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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相大白

    光火滅,萬事本該已定,但烽火仍舊燎原,終究無定下的一日。
    那日徐彥賀的話,繞在他的心頭,連帶著手中的筆停頓許久,不曾落墨下去。
    明明今天打算去寫論文的,如今看來似乎都是遙不可及的想法。
    他嘆了口氣,撇下鋼筆就扶著額,思緒雜亂,壓根靜不下心來,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會因為一個凡人的話便被擾得如此。
    叩叩——。
    「請進。」徐N凌壓下自己此時的不悅,霎時又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劉老師,有什麼事嗎?」
    他向來知道系上有這麼一個溫潤儒雅,彷肥翹焐崩鮮φ飪榱系慕淌冢 夷昵嵊形 K淙謊 運鈉蘭窞 至郊   炕せ秸飧鋈聳保 故遣幻餼 拘砭謾br />     只是眼前這個翩翩書生模樣的人怎麼就這麼地……嗯,倒楣。
    好像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這學期的他了。簡直水逆到家了,接連踫上案件和家務事的紛擾。
    不然徐N凌也算是學校里的人中龍鳳,在教學和研究上已經比他們這些已經教書好些年的人有得一拚。年剛過四十歲就可以評上教授職稱,可見這個人的厲害之處。
    他們之中有好些人都是要年逾五十才有現在的成就,有些人更是到現在都還只是副教授、助理教授呢。
    就連自己都是過了五十二歲才評上副教授的職稱,距離評上教授的職稱還有三年,甚至是更久的時間要熬。
    徐N凌看他愣著,不由得又喚了一聲︰「劉老師?」
    「噢,抱歉。我是來跟你說一聲,就是校長那邊之前不是讓你接受調查,等水落石出後再授課嗎?」
    「是的。」
    「是不是又讓你休假了?」
    他又點頭應是。
    不過他還是會照常來研究室待上一、兩個小時,雖然欣妤已經給校長寫郵件說明自己是無辜被牽連,但自己學生再次出事、徐家喪儀,讓校長不免覺得困擾。
    竟是讓他又再多休息一陣再回來教授課程。但說實話,他也覺得無可奈何極了,自己從頭到尾可是什麼事都沒做啊!
    要不是這些案件的拖累,他早就安安分分地當他的大學教授,而不是整日跟著特調組的步調走。
    「校長是說,希望這學期你就好好休息,手上的課交給我們。嗯……這件事系上已經通知過我們了,我想跟你核對一下一些東西。」
    「好的,我正打算去找各位老師說這件事的,您就來了。」他面上頗有遺憾之色,眼神里的無奈更甚。「真的很不好意思,這學期就麻煩你們了。」
    劉旭浩擺擺手,能幫到徐N凌他也是高興的,只是可憐了徐N凌,平白被迫這樣休假到下一個學期。
    不過也好在,這學期徐N凌也只是帶大一和通識的課,沒有其他年級的專業課程,還可以這樣休假,但是如果是其他年級就難了。尤其是遇到自己的班還是畢業班的話,那更慘了。
    他想到這里,不由得佩服起徐N凌的接受力還真是驚人,竟然有辦法接受這樣三番兩次的變動。
    「話說,徐老師啊,你要不要去祭改一下啊?我有認識的宮廟,需要的話我介紹給你。」劉旭浩忽然湊近徐N凌,盯著他的俊容,隨即KK兩聲,有些神神叨叨,「我覺得吧,你就是流年不順,不然怎麼會遇上這麼多案件。」
    徐N凌唯有苦笑應對。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為何會遇上稀奇古怪的案件,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俗事都是著他來的。
    不過祭改什麼的……他只覺得可笑,自己可不是人啊,去廟里祭改,不是惹那邊笑話了嗎?
