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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好凶猛 第76節

    寨牆太狹窄了,徐懷在寨牆上安排唐青、殷鵬各十名盾甲盯住左右,除非賊軍里有跟他相當級別的高手或者厲害的破堅戰械,不然短時間內不要想從如此狹窄的側翼進攻過來。
    賊軍人馬是絕對充足,北寨牆後還安排了一道防線,有一百多賊兵,但戰斗力卻更是不堪一提了。
    領頭的賊目被徐懷一刀斜劈,整個身子從左肩骨到右胯整個的被劈作兩半,便叫這些賊兵膽寒;徐武坤、唐盤帶人從左右猛攻猛打,僅僅將八九人砍翻,剩下的賊兵便哭爹喊娘往後潰逃︰對面太不是人了,我們直接崩潰吧!
    從東面、南面增援過來的賊兵,與往南潰逃的賊兵,擠撞在被兩側窩棚擠得就剩四五尺寬的巷道里,混亂之狀可想而知。
    兩翼的賊兵,無法通過狹窄的寨牆快速包抄先登隊的後路,內部的空間太狹窄,甚至在緊挨寨牆的內側都沒有開闢以便兵馬快速調動的通道來。
    這使得徐懷率先登隊殺入敵寨之中,壓根就不用擔心後路會被賊兵包抄合圍。他反而可以更從容不迫的背靠北寨牆排兵布陣,分出三隊人馬由徐武坤、唐盤、徐心庵率領著往三面縱深處殺出,將混亂的賊兵拼命往西面更狹窄的角落里擠壓。
    徐懷這時候就沒有再沖殺于前陣,而是手持貫月弓站北寨牆下,定點射殺那些稍稍還有能力制造障礙的頑寇。
    這一刻鄧、徐武江也分從東面、南面加緊進攻,四五百兵卒簇擁著登城車、步梯,往單薄的寨牆下沖過來。
    郭君判、潘成虎這時候徹底意識到他們又犯下何等致命錯誤,但寨中的混亂之勢已成,周添更是直接打開西寨門帶著數十嫡系往跳虎灘岸邊逃去。
    營寨不大,北面、南面、東面都有兵馬凶神惡煞般殺來,這時候西邊打開一道口子,又有人疾聲呼叫,致使所有賊兵都一骨腦往西寨門逃去。
    潘成虎也是足夠聰明,他看到北寨牆那邊的有兵馬潰逃過來,他就及時撤到南寨牆上,與郭君判匯合,沒有被卷入亂兵之中。
    就像成百上千人失足落入河中,水性再好的人,手腳也會被別人抓住一起下沉。郭君判、潘成虎也知道他們要是從寨牆進入寨中,走西寨門出逃,卷入亂軍之中,怕會是死上加死,更無生機;他們當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各帶十數嫡系精銳直接從南面跳下寨牆,頂住淮源兵馬從遠處亂射過來的箭雨,貼著外寨牆往西邊的跳虎灘岸邊逃去。
    他們也沒有敢往渡口那邊湊,那里太兵荒馬亂了。
    無數人為避追殺,衣甲都不脫就直接跳河水里去。
    是的,跳虎灘的水位這時候也沒有淹過頭頂,這麼多人手挽著手,排著隊一定能順利走到對岸去,但此時這麼多人能鎮靜下來嗎?
    有一個人被河底里的礁石絆倒,伸手拽前後的人,一倒就是一片;十數人乃至數十人就像亂作一團的麻繩,齊齊跌入水中,慌亂間手腳相纏、相互拖拽,以致誰都不能從並不算多深的河水里站起來。
    只要被湍急的河水往下游帶出二三百步,水變深了,便罕有機會再掙扎上岸。
    郭君判、潘成虎有如喪家之犬,避開最混亂的河岸,往上游方向偏差百余步,看到淮源鄉營有騎兵追殺過來,也不敢反抗,脫去甲袍,光著身子就跳水往西岸逃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之大敗
    淮源兵馬以白澗河為界,暫時不會直接趟過溪河進入西岸追殺潰敵,這叫有如喪家之犬的郭君判、潘成虎總算找到喘一口氣的機會。
    雖說七月夏暑,郭君判、潘成虎兩人此時的心卻像是浸在冰水一般,他們現在還不明白怎麼就稀里嘩啦的敗了?
