起來了。
    徐謹禮低頭看著她臉上白皙的軟肉逐漸發粉變紅,用食指的側邊在她臉上刮了刮,笑說︰“還困不困?帶你去吃飯。”
    松開徐謹禮,水苓頭站直轉過去看了眼辦公室里,現在沒人,摸了摸發燙的臉松了口氣答︰“不、不困了。”
    帶著她下樓,徐謹禮說︰“今晚原本說要帶你去一趟,見見我妹妹,現在看來不用了。”
    昨晚還在說著這件事,怎麼又不用了?她不能見嗎?水苓抬頭帶著一點小心問他︰“怎麼了嗎?”
    “已經查過了是假的,浪費時間,就不用你一起去了。”
    “可是您不是說,這件事是您母親告訴您的嗎?父母也會認錯嗎?”
    徐謹禮摸著她的頭發,捏了捏她的後頸︰“不全是,他們最近缺錢,想利用我妹妹的事找我要錢。”
    他爸媽知道妹妹多重要依舊拿這事來騙徐謹禮?不怪徐謹禮對他們的態度不好了,確實是一言難盡。
    “好,那您去吧,我在家里等您回來。”
    徐謹禮捏了捏她的臉蛋,應了聲︰“嗯。”
    傍晚在車上的時候,徐謹禮在腦中復盤今天看到的那些資料。
    這個假的徐嫻雲確實比以往的任何一個要相像,連失蹤的時間也剛好卡在他妹妹失蹤的同一年,經歷也幾乎無可挑剔,連學校和她妹妹上的都是一樣的。
    下車後,他神情變得漠然,朝門里走去︰去看看吧,看看他們能培養出多像的贗品。
    剛進門,假的徐嫻雲就走了過來,用那種久別重逢才會有的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他,慢慢走過來拉著他的衣服,小聲叫了句︰“哥。”
    演技爐火純青,細節拿捏到位。
    徐謹禮看著被拉著的衣服一角,想到對面利用他妹妹做偽裝,心里不禁泛起惡心。考慮到還有利用價值,面上不動聲色地答應了一句。
    “兒子你到家了啊?”徐母走過來,朝他笑笑,“小雲,叫哥哥了沒有?”
    “徐嫻雲”低頭,在母親的注視下,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徐謹禮身邊貼︰“叫了。”
    徐謹禮這樣被人貼著,覺得背上像有蟲子在爬,盡力維持著表情,步子邁得開了些往里面走︰“爸呢?”
    徐母表情有點不自然︰“啊,你爸他出去應酬了。你也知道,地產行業年末酒局飯局免不了的。”
    “公司最近哪里有紕漏?”徐謹禮問徐母,“他不是很著急嗎,怎麼不在?”
    “就是因為公司的事,所以和局里吃飯去了。”徐母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上了飯桌,徐謹禮才知道,他們培養的這個“徐嫻雲”有多用心,
    徐謹禮注意觀察了她的口味喜好,和之前一模一樣,沒有變過。
    甚至吃菜的習慣也沒變,吃紅燒肉只吃瘦肉和皮,並且只吃一塊,多了不動。吃麻婆豆腐太大的豆腐塊都不會去夾,只會用小勺去舀碎豆腐。蔥爆羊肉每次都想吃,但是每次吃到第一口就會因為羊肉味而抿嘴……
    問題是這種細節連徐父徐母都不會注意,那麼是誰和他一樣知曉這些細節,並把這些告訴了對面的“徐嫻雲”的呢?徐謹禮在腦海中過了過人,把有可能的人選了出來。
    “謹禮啊,你和小雲這麼多年沒見,現在終于見到了,肯原諒爸爸媽媽們了嗎?六年前小雲失蹤被拐走,我們這些年一直沒忘,真的盡力了……”徐母拉著身邊的女孩低頭啜泣,女孩把她抱在懷里,順著母親的背。
    徐謹禮愈發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擱下筷子,笑說︰“人回來了就好,過去的事先放放吧。”
    一頓飯吃得食不下咽,被不上不下地膈應著。“徐嫻雲”纏著他和他說話,用那些明顯屬于他們兒時相處的細節,想去博取他的信任。