    他搖著頭婉辭︰「謝謝劉老師,不過我向來不去宮廟的。」
    「徐老師啊,這件事可不能開玩笑!」
    「是真的沒關S,如果有需要我再麻煩您。」他輕聲開口,雖依舊溫和但多了份不容質疑的口吻。
    劉旭浩見徐N凌態度是這般強硬,便也沒再多勸,只是走的時候還搖頭輕嘆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要敬鬼神。
    徐N凌听到這話,真是哭笑不得。他自己就是鬼,怎麼就成了他不敬鬼神了?總感覺自己被罵得很莫名其妙。
    忽然一道電話鈴聲傳來,他看了眼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來電顯示是他那個好妹妹的名字,他順手接起。
    「大哥!我……」說到一半,卻不知是因為什麼而被中斷了談話,只听到電話那頭徐欣妤不耐煩怒喝的聲音︰「哎呀,別吵。你們先控制住場面再說!別讓小孩們都有心理陰影。」
    「怎麼回事?」趁著氣口空了一個間隙,徐N凌趕緊出聲問道。
    「局里不是接了一個某學校的國中生接二連三跳樓的案子嗎?上面懷疑是有什麼東西造成這些孩子自殺,結果還不等我們特調組的過來學校,今天又有小孩自殺了,只是不同的是,他的尸體旁邊寫著字,但我看不懂……也不是看不懂,就是感覺像是符咒一樣的東西。」
    「思泉沒在你旁邊?」徐N凌挑起眉問。
    「沒有,他說奉你的命令去查千年前的事,這兩日都不在局里。」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回到東城的時候就讓他和汪尹婷一起查清千年前的那些舊事,此刻自然是不在陽間的。
    「我知道了,我過去一趟。在哪?」最終他還是沉著聲道。
    「蒼文國中。」
    蒼文……又是蒼文國中啊。
    他皺起眉稍,於系緇暗耐 保 納磧耙蠶X詘旃 依鎩br />     剛跟徐N凌通完電話的徐欣妤卻是沉著臉色倚靠在牆邊,等待刑事組的檢警和識組的人員取證完畢後,她才帶著人走上前。
    看著眼前的檢察官,隱有不滿之色。
    上頭明明就將這個案子惆附桓氐髯櫬 恚 淥笛 Е鋈肥凳且﹦桓淌倫櫚模 墑悄撓邪 煩隼辭臘缸擁模br />     「徐學姐,實在抱歉,我們也是到了現場才知道這個案子已經交給你們特調組了……」
    「不必多說,既然你們都插手一半了,那你們把證據什麼的整理好送到特調組就行。」說著,徐欣妤便已經不理會對方錯愕的眼神︰「剩下的,就不是刑事組可以管的了,葉檢,您辛苦了。」
    特調組向來不隸屬任何單位,獨立辦案,不與檢察官或其他單位有任何上下級關S,所以縱使是在檢察官之列里被號稱冷面判官的葉書馨此刻也是只能忍氣吞聲,何況又是自己這個組搶案在先。
    東城檢警中的兩大麻煩,一個是葉書馨,一個便是徐欣妤,兩人其實也是學姐和學妹的關S,兩人在校的時候風頭過盛,都是知道彼此的,但誰都不服誰。任哪個單位都不太想跟這兩個人有任何的合作。
    看著自家的上司都要吵起來了,兩邊的人已經顧不上先前的恩恩怨怨,上前拉開兩人,替上司跟對方道歉,兩人此刻的火藥味讓兩邊的人都前所未有的團結一心。
    好不容易將刑事組的人和檢察官請走,卻看到一個行為詭異,穿著一襲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袍男子正站在死者往下跳時的女兒牆邊上。
    他的面龐都被精的面具遮掩,只瞧得見男人那雙如鷹一樣犀利的眼眸。男人側身望著被死者棄在頂樓的那雙鞋,但任何的動作也沒有。
    要不是人都是特調組的人,見到稀奇古怪之人事物皆已經不會再起什麼波瀾,不然也是要被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嚇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問題了。
    徐欣妤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總算松了一口氣,還好徐N凌有空,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只是……自家大哥怎麼會是以勾魂使的身分出現?
    「勾魂使大人!」徐欣妤喊了一句,同時腳步加快走到那人身邊,「大人,百忙之中讓您過來,請見諒。」
    「無妨,本來本官也是得來一趟。」
    「本來?」
    徐欣妤愣住,徐N凌本來也要來?不是因為被自己使喚所致?
