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現在連狗都不如的樣子,有什麼資格跟我提要求。”臨淵滿是不屑,產生了更多的征服感,還有逆骨。
“不讓我說,我非要說。你的父親穆正遠,就是臨馮風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穆正遠喜歡臨祁的母親夏芝,于是臨馮風就娶了夏芝當姨太太。在那之間,臨馮風還強/奸了穆正遠,生下了你!”
“你為什麼沒有母親,因為就是穆正遠生的你啊,其實你的父親就是臨馮風。你、一個不被承認的,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但是你還不算慘,最慘的是你身邊這位,死了爹又死了娘,從小還得在殺父母仇人的身邊,寄人籬下的長大。”
穆久听到這些話後,全身都像是被丟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潭,被浸泡的連骨帶肉,都如針刺過。他崩潰,絕望的微微張開嘴巴,卻只能發出喑啞的氣聲。
“......你說的,都是真的?”喉嚨卡著把絞動的刀刃,切割著他的聲帶般,痛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從臨淵口中說出的話語,是那麼的荒謬不堪,听起來比精心編過的謊還要假。
“是不是真的,你問問你身邊這位就好了。”臨淵又走過去毫不留情地踹了腳穆久,挪動的弧度將他和臨祁之間的距離,更近了點。
臨祁哽著嗓子啞聲道︰“都是假的,你別信,穆久。”
“都是假的。”他又重復了一遍,安慰著對方。
穆久趴在他的手心,黏糊糊,濕熱的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傾瀉翻滾而出。
被死絕的窒息包裹著,讓穆久的大腦不再清醒,他再次不死心的詢問,“都是真的.....”
恍然間,他想起小時候以兒童的眼光,盯著穆正遠肚子上的深深傷痕,不明所以的問著,那是什麼?
穆正遠卻說,那是為了救人,被人砍了一刀,才留下來的。
原來,一切都是冥冥注定,有跡可循。
確實是救人,不然的話,他就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
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個角落。
或者也跟曾經的他一般,親手狠心扼殺腹中。
想到這,穆久哭的更加傷心了。
原來,眼前這個自認為十惡不赦的壞人,惡魔,也不是真的那麼壞。
真正該死的,其實真的是他自己。
父債子償這幾個罪惡的字,化為蟲子漸漸啃食過著穆久的心髒,大腦。穆久毫無反駁之力,就那樣癱軟在他的手掌心,整張臉更深的埋了進去,哭到自己的鼻腔只剩下稀薄的空氣。
穆久慘痛的嗚咽著,“你瞞的我好苦啊.....”
寧願讓自己恨他,那麼的怪他,怨他,也始終不肯坦白一個字。
這一刻,到底誰更可憐點?
臨祁吐著滾燙的氣,壓著渾濁的呼吸言,“對不起……”
血海深仇,在那一刻,倒也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
最該死的人,不是已經死了。
臨淵從旁邊的皮夾,拿出一疊文件,還有紅印蓋。
他捏起穆久的手指,往紅印蓋上攆去,然後再往白紙黑字的地方揩下專屬的指紋。
一下又一下。
“你要的不過就是這些身外之物,弄完放他走吧。”臨祁面色凝重,生怕臨淵說話不算話,毀尸滅跡。
“走,當然得走,你們一起去黃泉走。”果不其然,臨淵這畜生不如的家伙,不會放過他們,此刻他精神矍鑠,難掩心花怒放之情。
“你以為我沒帶人過來?”
臨祁威脅道。
“帶就帶,我這一輩子就沒什麼贏過你的事情,除了年少時,穆久對我的愛以外,讓我贏了你。但是現在想想現在的你,馬上就要被我弄死了,簡直大快人心啊。”
臨淵弄完這些合同後,用手彈了彈厚厚一疊的紙張,像是在挑釁。
他一副小人得志後,得意洋洋,趾高氣揚的模樣。
臨祁得知穆久在臨淵這里,確實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臨淵耍手段,提要求,他不能帶人,但三思而後還是留了一手。
再過半小時,就會有人來救他們了。
總是能再撐一下子的。
臨淵干完自己想干的一切後,將屋子里的油倒在了角落的位置,然後把口袋里的打火機,瀟灑的扔在了上面。
火苗原本只是小小的一點,立馬又蓄勢燃燒了起來。
臨祁的手上還被鐵鏈鎖著,根本沒法掙脫開,他開始借著這幽暗的光,巡視到放在牆邊上的工具盒里。
他挪動著身軀,來到那個地方,背著身子,用力反手握著鋒利的刀子,磨損著鏈子空隙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這煙火味嗆到神志不清了起來,才把鏈子割斷掉。
他靠著超強的意志力,用手捂著口鼻,重新回到穆久身邊。
臨祁將穆久身上的繩子解綁,拍了拍他的臉,呼喚著,“別睡著,你要活著出去。”
“回家了……”
“穆久......”他從來都沒有像那些人一樣,親昵地喊過他的小名,永遠都是連名帶姓的喊。
穆久迷迷糊糊,虛弱的嗆著氣,臨祁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覆蓋到他的臉上,企圖能有一點效果。
火越來越大,愈發的大,濃煙滾滾彌漫起整個空蕩蕩的倉庫,燒得他們四周都是滾燙到極致的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