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肯放手,這也是牧引風抓住他把柄的主要原因。
但?是這張底牌在一開始不能亮出來。
薛竟原應該早就料到了牧引風會找他。
只是他沒有料到牧引風竟然在半夜三更找他。
接到約見電話的時候半夜2點多?,他從居住的地方開車來牧引風公司,要一個多?小時。
“不知道牧總這個時間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別跟我?來打官腔推推拉拉那一套了。”
牧引風直接把交叉的十指放在辦公桌上,傾身道︰“關于我?妻子的事情,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薛竟原貪。
這樣的人說難對?付,其實也好解決。
利誘或者威逼,利誘先上,對?方意動了再先禮後兵。
牧引風手里壓著一個任誰窺見一絲,都?會紅眼楮的好項目。
這項目遮遮掩掩的,到如今也沒有開始對?接,更沒有招標,其實有些其他的原因。
不過就連慕景龍都?惦記得睡不著覺,拋出來給薛竟原這樣一輩子都?不可能摸到邊的人,他自然是被天上掉下來的巨大的餡餅砸懵了。
“牧總是說……要邀請我?參與江城原始森林周邊的建設項目?”
薛竟原雖然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但?收縮的瞳孔出賣了他的震驚和意動。
“是啊,這是項目資料,薛總可以看一看。”
牧引風把資料推給薛竟原,薛竟原越看神色越凝重。
這真的是一個堪稱肥肉,不,比肥肉還要夸張的項目。
真做下來的話,只是分?一個邊角,他現在的身價都?能翻上兩倍。
薛竟原其實一直都?想轉行,只是如今江城的地產要麼被一些大拿把持,要麼已經飽和。
他只能賺一些“快錢”,狗業雖然能起家,但?是國內很?多?大品牌的狗糧和狗狗的各類玩具和用品已經有了非常多?的成熟品牌。
想要把產業徹底品牌化,需要的時間太?漫長了,也太?艱難了。
而牧引風邀請他加入的這個項目,基本就是跟著飛升的。
但?是薛竟原根本不相信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看著牧引風所以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道︰“我?和牧總萍水相逢,甚至還有一些……誤會,牧總為什麼會想到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來合作??”
“況且地產開發……不是我?的本行。”
“放棄霍玉蘭。”牧引風直接道。
“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把她的骨灰給我?。”
薛竟原聞言瞬間表情一變,從桌子旁邊霍然站起來,看似溫和沉穩的面貌也跟著一變,攻擊性十足。
“牧總信了那種借尸還魂的荒謬說法?”薛竟原問。
“什麼借尸還魂?只是冒名頂替。”
“我?妻子慕方懿攜款逃到了國外?,霍玉蘭是被她抓來頂替的受害者,你也知道兩個人長得很?像。”
“但?無論?她是霍玉蘭還是慕方懿,她現在都?是我?的妻子。”
“牧總!”
“她是我?的女朋友。”
“在她……變成你的妻子之前?,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
“哦,是嗎?”
“難道不是前?男友嗎?”
“她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你的求婚。”
“牧總,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薛竟原說,“霍玉蘭是我?的未婚妻,我?甚至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婚紗,只等她點頭,我?們就會結婚。”
“我?勸牧總不要奪人所愛……”
“奪人所愛?”
牧引風神情有些奇怪地看著薛竟原。
對?方好歹也算長得人模狗樣,但?是牧引風不明白,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不要臉的混蛋呢?
“先不論?她愛不愛你,確定你真的愛她嗎?”
“當然!”薛竟原說,“我?們在一起整整五年,一直都?很?好,她只是病了才會離開我?!”
“在她成為你的妻子之前?,她一直在進行治療,我?在等著她恢復。”
“她沒有病。”牧引風說,“有病的是你!”
“你們在一起五年?”
“你知道她喜歡什麼顏色嗎?”
“白色。”薛竟原雖然非常憤怒,根本不想再和牧引風說任何?一句話,但?是他還是迅速回?答。
並且微微揚了揚下巴,宣示主權的意味非常明顯。
牧引風卻自下而上看著他,說︰“確實。”
“在一起五年,果然和其他的不一樣。”
“牧總如果覺得我?像莊飛一樣傻,就打錯算盤了。”薛竟原滿含敵意地說。
牧引風卻用手撐著頭,頓了片刻,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晚上真的不能弄太?久,睡眠不足導致他最近面對?這些人時思維容易變得混亂。
牧引風撐著手臂問︰“你知道她喜歡白色,那你知道她為什麼喜歡白色嗎?”
薛竟原嘴唇動了動沒說話,眉頭卻皺得更深。
“牧總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牧總已經知道霍玉蘭被迫頂替你的妻子,就應該放她自由。”
牧引風不理會薛竟原的話,繼續說︰“因為她父母死的那天,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
“她沒有病。”
“她只是被困在了那一天,到現在也沒有辦法擺脫心里的陰影。”
牧引風的聲音很?和緩,但?是語調卻變得無比冷漠強硬︰“我?不許你再說她有病。”
“牧總以為隨便查一些她的過往,就算是很?了解她了嗎?”
“我?和她在一起五年,我?……”
“和她在一起五年,但?是除去應付酒局,創業的初期各自跑出路,為了打開市場出長差,長期兩地分?居……”
“除去這些時間,你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恐怕還沒有莊飛多?吧?”
“嗤”薛竟原嗤笑。
“她和我?一起創業,一起規劃未來的時候,牧總恐怕還在听媽媽的話。”
圈子里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牧引風是個“媽寶。”
這個媽寶的稱號在牧引風“自立門戶”之前?確實屬實,那時候的牧引風從精神到身體都?被牧元蔓控制著。
多?年以來,他都?在隱忍,伺機反抗。
薛竟原算是一下子戳到了牧引風的肺管子上。
牧引風表情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薛竟原猶自不知死活地說︰“牧總,恕我?直言,你要好好感謝你媽媽,好好感謝你投了個好胎。”
“否則你一輩子也達不到這個地步,更不配站在這里跟我?說什麼讓我?放棄我?未婚妻的話。”
薛竟原自詡草根逆襲,向來不把任何?富二代?什麼的放在眼里。
他總覺得這些人都?是承蔭受庇護的廢物,只會叼著奶嘴咩咩叫,一旦失去背後的支撐,根本沒有辦法獨立行走。
“牧總,我?想我?沒有必要再在這里浪費時間。”
“霍玉蘭有沒有病,你且看著,等她玩夠了你,玩膩了你,自然就會回?到我?身邊。”
薛竟原說完了就走。
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
牧引風把那股怒火壓下去,淡淡開口說︰“她和你一起創業,陪著你整整五年。”
“這五年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她所有的一切都?傾覆在你身上。”
“可是你做了什麼?”
“你在察覺了她想離開你之後,不顧你們之間所有的情誼,讓她自己淨身出戶,如果沒有她那幾個小姐妹的幫扶,她在最開始的時候,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愛嗎?”
薛竟原站在門邊,手按在把手上,極其細微地抖了一下。
牧引風說︰“你的愛還真是廉價,他媽一分?錢都?不值!”
牧引風幾乎從沒有這樣罵過人,但?是他今天罵了,實在是太?生氣。
他極其厭惡別人說霍玉蘭有病。
更厭惡說這話的人是薛竟原。
這個人享用了霍玉蘭提供的一切,情感青春和所有。
但?是他竟然在得知霍玉蘭的心理創傷之後,選擇斷掉她所有的一切生存資源,逼迫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牧引風說︰“你知道她喜歡白色,卻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白色。”
“你不在乎她愛吃什麼,只逼她吃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