    「嗯,六年前此處亦有同樣之事發生,只不過……此處陰氣在六年前便已消散,如今看來不知為何又重聚了。」他首答道。
    「六年前?我想起來了,當時新聞頭版都是這所學校的報導,不過因為不能報出是什麼學校,加上校方封鎖了消息,除了在校師生和警方,壓根無人知道這件事。」
    「這些往事本官沒興趣,你之前說亡者身邊有符咒,長什麼樣子?」
    「其實不只身側那麼簡單。」徐欣妤聞言拿出手機,找出方才她在樓下時拍的照片,將照片對著眼前人︰「他的手臂上也有奇怪的標示。」
    徐N凌定眼一看,眼底竟掀起驚滔駭浪。
    跟六年前那些跳樓自殺的孩子手臂上的圖騰是一樣的!難不成,六年前的事件又要重演了?
    見徐N凌的情緒不太對,徐欣妤走上前靠近徐N凌,低聲用著兩人才听得到的聲音,「大哥,是有什麼不對嗎?」
    「跟六年前的事或許有關。」
    「蛤?」徐欣妤喊了一句,眼神里的震驚都藏不住。大喊的這一聲,引起那些早就因為被徐N凌的身分嚇得已經退避各處,愣是沒敢靠近兩人的特調組成員不解的側目。「大——您認真的嗎?」
    察覺幾人的視線,徐欣妤原是要叫大哥的聲音硬生生地戛然而止。
    她左看右瞧後,象徵性地清了一下嗓子,吞蠶驢謁  獠盤驕康乜醋判N凌。
    「除了之前我的身分瞞著你外,我何時騙過你?」
    她委屈巴巴地回望。不過仔細一想,確實,徐N凌是真的除了他自己的這層身分外,壓根沒有事情是有瞞過她的。
    隨即她皺起眉心,滿是不解。徐N凌望著已然陷入沉思的徐欣妤,只是輕聲問道︰「方才發生何事?」
    「啊?喔,剛剛啊……也沒什麼,就是案件的隸屬問題而已。」
    「你注意一下方才與你發生的人,她是六年前之事的有關者。」
    「您是說葉書馨?」她想了想,「可是大人,我記得當年並沒有姓葉的學生出事啊。」
    「那個學生抑是葉姑娘是隨了母姓?」他抬眸,看著想過來卻因自己而不敢靠近的人影,只是淡然又道︰「陸琳,東城人,年十四。但死因不只是因為抓交替……更多的我不能多說,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不過如果你的下屬不介意,我倒是可以用徐N凌的身分介入協助你調查。」
    「你不怕你的身分暴露?」
    「對外宣稱易容也可,我不是不會。」
    徐N凌輕飄飄來了這麼一句,他的話不禁讓徐欣妤話語一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那些之後再談,你先讓你下屬過來,我看他有事要與你說。」他用著無所謂的態度接著說道。
    徐欣妤用著一副「你又來了」的眼神盯了一陣,隨即目光落到身側的那個人身上,「什麼事?快說。」
    「組長,那個女孩……詐、詐尸了。」
    他哆哆嗦嗦說著,瞥了眼勾魂使。他竟然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鬼魂,而且還是傳說中那個響叮的人物。
    只是……他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竟看到勾魂使變成徐欣妤她大哥的樣子,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別覺得奇怪,大人不好以方才那副模樣出現在人前,經我大哥同意這才變成我哥的樣子。」徐欣妤向著已經怔愣的那人說道︰「行了,勾魂使做什麼還要跟我們這些凡人說什麼嗎?趕緊去看看什麼情況!」
    見眼前的組長冷著臉色的樣子,他也不敢耽擱太多,連忙就帶著徐欣妤往樓下跑。
    等徐欣妤趕至,便已經看到徐N凌站在遠處,沒有要靠近,但也將原是站在身側的幾人往自己身後拉。幾個待在樓下的特調組成員自然不知道剛剛樓上發生什麼事,現在看到徐N凌有些詫異。
    「大人,人死怎麼可能……」
    「活死人。」徐N凌目光凜冽,死盯著那名學生︰「若我沒猜錯,是因圖騰所致。」
    「那該怎麼辦?」徐欣妤右手放在自己的槍上,隨時要拔槍戒備,她雖然是被徐N凌護在身後,但總不能讓徐N凌以勾魂使的身分,當著所有人的面真的動手吧。「擊殺?」
    他眼眸微沉,思索片刻,卻是搖了搖頭。
    不能擊殺。
    一旦對這種活死人開槍,定然是要引起軒然大波,何況,這個活死人的身分還是一名未成年的學生。
    但是他也不能頂著這張臉去做不符合自己身分的事,不然後續又要招惹麻煩。他可不願意。
