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見他不說話,輕輕一笑,伸出手慢慢握住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滑膩的觸感讓他想要摩挲,卻又硬生生忍住。
他低垂著眼簾,神色平靜,態度並不怎麼恭敬,卻能讓人察覺到對面前人的珍視,“奴才不怎麼進後宮,卻不想後宮里還有貴君這樣的美人。”
謝南洲輕輕動了動手指,沒有抽出來,而是微挑著眼尾,抬眸瞧他,“裴翊,你也知道我是貴君啊。”
裴翊眼神溫和,眼底帶著幾分喜愛,“奴才當然知道,那貴君是否知曉,陛下心悅的,另有其人?”
他說話時,眼楮緊緊盯著謝南洲的臉,也不知道是想看到什麼反應。
但謝南洲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就好像,他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有點意外,卻又有點意料之中。
裴翊微勾唇角,眼神微閃,看來這個貴君也不是個蠢貨。
他微微俯身,與之近距離對視,聲音輕柔磁性,“貴君……知曉?”
謝南洲也在笑,一雙眼眸微挑,像是鉤子一樣看著他,眼里帶著些許故意的疑惑,“知曉什麼?我只知道,陛下寵愛我。”
裴翊眼眸微眯,看了一眼石凳,身形一轉,坐在石凳上,伸手一拉,直接把人拉到自己的腿上。
謝南洲沒有半點驚慌,兩只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笑吟吟地看著他。
遠處看去,這兩人的姿勢親密無間,像是濃情蜜意的夫妻。
周圍的那些下人頭低得死死的,不敢往這邊看一眼。
謝南洲放在裴翊肩膀上的手輕點,“裴大人這是做什麼?”
裴翊一只手攬在他的腰間,極好的觸感讓他輕輕揉捏了一下,“有人眼拙,讓明珠蒙塵,奴才只是想讓明珠過得好一些,貴君,您說呢?”
謝南洲伸出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低下頭,溫熱的呼吸灑在裴翊有些蒼白的唇瓣上,帶起陣陣癢意。
裴翊的眼楮直直地盯著謝南洲,他不知道自己對于這個人的興趣從何而來,但既然想得到他,自然是要去做的。
他看著謝南洲的眼楮,被眼尾那點媚意勾得有些心癢,微微往前,直接吻在那唇瓣之上。
謝南洲卻微微後退,輕笑了一聲,“裴大人,做什麼?”
裴翊沒有親上,看著他的眼神微暗,卻依舊有心思與之周旋,“貴君覺得呢?”
“我覺得啊……”謝南洲微微拖長了聲音,下一秒,卻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他笑著看向裴翊,“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話音剛落,裴翊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一些,他眼眸深邃,周身的氣勢明顯有些不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有些不高興了。
而作為一個喜怒無常的九千歲,裴翊在外的名聲可不太好。
謝南洲卻絲毫不在意,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一樣,轉身離開了。
那幾個跟隨他來的下人趕緊跟上,不敢吭聲。
等回到宮殿,宜謙才試探性開口,“貴君,剛才……”
謝南洲懶洋洋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剛才怎麼了?”
宜謙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搖頭,低下頭恭敬地開口,“沒什麼。”
謝南洲一點兒也不擔心今晚的事情被傳出去,裴翊知道怎麼解決,那些人不敢亂嚼舌根。
第二日下朝之後,皇帝就直奔謝南洲的宮殿,一進去,就得知貴君還在休息。
他神色未變,輕輕點頭,“不用叫醒,朕在外間等他醒。”
宮殿里的那些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這樣的行為對于謝南洲來說,太過于常見。
後宮恩寵在誰身上,是所有人都知曉的。
謝南洲醒過來之後,就被告知皇帝在外間,他動作不變,依舊慢悠悠地收拾,“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南洲才穿著一身暗紅衣裳走了出去,紅色與雪白的肌膚交相輝映,襯得人更加明艷。
他走出來之後,臉上掛著幾分笑,態度看著並不熱切,“陛下今兒不忙嗎,怎麼想起來臣這轉悠了。”
皇帝名喚楚承熠,長相倒是俊俏,後妃雖多,心系一人,所以並不沉溺美色,身體看著還行。
此刻,他看著謝南洲,臉上掛著笑,“南洲,還在生氣呢?”
謝南洲沒有坐在他身邊,而是坐在他對面,笑著看他,“臣可不敢生陛下的氣,陛下說笑了。”
這模樣,這態度,明顯不對。
楚承熠雖然不愛他,但做了這麼久的戲,自然還是琢磨出一點兒謝南洲的脾氣。
而且,男人的本性放在那兒,謝南洲的那張臉實屬漂亮,誰知道他是否動過心思?
楚承熠來到謝南洲身邊,伸出一只手想把人摟進懷里。
謝南洲斜了一眼那只手,輕聲道,“不許抱我。”
那聲音很輕,沒有半點氣勢,听著像是撒嬌,加上剛才那一眼,只讓人覺得心都酥了。
楚承熠也不知道怎的,竟然微微一愣,有些愣怔地看著謝南洲的眼楮。
直到謝南洲眼里帶著幾分疑惑,他才回過神,眼眸輕垂,眼里閃過一絲冷意。
剛才腦子昏了頭,居然莫名被謝南洲迷住了。
他沒有懷疑是謝南洲做了什麼,這個人性子有些驕縱,雖然脾氣不好,卻不屑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