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衣服洗一洗就不會髒了。許願看著那帶著忐忑卻明亮的眸輕聲道。
好,好的,我會清洗的。她稚嫩的聲音這樣保證著,卻無法去要求掙脫這樣溫暖的溫度,再回到那讓她恐懼的寒風中去。
謝謝。許願輕笑了一聲,轉身時看向了那同樣轉眸看過來的青年笑道,先回去吧。
嗯。斯蒂文輕應,看著被男人抱在懷里正沉浸在溫暖中縮成一團的小姑娘眸光輕頓了一下,跟上了他的身影。
那是很安心的狀態,孩童的直覺總是十分準的,尤其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有著趨利避害的本能,但她和那些孩子們對布蘭德卻總是能夠很快的放下戒心,想要親近他。
只是布蘭德能夠接受所有後果,他卻無法不去想這些孩童的未來,甚至不吝嗇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最糟糕的結果,但其實也無外乎是心存依賴,又或是想要回去,背叛謾罵,覬覦財富那些後果。
而不論何種後果,他都會守著他的。
回去的路途並不遠,但當寒冷退去,那原本還努力維持著精力的小姑娘已經睡了過去。
清淺的呼吸傳來,那微微發青的眼底和透著血色的頰都讓她看起來似乎疲憊極了。
這樣脆弱的身體,如果不帶她回來,她說不定會凍死在這個冬夜里。
斯蒂文瞧著那熟睡的小姑娘想著,即使在坦桑城中,其實每年也會有不少人靜靜的凍死在隆冬的夜里,但這座城市卻似乎很少。
它有一種有別于冬日的熱鬧,即使有一些糟糕的人,但真的有點像天堂。
許願行到了門口,看了看抱在懷里的孩子,又瞧了眼提在手上的酒罐,轉向了身旁的青年道︰鑰匙在腰包里。
斯蒂文眸光輕轉,伸手從他的腰間摸出鑰匙開了門,讓開門的位置道︰你打算怎麼辦?
許願回眸,看著那並未進來的青年笑道︰幫我去左邊第五家店找一下瑪希。
好。斯蒂文輕掩上門轉身道。
他記得那是一家絲綢店,店里住著幾個很會紡線的女工。
門被掩上,許願將斗篷打開,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在摸到些許低溫時將她抱到了壁爐邊,從壺中倒了些溫水送到她的唇邊,小姑娘已經睜開了有些疲憊的眼楮,張開的唇有些發干,吐出的話語也有些干澀︰客人
叫我布蘭德先生就行。許願將杯子遞了過去笑道,喝點兒水。
謝謝小姑娘輕語一聲,睜著有些迷蒙的眼楮捧過了那個溫熱的杯子,在喝到其中的熱水時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神色。
想吃點什麼?許願看著她小口吞咽下水時將她放在了壁爐旁的毯子上詢問道。
一份黑面包。安妮坐在柔軟的毯子上,看著起身的人小心蜷縮起手腳,卻在看到那被其升起的爐火時眸中露出了驚嘆。
那是多麼漂亮的火焰,比之銅爐帶來的溫度還要高,連最繁華的商店里都沒有這樣漂亮溫暖的壁爐。
她好像聞到了烤鵝的味道,但是置身于天堂里是不能太貪心的,只要有黑面包填飽肚子就好了。
許願聞聲轉身,接過了小姑娘已經喝空的杯子,又往其中倒了清淺的水遞了過去笑道︰慢點兒喝,別離爐火太近,很危險。
是小姑娘伸手捧過,被水滋潤的沒有那麼干澀的唇輕啟,眸中略帶著些困難的思索道,布蘭德先生。
嗯,稱呼對了。許願笑了一下,沒有去摸她的頭,只是他起身解下斗篷思索了一下,還是先洗了一下手,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靜等著。
也不過片刻時間,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一前一後的腳步聲進來時,那原本捧著杯子看著爐火靜靜發呆的小姑娘渾身激靈了一下,抬起了眸。
沒事,只是有人回來了。許願起身,在看到那裹著罩袍進屋的棕發少女時笑了一下,瑪希,晚上好。
布蘭德先生,晚上好。少女摘下了頭上的兜帽笑道。
又要麻煩你了。許願看著走過來的少女,側開了身影道。
不麻煩,我十分樂意做這些事。瑪希走了過來,在看到那壁爐前的小女孩時露出了十分親切溫和的笑意,嘗試著蹲身了過去道,小朋友,我叫瑪希,你叫什麼名字?
安妮。小姑娘看著靠近的少女少了幾分怯色,出口的聲音也因為溫水多了幾分清脆。
很好听的名字。瑪希嘗試著握住了她的小手笑道,是誰為你取的?
小姑娘的眸中似乎有些傷懷,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是祖母。
她一定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少女摸了摸她的發絲笑道,才能將安妮的發絲打理的這麼漂亮。
是的。
不過它被積雪弄髒了,我帶你去用溫水將它洗干淨好不好?瑪希的聲音十分溫柔,也讓小姑娘沒有絲毫抵觸的點了點頭,被她扶起來,牽著手走向了浴室。
門被掩上,許願看向那解開罩袍的青年,听到了他的問詢︰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