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左右為難啊。
謝均情緒激動,轉動輪椅︰“算了,我自己去尋。”
就在這時,大祭司悄悄站在他身後,拿著手中的燻香球,往謝均的面前一晃。
謝均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大祭司是制藥高手,他制出的迷香很是厲害,只聞到一點,就足以令人昏迷。
“小鳩,送可敦回帳。”大祭司對一旁的池鳩道。
池鳩深呼吸,心里的石頭落地︰“爹,好險你來了,謝將軍他也太難對付了些。”
“爹只听可汗的話。”大祭司冷冷道︰“小鳩,你要記得,凡事留個心眼,別太信任中原人。”
池鳩乖乖答應︰“知道了,爹。”
謝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是他的父親和他的兄長在教他習武。
到了最後,夕陽西下,父兄兩人把手中的劍交給他,囑咐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守衛自己的家國,然後微笑著消失在他眼前。
謝均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幽幽轉醒,頭很疼。
朦朦朧朧間,他听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還有整齊的馬蹄聲,似是有軍隊歸來。
若是軍隊回來,慕容宸肯定也回來了!
謝均顧不上頭疼,起身爬上輪椅,往簾外趕去。
還沒到門口,謝均便看到兩個士兵架著一個受傷的男人沖了進來,將那人放在榻上。
那受傷流血的人正是慕容宸。
謝均的臉色瞬間慘白,一時間忘了他已是雙腿殘廢,竟直接站起來。
只是還未站起便跌倒在地,他只能用雙手撐著地,意欲爬過去。
“將軍!”池鳩和大祭司一起進來,她看到這一幕差點連魂都嚇沒了。
要是被慕容宸看到,他們這群人的腦袋都別要了。
“你們兩個還不過來幫忙!讓可敦摔倒在地是覺得活夠了,想死嗎?”池鳩大聲喝斥道。
還在榻旁給慕容宸拆銀甲的兩人趕緊跑回來,把謝均扶到榻前。
榻上的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受傷的地方正是肩頭處。
“慕容宸……”
謝均顫抖著聲音喊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時候,謝均不可控制的想起了死在他眼前的人們,心里涌起莫大的痛苦。
“你不是說過你會平安無事的嗎?為什麼騙我!”謝均的手緊緊抓住榻邊,已經泛白,他哽咽道︰“阿宸……你醒來好不好?我已經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你……”
“可敦,讓老夫看看。”大祭司走上前一步,準備為慕容宸治傷。
謝均轉頭,對士兵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這一聲冷喝,頗具將軍的威嚴,令在場之人頭皮發麻,那兩個士兵更是瞬間就跪在地上。
嚇出一身冷汗的士兵道︰“稟,稟,稟告可敦,本來我們已經攻下了蠻人的所在地,可是蠻人首領威脅可汗,說讓他獨自一人進到樹林里去。可汗听完後就獨身前往了,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就是受傷的模樣了。其中發生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
“這明顯就是一個圈套,他為什麼還要一個人進去!”謝均的眼里全是殺意,緊咬著牙,心頭滿是苦澀。
士兵小聲的回答︰“因為蠻人首領說,他手上有謝老將軍的遺物……”
話還沒說完,謝均便把榻旁的茶杯直接摔了出去。
瓷具破碎的聲音讓帳篷內瞬間安靜下來,謝均眼眶里的淚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雙目通紅,歇斯底里喊道︰“都是一些死物,沒有了就沒有了,有什麼好在乎的,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帳篷內一片安靜,眾人連呼吸都快屏住。
“哥哥……”榻上的人輕輕喊道。
謝均連忙握住他的手貼在臉上,聲音發抖︰“在!我在!”
“哥哥不要生氣,你是最重要的……”慕容宸張開左手的手心,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玉佩在這里,劍在外面的馬匹上。哥哥,你在乎的東西,我都給你找回來了。”
謝均看著手心里的東西,淚如雨下。
這人真是個傻瓜。
“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賬。”謝均擦了擦眼淚,轉頭對大祭司道︰“他的傷勢如何了?”
大祭司道︰“可汗肩頭被短劍刺傷,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才暈了過去。只要按時上藥,不要做劇烈運動,不要讓傷口踫水,就能很快恢復。”
謝均點點頭,看著大祭司幫慕容宸包扎傷口。
看到他背部的時候,謝均才發現他身上的傷痕不比自己少。
鞭痕、刀痕、箭傷……
長大的路上,他應該也是受了很多苦。
謝均心疼不已,用臉貼著他的手背,決定以後對他更好些。
包扎完畢後,慕容宸疼得出了一身汗,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謝均焦急道︰“他沒事了嗎?怎麼又暈過去了?”
池鳩搖搖頭︰“沒事了,就是藥效太厲害,疼暈了。”
接著,她又道︰“將軍,可汗不喜歡別人近身伺候,以後他傷口處換藥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好。”謝均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只不過是照顧他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出去的時候,池鳩笑著對大祭司說︰“爹,你剛才給可汗治傷的時候,從刀口處也看出端倪了吧?我一早就說這臭小子武藝超群、命大得很,又愛那個人如命,絕不會輕易出事。曲曲一個首領,怎麼能傷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