    徐欣妤也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但一雙眼眸時不時往那個叫陸琳的女學生方向看去,就怕一個沒戒備,陸琳便暴走傷害其他無辜。
    現在的徐N凌有些煩躁,似乎無論怎麼想,都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做到兩全其美。
    最終,徐N凌將視線落到徐欣妤頸上的平安符,他記得那張符是在徐欣妤被襲擊過後,畫好附上自己靈力給徐欣妤戴上的。他伸手︰「你身上平安符里的符紙給我,回頭我再給你一張。」
    一般來說,符紙一旦用過便不可再使用,需要化掉,但他畫的這張符,卻不在此列中。
    他接過徐欣妤手中的符紙,將它打開來後,徐N凌的臉色更垮了幾分。原是用砂畫下的符篆,此刻竟是變成死氣騰騰的黑墨,隱隱帶著要將人吞噬的煞氣存在。
    徐欣妤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也有些驚詫。當初徐N凌畫這張符時她就站在一旁看著他行雲流水的筆法,自然知道那道符篆不可能是現在呈現的黑墨。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先祖生前怕不是被商賈之術給耽誤了的道士吧?生前不見得會畫符的一個人,竟然畫張符,可以畫得這般驚為天人。
    只消片刻,便見徐N凌沒有再理會那張符紙,將其焚燒殆盡。他沉著臉的樣子比他以勾魂使的身分現身時還有壓迫感,特調組的組員見狀,紛紛覺得以後見到徐N凌都不敢直視了。
    「大人,您之前給我這張符的時候,我記得是以砂畫之,為何會變成黑色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擋煞、消災之效,定然不可能唯有符篆色變化這麼簡單,伴隨著的會是紅繩斷、符毀。
    不對,本身色轉變就已經夠離奇的了。
    雖然用墨水或砂液畫符都沒有限制,當初徐N凌畫那張符時,不過是恰巧手邊正巧就有砂,便以砂液畫之,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徐N凌眼眸中的冷意更甚,但他也沒說謊,現在他確實是還沒找出問題所在。「你先讓他們退後幾步。」
    聞言,徐欣妤便將幾人趕到遠處,目光落在徐N凌和陸琳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雖然現在只有特調組的人在案發現場圍繞戒備,但是誰都保證不了,不會突然有一個人闖過來。
    他依舊站在原地,並沒有急著要上前壓制的意思。徐欣妤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多說什麼,徐N凌的想法她不敢去猜,也不想去猜,她一直相信徐N凌的判斷。
    只不過徐N凌望著陸琳那個呲牙裂嘴的模樣,卻是漸起不耐之色,眼神里竟是不屑之態。
    他活了千年之久,無論是自己去算計人心,還是他人去算計,這樣是非之事比比皆是,有什麼是他沒見過的,縱然是當初的許敬源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控制人類為己所用,這還是頭一回見到。
    他不禁冷笑。
    六年前、六年後——還知道要躲他的追緝,也算是個人才了。
    他這才移動身形,只在一眨眼的功夫下,就見到徐N凌已經繞到女學生身後,以靈力畫符後,便用拇指印在陸琳的額頭,嘴里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
    徐N凌隨後從後面掐住她的脖頸,讓徐欣妤上前將陸琳的袖子雲稹K圖鉸攪丈媳塾幸桓鏊蕩蟛淮蟺耐繼冢 庸忠歟   淙菀妝奼鶚鞘裁炊 鰲br />     這圖騰乃代表地府沉姓皇室的象徵,只是……
    只是能畫這種圖騰、也知曉這個圖騰的唯有三人。
    那今日之事便只能是還存活在地府的那三個人其中之一所為了。他眼眸低垂,比著劍指,低聲著咒法,就見陸琳忽然之間癱軟在徐N凌懷里,「將此人魂魄帶走,今日之事爾等自行領罰。」
    他冷聲說道。
    或許,他又該回地府一趟,跟那些有心之人算一算這六年的是非曲折。
    徐N凌此刻的不滿達到頂峰。他好端端地待在陽間,什麼事也沒做,甚至是不想亦沒有加入角逐權力斗爭之中,可偏偏要把他一闥慵平ャbr />     有時候他也挺想問問冥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的這位君上確實是個明君不假,可是哪有一代冥王是像他這樣的?