    徐謹禮試試問了問她十歲之後的一些事,不出意外,女孩就答不上來了,說是失憶了記不起來。
    失憶這個借口找得不錯,凡是想不起來的事都能用這個借口,還能順便激起他的同情心。
    過了九點,徐父還沒回來,而徐謹禮停留在這里的耐心早已耗盡。
    他起身準備離開,被“徐嫻雲”拉住了手,徐謹禮下意識想甩開,手已經甩到了女孩的耳邊,反應過來之後又改成揉了揉她的頭。
    “哥,我可以去你那里住嗎?我好想你,家里好空,我不想老是一個人留在家里。”女孩表情楚楚可憐,說話細聲細氣。
    “這件事先不著急,我家里還有人,等我回家問問她。”
    “徐嫻雲”听見他的回答一愣,原本以為這會是立刻就能答應的事,扯出一個笑說︰“誰呀?”
    “我女朋友。”
    “啊?哥你都有女朋友了啊?”
    “嗯,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會帶你見見她。”
    听見這句話,“徐嫻雲”的表情不太好︰“哥哥的女朋友很凶嗎?不然怎麼會管這麼多啊?”
    徐謹禮想了想水苓,完全無法把她和凶這個詞聯系起來,眼里多了些真情,笑說︰“我樂意。”
    “這樣啊……”女孩維持著體面的微笑改口說,“那你和女朋友感情真好啊。”
    已經不想和她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听她虛與委蛇,徐謹禮點點頭︰“剩下的明天再說吧,我先回去了。”
    剛上車徐謹禮就立刻扯了扯領帶,把西裝脫掉甩到一邊,去找濕巾擦手。
    冷靜下來之後,打了個電話給杜助理︰“找幾個人這幾天盯著我父母和我妹妹行蹤,每天早會之後匯報給我。我待會兒發個名字給你,是我家之間雇過的保姆,你明天去查一下她現在在哪。明天上午安排人去我常住的房子里,裝上隱形攝像頭和竊听器。還有,查一下我父母近一年的大額消費流水,明天下午給我。”
    “是,您還有什麼要安排的嗎?”
    徐謹禮想了想今天看過的文件︰“我待會兒給你個地名,你明天去查查那個縣城和周邊鄉村當年到底有幾個新生兒叫水苓,分別把信息都給我。這些事做的時候,不要用徐家的人,另外去找,錢不是問題。”
    “是。”
    安排完這些事,徐謹禮思索著白天那件一直吊在他心里的事︰水苓為什麼會在十參歲的時候和徐明澤開過房,這背後有什麼樣的隱情?
    他當然不覺得他們倆會發生什麼,這根本不可能。那到底是因為什麼遇見的?徐明澤會不會是踫巧把水苓當作了徐嫻雲?
    徐謹禮越想越覺得這事沒完沒了,晚上裝了半天也已經精神疲憊,靠在車座里閉目休息。
    水苓早就洗完澡在家等著徐謹禮回來,在床上看書看著看著就開始發困,到最後直接把書蓋在胸前睡著了。
    等她朦朦朧朧睜開眼楮的時候,徐謹禮正在閉眼吻著她的唇。
    手中的書早已不知去向,男人的手早就將她的睡裙推了上去,揉著身上那些軟肉,揉得她忍不住夾腿悶哼。
    水苓抱住他的脖頸,能聞見他剛洗過澡時的清爽香氣,這令她逐漸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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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雲以為︰拿捏
    徐謹禮︰什麼髒東西
    沒必要賣的關子我全都砍了,盡量把劇情用最簡單的方式展現出來,把重心全放在我的主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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