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大半夜的還要出門,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好好待在房間里嗎。
他站起身來,隨手扯下了一片衣袖,而後蒙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這就出發了。
他悄無聲息地推開了房門。
.
冷畫屏走在僻靜的小道上。
這條小道偏僻而狹窄,狹窄到什麼程度呢?狹窄到只能她一人通過。
這里又黑又冷,很有恐怖片的氛圍。
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擰著眉頭,只覺得心下煩躁。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地方很不對勁,但是不論她怎樣觀察,怎樣思考,她都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對勁。
她回過頭去,卻只看見了身後那仿佛沒有盡頭的黑暗。
前路倒是有星星點點的亮光,不過這光亮暗淡而遙遠,似乎是在道路的盡頭一樣。
剛才,她離開那人房間外後,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走進了這樣的一條小巷子……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了很遠了。
這巷子必然不是什麼好地方,可是為今之計,只能往前,不能後退。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這樣濃重到不正常的黑暗里,到底都藏著些什麼東西。
思及此,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只覺得棘手。
算了,拼一把吧。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暗,而後一咬牙,雙腿蓄力,猛地向前沖去!
此時此刻的她,速度快到了一種驚人的境地——若是有人在一旁看著,便能看見,在她的身後,竟然已經出現了殘影!
“……”
也不知跑了多久。
她停了下來,因為疾跑的緣故,她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
她微微喘息,汗濕鬢發。
她抬眸望去,只見眼前的巷子兩側,均掛著做工粗糙的燈籠,而這一盞盞紙燈籠上,正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這里似乎正常了。
適才她內心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消失了。
冷畫屏默了默。
她不禁放輕了步子,慢慢地往前走——她的動作雖然緩慢而輕盈,但她的精神,卻是高度緊繃,充滿警惕的。
“冷夫人。”
“!”冷畫屏悚然一驚。
面色慘白的侍者站在她身前,微笑,“是我啊,冷夫人。”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
“冷夫人,我在找你……”
她悄然摘下自己發間的發簪,而後將之扔了出去。
“……”
“我找到你了,冷,夫,人。”
侍者眨了眨眼,下一刻,它出現在了發簪落地的地方。
“呀,原來不在。”它遺憾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不過,我知道你就在旁邊哦∼”侍者咧嘴一笑,猩紅的嘴唇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更為詭異了,“嘻嘻。”
“……”
冷畫屏屏住呼吸,沒有說話。
很顯然,眼前這個侍者看不見她,是以,它只能听聲辯位。
而她在這個時候與它對上,是很不理智的,畢竟,還有一個錢天寶對她的性命勢在必得。
若是她現在就與這副本怪物對戰,那麼,吃虧的只會是她。
想起這事情,她就來氣,明明自己並不是預言之中的主角,可他們好像就認定了,她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給他們的自信。
她扯了扯嘴角,微微冷笑,等著吧,這群渣滓,她遲早要把他們全部殺光。
侍者尋不著她的蹤跡,像只無頭蒼蠅般亂竄,它離她所在的地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它嘴上說著“我找到你”,可它的距離,卻離她越來越遠。
良久。
它的身影似乎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
“呵。”她嗤笑一聲,心下默默嘲諷它的愚笨。
“……”
“我找到你了!”忽然,一只軟若無骨的,慘白慘白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而後,那張慘白的微笑面容如同放大了一般出現在她眼前——眼對眼,鼻對鼻。
剎那間,一股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便如同那附骨之疽一般。
這一刻,她只感覺汗毛倒立。
完了,對上了。
她現在就是後悔,無比地後悔,要是她不隨便冷笑,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人間慘劇。
算了,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畢竟副本boss可不會因為她後悔就立刻消失在她眼前。
如是想著,她正準備一咬牙,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就在此時。
——她好像,打不過這個副本boss。
完了,這次是真完了。
在力竭倒地後,她只好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等待死神的降臨。而侍者咧開猩紅的嘴唇,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竟然這就準備一口咬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喲呵,擱這兒吃獨食呢。”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吃獨食可不是什麼好行為哦~”
說著,來人微微一笑,一手掰住侍者的上頜,一手掰住侍者的下頜,這使得它的口腔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包括但不限于︰一口又臭又髒的黃牙,一根賣相極差的舌頭,以及,最最重要的——一滴滴源源不斷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