    見勾魂使原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日都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如今連他們都能隱隱見得其人怒火之態,可見此人已然氣極。
    他們還能說旁的嗎?似乎不能吧?
    兩人對視一眼,卻是沒多說其他,只得抱拳拱手︰「是,下官認罰。」
    東城所有勾魂官幾乎都有與勾魂使打過交道,都是十分清楚,這個人只能順著毛,而不能逆其麟,否則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尤其是在還有挽救機會的事情面前,倘若去跟眼前這個人硬踫硬,不過是為自己惹來不必要的禍端而已。
    此刻徐欣妤看著陸琳,輕聲說道︰「消失了。」
    人聞言,紛紛看向徐欣妤,就連徐N凌都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她。
    「什麼東西消失了?」
    「圖騰。圖騰消失了。」徐欣妤指著陸琳的上臂說道。
    距離陸琳最近的徐N凌低頭看去,只見原本在手臂上的怪異圖騰,此刻竟是消失殆盡,一點痕也未留下。
    「欣妤,你看一下你方才給我看的圖。」他猛然想起方才徐欣妤似乎是有拍下那個圖騰。
    徐欣妤反應過來,將手機又拿出來。吊著心的兩個人這才松了口氣,還好照片里的圖騰還在,其他的都還好說。
    就怕照片拍到,卻因其他不可說,也無人敢信的因素而消失,那便難辦許多了。
    「大人,您方才的反應……該不會又跟地府有關了吧?」徐欣妤眼眸盯著眼前的案發現場,卻是帶著探究的意味問著身邊的徐N凌。
    徐N凌只是看了她一眼,眸中的無奈更甚,「欣妤,有時候太聰明對你不好。」
    「您比我聰明多了。」徐欣妤嘆了口氣︰「奇了怪,據您自己所述,您在陽間少說也有百年之久,為何偏偏是今年這麼多事?流年不利?」
    「我也想知道為何。」他忽然又開口︰「不過,無論是六年前還是今時之事應該只有地府之人作亂,無關陽間之人。」
    「如果只有地府之人作亂的話,還牽扯進無辜凡人,有病啊?」嗔哼了一聲,她總算知道為什麼徐N凌願待在陽間,也不願再回去觸踫黑暗。
    「若沒病,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徐N凌攤手回道,「反正我是不得安生了,這幾日我回地府一趟,有事用官令喊我,你也注意一下這邊的學生,和那位葉姑娘。」
    听到徐N凌又提起葉書馨,不由得偏頭看向已經變回勾魂使模樣的他,「當年的事,大人應該可以跟我說吧?當年那些事其實我並沒有去了解太多,只知道有這件事而已。」
    徐N凌明白她想知道的無非就是為何他會一直提到葉書馨這個人,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有一道直覺告訴他葉書馨這個人似乎有什麼問題。
    而且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他搖著頭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她不太對勁,葉姑娘身上的死氣太重……甚至還有煞氣繞身。」
    「死氣、煞氣?」听到徐N凌的話,她的疑惑更甚︰「等等!大人,您說葉書馨身上死氣和煞氣極重,不就代表她……」
    將死。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意識到事情好像越來越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了。
    雖然她和葉書馨就像個冤家一樣,一見面火藥味十足,可兩人的關S到底也沒有旁人說的那般糟糕。
    反而像是惺惺相惜的戰友,只不過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總是讓不熟悉她們的人覺得兩人是水火不容的兩咨交 br />     現在她也不知道怎麼辦,該怎麼注意啊?葉書馨目前為止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很正常啊!
