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布的確少見。青蘿摸著覺得新奇,但沒有想買的欲望。畢竟這價錢,還不如直接買絲綢。心里猜到白寶靈當時是想買給阿禾做衣物的。
小娘子賣布這麼多年,早就看通了別人的眼色,知道青蘿瞧不上,便又主攻起白寶靈說︰這棉絲布難得,所有的都在我這里了,姑娘你看要不要都拿下?
這話也不假。棉絲布因為銷量不好,織坊的確也不做了。
白寶靈聞言蹙了蹙眉,一臉疑惑地反問小娘子︰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這布料?
小娘子一听,覺得白寶靈是要反悔,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連忙說︰姑娘,我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呢!半年前!日子我都還記得呢
雖然我們很熟,但是你也不能強買強賣哦!白寶靈對小娘子搖搖頭。
看著小娘子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青蘿托著自己開始酸的腰,對小娘子解釋說︰她上陣子腦子受了傷,所以記不得以前的東西了。
誰讓你不一早問準了才要貨呢?還一次要了那麼多。在一旁給人做些小木玩意的木匠打趣。
小娘子抿著嘴狠狠地剜了小木匠一眼,小木匠便不敢再說話。轉而,她又拉著白寶靈的手,再三保證說:姑娘,我可以發誓保證,真的是你讓我尋的,說多少都要!你可不能說到後面她都哽咽得說不出話了。
好了,既然這樣,我們買下吧!不喜歡的話拿來送人就是。青蘿不想再糾纏,她只想快點找個地方歇一歇。
白寶靈雖然不樂意,但也不想青蘿辛苦,隨手拿了三匹付了錢就走了。
坐車回家的路上,白寶靈看著這些布料越看越煩躁,念叨說︰也不知道葉墨喜不喜歡這些顏色,不過他現在都穿道袍,哪里會穿尋常的衣服!
青蘿歇著舒服了許多,開口說︰那就換一個人送。
誰?白寶靈反問。
青蘿有點驚訝。沒想到這次的白寶靈居然把阿禾忘得這麼徹底,好像完全忘記了這麼一個人,好歹阿禾現在還以阿丑得身份跟她日夜相處,這點事卻想不到阿禾身上。看來這次她對阿禾還沒有感情。
哦!我知道了,秀才!想來我也很久沒去看他了。白寶靈跟青蘿念叨說秀才家境貧寒,正好把這些布料給他做幾件衣服,出去考試或者教書也體面一些。
青蘿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贊成。
白寶靈跟馬夫說了地址,車子便往秀才家駛去。青蘿因為身子不方便,所以留在車上等,白寶靈自己下去了。
一路顛簸,青蘿早已經昏昏欲睡,靠在車上小憩起來。
白寶靈急匆匆地跑進了秀才家,才發現他家大門沒關。抬眼看去,秀才家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家中供奉著他父母的靈位,但是卻不像是以前那般死氣沉沉。桌上的土瓶插著兩枝細竹,底下插著一枝帶花苞的山茶花,造型奇怪,但又帶來了點生氣。
秀才?白寶靈敲了敲門,不過沒有人應答,她又叫了聲︰月容?
白寶靈心中納悶,這門大開的樣子不像是沒人在家。
突然,她心里有不好的預感。想起秀才自從他母親去世以後便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後面又遇上被人坑害賣進了那種地方,莫不是想不開自尋短見了吧!
想來想去,她還是忍不住地走到了秀才的房間,看見門是關上的,她生怕推開門會看到可怕的場面,只能一只手捂著自己的眼楮,一只手去推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她只恍惚看見一團白色的影子在眼前,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這時那一團白影分成了兩團,其中一團慢慢變成了紫紅色。白寶靈壯著膽子眯著眼楮看了一眼,發現眼前居然是秀才跟殷殷?!
你怎麼在這里?白寶靈和殷殷異口同聲。
秀才見狀別開頭說︰寶靈姑娘,你先坐一會,我去洗把臉。說完就落荒而逃了。
你們在干什麼?白寶靈步步緊逼審問殷殷。
殷殷不以為意,直接用食指抹著唇上不勻的胭脂,反問︰你說孤男寡女的能做什麼?
白寶靈驚掉了下巴,小聲地問︰你不是說你最討厭秀才這種自以為是,喜歡管東管西的人了嗎?怎麼還?
殷殷嗤笑了一聲說︰跟他玩玩的。又說︰逗他玩很有意思。
啊?這樣不好吧?白寶靈無語。想著殷殷平時跟那些貪圖她美色的凡人玩玩也就算了。秀才這個人較真,若是以後知道真相,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而且他現在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還要受此捉弄,也太可憐了些。
白寶靈伸了伸脖子,看見秀才還沒回來,湊到殷殷的面前問︰秀才又怎麼得罪你了?
上次殷殷救秀才,白寶靈還以為殷殷最起碼對秀才是抱有憐憫之心的,所以若不是秀才又惹到她了,不可能遭此報復。
那你可說錯了,我可是在答謝他!殷殷翹著嘴角說。
上次她在路上看見了逃婚的玄揚,那王八蛋正摟著一個小蛇妖高高興興地在逛街買東西,別提多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