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懷源想了想,說了幾句: “很可靠也很厲害,偶爾做事不著邊際,但是……”
說到一半他就停了,邊樊的性格很復雜,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概括出來的。而且他接觸的這個人和書里的劇情完全不一樣,倒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可以完全拋下原著劇情了。
“人都是多面性的,我也不例外。”邊樊回道, “不過我們是朋友,有足夠的時間互相了解,對嗎?”
“也是。”懷源點點頭,正準備繼續吃飯,又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道, “那你對我的印象呢?”
對懷源的印象?
這次邊樊沉默的時間很長。
長到懷源都以為不會回答了。
“你很好,是……想當家人的那種好。”邊樊回答道。
“誒?”
“感慨而已,快吃飯吧,吃完飯要上藥。”邊樊又夾了一筷子菜。
是了,上藥。
懷源心有戚戚然。
那個醫生開了一種藥液,說要涂抹到腿上,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還必須連涂三天。
一想到腿上會有黏糊糊的藥液,即使感受不到,懷源也不是很開心。
很快就吃完飯了。
邊樊先把懷源抱到二樓,隨後又把輪椅搬上來。
“我先去洗碗,一會來幫你上藥。”邊樊說完,匆匆準備下樓。
“誒,等等。”懷源拽了拽他, “我先洗澡,你過會再來。”
“你先……?”
“洗澡啊。”懷源理所當然道,看見對方似乎有些不可思議,挑起了眉, “不是吧老兄,我都兩天沒洗澡了,都快餿了好嗎?”
“我不是……”邊樊欲言又止,嘆口氣, “算了,隨你,我一個小時後再上來……里面有浴缸,你不會被淹死吧?”
回答他是的重重關上的房門。
邊樊摸摸鼻子,笑了一下,隨後下樓洗碗。
他是對懷源有種超出尋常的好感度,這被他姑且認為是對家人的情感。
一個小時後,邊樊準時上樓。
他敲了敲門,听到請進的聲音後再開門進去。
里面氤氳著一些水汽。
“唔,你來了。”懷源穿著浴袍,坐在輪椅上,正拿著毛巾擦頭發,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下遞水。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邊樊有些口干舌燥。
“你來了正好,不用我費力爬到床上了。”懷源覺得頭發不往下滴水後就停下了動作,指了指門邊的櫃子, “藥在那上面。”
“好。”
邊樊應下來,順手拿了藥盒,走到懷源邊上,把他抱起來。
明明抱過很多次……這次,卻有些不一樣了。
他好香。
邊樊心道。
而且不是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不是那種工業合成的香精味,而是另一種,更沁人心脾的味道。
幾乎能讓人上癮。
最後把懷源放到床上,邊樊還有些戀戀不舍。
藥盒很重,里面有一個棕色的瓶子,倒出來的液體是透明的,看起來有些黏糊糊。
“果然是這個。”懷源輕聲抱怨了一句。
“你知道這個?”邊樊問道。
邊問,邊將手掌心的藥物揉開,緊接著涂抹到懷源腿上,慢慢地涂抹均勻。
“對,我一直在用,看起來黏糊糊的,我不是很喜歡,但對肌肉萎縮很有作用。”懷源回答,指了指自己的腿, “不然,我腿上的肌肉會萎縮得不象樣。”
邊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懷源的腿相比成年男子來說是細,腳踝幾乎一掌可握,但並沒有消瘦到只剩下骨頭,而是肌肉豐盈,非常勻稱。
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稍微用力一點都能留下一個紅印子。
“嘖。”邊樊擰了擰眉心,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有種燥熱。
“唔?”懷源正在調著電視節目,房間里有些喧鬧。
“懷總,你就干看著?”邊樊移開了目光。
他總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了。
“不是你說要幫我涂藥的嘛。”懷源低聲道,像是抱怨,隨後放下遙控器,滿不在乎地伸出手,從邊樊掌心抹了藥,糊到自己腿上, “好了好了,我來,行了吧。”
邊樊似乎被燙了一下。
“你掌心好熱啊。”懷源的聲音適時響起,想去摸邊樊的額頭, “不會發燒了吧。”
還沒踫到,就被邊樊飛快躲開,語氣生硬道: “沒有。”
懷源有些疑惑,他反應未免太大了: “沒有就沒有嘛,是累了嗎?早點去休息吧。”
邊樊匆匆嗯了一聲,站起來急急忙忙出去了,像是身後有人在追他。
“反應這麼大,一定是累壞了吧。”懷源撓撓頭,拿過藥瓶繼續給自己上藥。
邊樊幫他抹了一點,位置是右邊大腿中部,涂抹得很細致,倒是不用再抹一遍。
“奇怪,怎麼紅了呀。”懷源看著紅了一塊的腿部,有些不解。
門外,邊樊半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似乎終于從那種粘膩的氣氛中掙脫出來了。
一直縈繞著他的香味,粘膩的藥液,過高的溫度,雪白的肌膚以及紅印子。
那抹紅像是長在了他的心底,消不掉,也抹不去。
邊樊捂住眼楮,慢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