    「可是,為什麼?」
    顯然,縱使是神通廣大的徐N凌,他也沒听懂徐欣妤現在問的「為什麼」是什麼意思。
    她只是靜默一瞬,最終敗下陣又問道,「我是說,這到底是跟葉書馨有什麼關S?她不是六年前那件事的受害者嗎?」
    「因為報應。」忽然,有一道清冷的嗓音由遠處傳來,兩人同時抬頭,便看見葉書馨風風火火地往他們這里走來。「學姐……我回去想了許久,覺得這件事還是得回來跟你說清楚。」
    「什麼報應?不是,六年前那幾件事又不是你的錯,與你有什麼關S?」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再說了,今天這件事雖然跟六年前那幾起跳樓自殺有關,可是你也是死者的家屬,為什麼可以扯到報應上頭?」
    「欣妤,你先別打岔。」徐N凌拉住徐欣妤,怕眼前人一激動便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扭頭就望向葉書馨︰「本官倒是好奇,你到底是跟何方神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交易,對方竟然想要殺人滅口。」
    葉書馨怔愣許久,她這時候才注意到這個戴著面具,一襲黑袍的男子,眼眸里的寒涼,讓她瞳孔微縮。
    這個人眼里的涼薄和此刻居高臨下的姿態,彷凡話馴生放在眼里一般。她吞了吞口水,忽然之間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自稱可以救我于水火之中。」
    「哦?是嗎?」他冷笑一聲,「這世上可沒有什麼能救人于水火之間的人或法術。跟鬼做交易,那可只有死路一條。」
    徐N凌的話,成功讓兩個小姑娘臉色煞白,葉書馨是因為作賊心虛,而徐欣妤卻是想起這些日子,她幾乎是在指使徐N凌啊!
    當初林依的那個案件時,眼前這個人是怎麼說的?
    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他們是變相在交易!
    先祖大人啊,您嚇唬人就嚇唬她便好,何苦還要嚇自己的後人嘛!
    她此刻欲哭無淚,她拉了拉身旁人的袖子,想讓對方口下留情,但徐N凌似乎是沒有接受到她的提示一樣。
    「是啊……死路一條。」她呢喃著,「死路一條。」
    「葉姑娘。」徐N凌見葉書馨幾近瘋魔般的狀態,卻依舊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他漠然開口︰「你還有第二條路選擇。那就是與本官交易,且不容你拒絕本官。」
    「大人!」徐欣妤驚呼,剛剛是誰說跟鬼做交易只有一條死路可以走的?現在怎麼反而還要葉書馨再跟他交易?
    徐N凌抬手制止她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他盯著葉書馨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道︰「若非看在本官後代的面子上,本官不屑與你做此等交易。」
    見徐N凌的態度強硬到令人畏懼,徐欣妤壓根不敢再開口。葉書馨眼瞧著徐欣妤被這股氣勢嚇得低下頭,她深知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再走下去,也不過一死罷了。
    這個男人說的話,雖然不知可信與否,但到底感覺上自己的這位學姐還是挺相信這個人的,那自己賭上這一把,又有何妨呢?
    「您要我做什麼?」她像是認命了一般,苦澀著面容開口。
    她知道自己真如男人所說的那樣,已經沒有回頭路,也不允許她拒絕。
    「把他引出來,至于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徐N凌只是說了一句,便給她一個手,目光陰沉,側過頭對著徐欣妤輕聲低語︰「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另外,你把照片印出來放到書房。」
    徐N凌的變臉速度實在太快,她有些無法招架,只能依著本能點頭答應,但卻依舊是愣著神。
    「他……他到底是誰?」
    葉書馨的臉色亦是煞白,她知道徐欣妤隸屬的特調組是斷陰陽是非之案,那方才那個人定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連帶著徐欣妤都喊他一聲「大人」,肯定有不簡單之處。
    那個人並非人類,是這世間最不可得罪之人。
    然而這件事,徐欣妤並不打算與眼前的學妹挑明。她回過神後只是沉著聲說道︰「他是誰不是你可以管的。葉書馨,有這時間問我那位大人是誰,不如去想辦法自救。那位大人也沒說錯,若非此事牽扯甚廣,他是不輕易插手陽間事的。」
    說罷,她也不想管葉書馨接下來的事,搖了搖頭,便離開她眼前,去找自己組員。
    是非因果她可以查出,可是若真能保住葉書馨性命的,也唯有她自己。徐N凌不過是讓她將功補過,以求少些折磨罷了。
    與此同時,地府里金碧輝煌的宮殿上,卻是呈現劍拔弩張的架式,硝煙味極重,隨時便有一場硬仗要打起來似的。
    就連高位者的他也這麼認為。
    「徐愛卿啊,你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較真了。本王記得你還在休沐,怎麼就回來述職了?」他依稀記得自己給眼前人不少的假吧?怎麼這個人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
    「有些大人怕臣休得太久,忘了地府庶務,給臣找事做呢。」
    徐N凌這番陰陽怪氣下來,又掃視人反應,不禁嘴角炱鷚荒ㄎ 豢晌諾睦湫Αbr />     這些人是真的怕自己太間了,非要讓他回來地府找他們的不痛快才高興。
    那他何不成全這些人?