    他們做了啥缺德的事,老天爺要這麼折騰他們,就這麼看他們不順眼?
    就算兩千頭豬擠寨子里,也不至于這麼短時間就被殺成這樣啊!
    再看看身邊就剩不到十名手下,也都一個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地歇力的郭君判、潘成虎憤悶、惘然,而不知所措。
    這時候見東岸沒有兵馬追殺過來,他們二人才打著赤膊,將濕轆轆直裹腳的長褲脫下來,將水漬絞干,光著毛腿在太陽下晾曬,說不出的狼狽,他們甚至都無臉面對同樣狼狽不堪逃到西岸的部屬。
    徐氏這頭莽虎,為何如此的凶猛?
    他身手強橫就算了,但為何每一次都是那樣魯莽,出手都是那樣的無理,卻又每一次恰到好處的捅在他們最柔弱、最無力之處?
    是他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叫老天特別的偏愛、眷顧那莽貨嗎?
    過了良久,他們才垂頭喪氣的撿起刀矛,沿岸往北收攏潰兵,但在聚攏百余人馬後,他們也不敢在西岸多滯留,而是徑直往西逃去。
    他們已經丟失掉所有的騾馬,就怕淮源鄉營渡河追殺過來,他們兩條腿可跑不過四條腿。
    聯軍在西岸也有據點,但之前的潰敗,叫他們怎麼敢避入這些同樣單薄不堪的營寨之中?能逃脫一次還嫌不夠幸運?
    而他們也看到這幾處據點里的守兵,這時候也正驚惶不安,或許不待淮源鄉營主力殺入西岸,就要棄塞西逃了吧?
    “老郭,下回我們再撞到那莽虎,不應該讓那些身手差一截的部屬去擋,應該你我聯手,將他斬殺馬下,就不會再被搞得如此狼狽!”一路西逃,潘成虎不忘跟郭君判總結此敗的慘痛教訓。
    “或許吧!”郭君判暗地里思量他與潘成虎聯手,能否在戰場上將莽虎壓制住,牽住韁繩,勒停胯下搶過來的那頭毛驢,打望四周的地形,跟潘成虎說道,“那周添卻是心眼賊,第一時間從西寨門逃走,這會兒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看下次在戰場遇到那莽虎,拉上周添,或許才有勝算。”
    “老郭,你也莫長他人志氣,那莽虎是強,但絕不至于我們二人聯手都打不下來,需要周添那沒卵貨做甚?”潘成虎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莽虎身旁徐族高手不少,徐武坤、徐武江自不用說,小一輩里小旋風槍徐心庵今天殺入寨子里,身手也是強橫,我們哪有聯手陰那頭莽虎的機會啊?”郭君判嘆氣道。
    “徐氏那麼多好手,徐武磧絕對是一號人物,但他今日怎麼沒有披甲上陣,徐氏族兵似乎還是由徐武江統領的?真真叫怪了,徐武磧是徐武富的狗腿子,徐武富不用他,反而用他一直看不順眼的徐武江統兵?何況徐武江之前率武卒從巡檢司出逃,罪名都還沒有逃脫吧?”
    歇馬山跟玉皇嶺挨著,平日主要靠勒索徐氏的孝敬過日子,潘成虎對徐族內部的微妙恩怨非常了解,他們這會兒逃出距離白澗河有三十里地,心思稍安下來,也琢磨出一些味兒來了,
    “你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郭君判對徐族內部人際關系不熟,但曾在靖勝軍任過武職、身手在桐柏山里絕對要算得上一流的徐武磧,他還是知道的。
    郭君判知道潘成虎是自視甚高的人物,提起徐武磧還是頗為珍重,猜測他應該跟徐武磧比試過,皺著眉頭說道︰“徐武磧身手強橫,又知兵事,鄉營真要大規模集結,徐武富是沒有道理不舉薦徐武磧……”
    郭君判、潘成虎胡思亂想,也猜不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眼見快到前往淮瀆舊寨的岔道口,他們又為難起來︰
    他們就這樣去見陳子簫、仲長卿、高祥忠他們?
    受幾句冷嘲熱諷倒也罷了,他們會不會將白澗河兵敗的責任,都推到他二人頭上,還他娘學唱一出揮淚斬馬謖的戲?
    那他們不得冤死?
    郭君判、潘成虎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怎能不防著別人借機發難、奪他們地盤、部屬?