    冥王自然也察覺到徐N凌話中有話,眼里的探究更甚。
    「哦?徐愛卿不妨說詳細些。」
    「若臣說,千年前臣生前便被拉入地府斗爭中,您可信?」
    冥王若有所思許久,「本王記得千年前你是被毒殺的吧?因此千年前之事定下後,本王也未讓你輪回。」
    「是,臣確實是被毒殺,也確定是何人所為,但千年前苦于毫無憑證,未能為自己討回公道。」徐N凌拱手言道︰「君上,這些時日臣與張思泉清查下才發現,近日之事皆與千年前有關。」
    「徐愛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徐N凌卻未回話,反倒是退了一步,示意張思泉上前。
    可是還不待張思泉開口,卻是有一人發出質疑聲。「你也說你毫無證據,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
    人紛紛回過頭看向那個開口的勇者,都想知道敢在冥王和勾魂使面前如此反駁的到底是誰。
    只見原是站在一旁的沉桓站到徐N凌和張思泉的身側,目視著前方高位上的冥王。
    「君上,臣弟認為勾魂使與張勾魂官不過是假公濟私,二人之語不可信,請君上明。」
    「王爺也不必急著反駁,況且……此事與王爺何干呢?」他盯著眼前的瑯親王,輕笑出聲。
    「縱然與本君無關,但也不允許你二人顛倒黑白!」沉桓目光陰沉︰「勾魂使,本君知曉你心中有此執念,可你不該如此污蔑無辜。」
    「臣什麼都還未說,王爺便如此氣急敗壞、著急反駁,可見心虛。」徐N凌那雙似乎能看透所有人心思的眼眸彎彎,似笑著,可接下來的語氣卻如平常一般冰冷,「王爺,您手上的玉環正在發亮,若臣沒記錯……那是喚音鈴吧?」
    喚音鈴,顧名思義便是兩方傳遞訊息之用,此等法器應是一對的,一個在沉桓手上,那另一個會是在誰那呢?
    還有,沉桓為何擁有這個法器,而不上交冥王,而是自己留著使用?
    別說人不解,就連冥王也起雙眸看著沉桓,斜倚在龍座把手,輕輕地點著自己的頭,臉色有些難看。
    人皆知地府法器有三,只要集齊這三樣,便可推翻皇權,得到那至高無上之位。三法器有二樣在徐N凌手上,還是冥王親口要求徐N凌收著,而這個人的心性在當初許敬源的那件事當中便一清二楚,他不可能反。
    而你瑯親王沉桓收著剩下的一件法器是什麼意思?
    是想造反?