    ……
    ……
    真正稱得上作戰的時段,可能就半個多時辰。
    這還要將徐懷率先登隊從陣地出發到抵近敵寨的時間都算上。
    然而一直到午後,淮源這邊才沿白澗河打撈完溺亡的死尸。
    于賊寨內外,以刀槍弓矛砍劈射刺殺死的賊兵,加起來可能也就一百余人。
    然而從跳虎灘往北到白澗河入淮水的汊子口,到午時打撈上來的溺亡死尸就已經超過三百具,俘敵更是無算。
    這也虧得鄧為了將軍寨與街市聯系在一起,早就下令在軍寨與淮源街市之間用竹篾編制的巨索攔河,這才能將溺亡死尸都攔截住,還救上來百余落水賊寇,沒有叫他們被沖入淮水中去。
    徐懷坐在跳虎灘寨血跡斑斑的北寨牆上。
    過了七月半之後,天氣沒有那麼熱,但烈日照在渾濁的白澗河上,還是直晃眼楮。
    夏秋雨水豐盈,桐柏山里的溪澗河流也都水勢遼闊起來,葦蒿都被淹得就剩青青的草尖露在水面上。
    賊軍在白澗河西岸還建了幾座營寨,以從西面圍困軍寨,但跳虎灘賊軍稀里糊涂敗得太快、太慘,西岸的千余賊兵沒有膽子再守這些簡陋據點,午前也稀里嘩啦往西逃去了,留下一地的狼藉。
    徐四虎、仲和等人這時候也各率一隊人馬,進入白澗河西岸,目前已收復西岸緊挨著白澗河的兩處據點。
    往西不是不能收復更多的據點、村寨,但當下主要還是受限于人馬太少,不能隨便分散兵力。
    不過,有此戰之威,白澗河以東的匪患威脅也徹底解除了,鄧再召集白澗河以東區域的鄉兵寨勇編入鄉營,想來不會再有什麼阻力。
    鄉營兵力很快就能得到更大規模的補充,到時候再正式進入白澗河西岸也不遲。
    “乖乖個隆里咚啊,就是兩千頭豬關這寨子里,也不至于這麼快殺敗啊!鄭爺我以往怎麼會叫這些貨色嚇得兩腿跟篩糠似的?”鄭屠爬上寨牆,往西北方向眺望沿岸打撈上來的死尸,都難以置信跳虎灘一戰,他們就這麼贏了?
    “……小爺,你他娘殺入賊寨可賊是生猛啊,看著你從寨子里渾身是血,再次登上寨牆,徐恆那個沒 眼的,腿都打起哆嗦來!”鄭屠太興奮了,雖然他今日沒得機會上陣,而是跟隨在鄧等人身邊觀戰,但激動得就跟吃人參果似的,喋喋不休的說他所見幾人的反應,說道,“鄧郎君跟王稟相公夸你刀弓,說你要是能寫策論,定能躋身兵部試;又或者直接去考絕倫科……”
    當然武舉講究文武並重,鄧武舉出身,但談及文事,可能比王稟這些人差一截,但並不在尋常士子之下。
    而考慮有些將門子弟以及軍中有功將卒身手強、而文事更弱,朝中科舉還專門設立絕倫科,進一步放低對策論等文事考核的標準,而對弓刀騎射的考核標準提到更高。
    因此禁軍之中得以推薦應試絕倫科的,基本都是身手強橫一時的人物。
    而在崇文抑武的傳統下,三年一期的武舉、絕倫科入選者,人數都要遠遠少過文舉,因此鄧這麼說,算是極高的稱贊。
    徐懷卻此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能如此摧枯朽的再次斬獲大勝,所有人都很興奮,覺得不可思議,徐懷反倒有些興奮不起來,暗感朝堂所有人或許也都沉溺于一種不清醒的自信里,而無視危機的降臨……
    第一百一十四章 豎子成名
    “徐郎君,你們怎麼也才到淮源?”
    將近黃昏數名挎刀僕役簇擁著一名身穿綢衫的白須老者,從鷹子嘴方向騎馬過來。將到淮源時,這一行人在街市外遇到從南面過來的徐武富、徐恆父子等人,老者下馬來,朝徐武富揚聲招呼。
    “周老太公怎麼親自到淮源來?”見是周氏的老家主、也曾在州府任過吏書的周祝,徐武富客氣的站道側等他們靠近才施禮問候。
    “我身體有所不適,原本想著叫我家小三過來跑一趟,但思來想去,鄧郎君率巡檢司武卒、鄉營斬獲如此大捷,我周祝身體有小小的不適,怎麼吝嗇跑一趟?”周祝笑盈盈說道,“卻不想這一岔,拖到這時候才趕過來,也不知道鄧郎君心里會不會惱老朽不知禮數……”
    周祝不會說午後便得鄧派人來請,但他不相信白澗河東岸的賊軍會如此不堪一擊——他還是派人趕到跳虎灘看過之後,才決定親自前往巡檢司參與這次臨時召集的鄉議。
    他來晚了,心里還有忐忑,卻不想徐氏族兵作為主力參與此戰,而作為徐氏家主的徐武富竟然也拖到天將黑才趕到淮源,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鄧郎君寬以待人,一定會體諒周老太公的。”徐武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午前大戰跳虎灘,徐郎君可有隨鄧郎君督戰,這賊人怎麼就稀里糊涂敗了,還敗這麼慘?”周祝傾著身子問道,“老朽卻是听說徐族出一員虎將,前些天帶十數騎便殺了四十余賊,今日又是他帶少數人殺入賊寨,攪得寨中賊軍天翻地覆,沒一會兒就崩了——老朽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徐族這員虎將到底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竟如此的凶猛?這可是真的?”
    “屁!”徐武富還沒有說話,徐武磧在一旁啐了一口唾液,不忿道,“莽貨而已,而賊寇太過無能,才叫豎子得名!”
    “怎麼說?”周祝疑惑的看向徐武磧問道,桐柏山里的大姓宗族基本上都曉得徐武磧的來頭,心想也許唯有他能解釋心里的困惑。
    “說白了就是沒頭腦,而賊人完全沒有防備到這一點。”
    徐武磧袖著手,不屑說道,
    “午前攻寨,我與家主都站在鄧郎君身邊,看得一清二楚︰這莽貨帶著五六十人直接從北寨牆殺入,身後沒有一兵一卒後援,強攻寨牆,就直接殺進去了,實則與尋死無異。而但凡賊人有一點準備,包抄其退路,五十余人即便個個都有三頭六臂,也都會被兩千賊兵吞沒掉。能叫這莽貨得手,一是賊人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莽撞,事前在北寨牆內側部署防兵不多,二是看他如此莽撞,鄧郎君異常果斷的將所有的兵馬從南面、東面全部壓上,令賊人無法脫身去包抄北寨牆,終致潰敗。要說功勞,是鄧郎君當機立斷之功,把握戰機之準,令人嘆服,然而也是險到極點,稍有差池,便是賊勝我敗,萬劫不復。現在人人都說那莽貨有功,真是不識兵事的妄言而已……”
    听徐武磧侃侃而談及攻城拔寨的一般戰術選擇以及需要規避的風險,周祝深以為是的說道︰“僥幸之至、僥幸之至——虧得有鄧郎君、王稟相公主持大局,要不然還真是難逃慘敗啊!不過從今日一戰看,賊寇也無需畏懼啊!”
    “這卻是真的,賊寇此時確實無需畏懼,但是,他們能再強一分,那莽貨也百死無回,絕無僥幸。”徐武磧斬金截鐵的說道。
    “豎子得名罷了,說他作甚?”徐恆在一旁也是恨恨說道。
    ……
    ……
    徐懷也是到將晚時,才從跳虎灘營寨離開,與徐武坤、鄭屠、唐盤、徐心庵等率先登隊回到淮源。
    跳虎灘一戰雖然振奮了人心及斗志,但巡檢司武卒及鄉營,相比較賊軍兵力上劣勢還極為巨大,對白澗河以西的賊軍部署一無所知,暫時還沒有做好大舉西進,收復玉山驛及淮瀆舊寨去解十八里塢之圍的準備。
    這也不能怪巡檢司這邊動作慢,什麼事都沒有準備好。
    白澗河東岸的局勢扭轉太他娘驚人,太叫人目不暇接了。
    不要說準備了,倘若昨日有人說應該好好考慮渡過白澗河往西進軍、收復玉山驛、淮瀆舊寨,一定會被認為是得了失心瘋!
    昨天還擔心跳虎灘賊寨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馬呢,要怎麼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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