    「桓弟,該給本王一個解釋吧?」冥王終于坐正身姿,但身體又是前傾,眼神里的殺意漸甚。
    「君上!臣弟絕無僭越之心啊!請您明。」
    「千年前之事,暫且不提,可這麼些年來的事,別以為本王與勾魂使接不知情!」冥王冷聲道︰「徐卿、張卿,你二人誰來說說。」
    「六年前,臣尚在主事之時,曾協助陽間辦過一個案子。」說著,他伸出一手,掌心冒出一陣白光,待光消散,只見徐N凌手中便躺著一張照片。「然而此圖騰今日又顯現出來。」
    他將照片遞給已經走下高台來拿照片的侍從,盯著冥王的反應。
    冥王一見照片上的圖騰,愣神一瞬︰「這是沉氏皇族標記!」
    「正是。」
    「這又不能代表是本君所為!」
    「不能嗎?那煩請君上和兩位王爺各自畫出圖騰樣貌,不知君上與兩位王爺可願意?」徐N凌抬手,便有幾位宮人捧著紙筆上前到三人面前。「這是沉氏皇族標記,瑯王您可別說您不會或是畫得不好。」
    冥王眼神里的狐疑更甚,沒多說什麼,提筆便是開始畫。言王見自己胞兄听從勾魂使所言已然開始作畫,他只輕嘆一聲,卻也動起筆,唯有沉桓還與徐N凌僵持不下。
    「桓弟,本王都已經畫好,你還不開始畫?」冥王挑眉︰「還是,你果然心虛了?」
    此筆若真落墨,所有的一切便真要付之東流了。
    他看著人望來的目光,帶著審視、鄙夷、不屑,彷飛砦 跏業娜俟舛家訝幌 br />     沉桓站在原地,無甚反應的模樣,讓人皆知,這些事果然與這位瑯王殿下脫不了干S。
    「君上!臣認為其中必有問題,請君上下令徹查此案,還所有受害者一個公道!」
    「臣附議!」
    此刻此起彼伏的附議聲響徹大殿,都將沉桓此時的驚慌失措淹沒在所有人的撻伐里。
    經許敬源那事後,朝野上下已然團結一心,縱然是依舊懷有異心之輩,此刻也是啞火,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對聲浪,何況,眼看瑯王已經頗有倒台之勢,誰會在這個節骨眼跟冥王和勾魂使作對?
    「君上、徐大人,作為沉氏宗親,可否允臣說幾句話?」沉之沉著聲說道。
    他雖說是沉氏宗親,但實際上已經是沉氏旁支,更別說知道那個圖騰的畫法,是有絕對的公正。他看著冥王和徐N凌,見兩人點頭,他才繼續開口︰「君上,臣認為勾魂使沒有構陷皇親的理由,且瑯王所言所行實在可疑,無論是為了瑯王清白,還是為了還陽世間公道,都應當查個分明。」
    作為沉氏宗親,沉之是有絕對的公信力可以讓所有人臣服,就連沉長老都這麼說了,瑯王殿下該不會真的犯下那些罪行吧?
    「君上,您真的不信臣弟嗎?」原以為沉之是要為他說話,但卻是也要對付自己。沉桓期待的面龐又垮了下來,扭頭質問。
    「不是本王不信,是你太過可疑。」
    「僅憑勾魂使言片語?」他怒聲問道。
    「若你真是清白,為何不畫?」冥王拍案起身,冷著臉色︰「別跟本王說有人構陷于你,此圖騰連之伯父都不知曉該如何畫,更遑論旁人,唯有我們兄弟三人知曉,本王與言王之作與勾魂使所呈之圖毫無相同之處。你讓本王如何信你。」
    徐N凌此刻也是上前一步,但卻不是像冥王那般逼迫沉桓,目光悠悠地望著已經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挽回局面的那人。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沉桓的模樣,人竟是在這兩個人身上看見調換了的氣場,彷沸N凌是那天生的皇室族人,而瑯王沉桓不過是偷走別人命運的過街老鼠一般。
    「千年前,我應該不只是徐氏之人這般簡單。否則你不會,也不屑將我這個只是懷有執念的亡魂拖入這近乎千年的算計之中。」他沉著聲開口,只是這一句話,卻是讓沉桓瞪大了雙眸。
    听到這里,人也有些錯愕,怎麼好端端地,勾魂使卻是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這不可能!這個秘密應當無人知曉,更不可能有人告訴他這件事的!
    沉桓抬頭就對上勾魂使那雙鋒銳的眼眸,就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他忽然間大笑不止。
    他無所謂了。
    反正今天過後,他定然是不可能有活路了。
    要死,何不再拖一個人跟他一起入萬惡深淵呢?
    頂著所有人的目光,他幾近乎瘋狂。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的身世吧?哈、哈、哈——」沉桓倏忽間冷著聲說道︰「你本身就不是凡人,也是沉氏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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