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眨了眨眼,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而後扭了扭頭,轉過頭去——身後,什麼也沒有。
……他表示很失望。
按照套路來說,這種時候,鬼怪不應該來個貼臉殺麼。
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切,沒意思。
他撇了撇嘴,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七彎八拐地不知走了多久,終于,他走到了盡頭,停下了腳步。
他停在了一處土坑前。
面前是一個兩人高的大坑,他微微低頭,只見坑底,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粗制濫造的紙錢紙房子之類的,當然,這些只是添頭。
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坑底那尖銳的石頭。
這石頭呈圓錐形,表面極其尖銳,就像是有人可以磨成了這樣,以便殺人。
石頭的尖銳之處,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眨了眨眼,內心卻毫無波瀾。
他在坑前停了一會兒,而後,他的雙腿不受控制,一步,跳下!
“噗——”
尖銳的石頭刺穿了他的額頭。
剎那間,鮮血,噴涌而出!
“……”
“踏踏踏。”
地面上,出現了一道細長的黑影。
從影子的形狀來看,這個瘦小的“人”拖著一把巨大的鏟鍬。
“撲簌簌。”
“撲簌簌。”
星星點點的泥土落下,像是下雨一樣。
這個“人”機械性地,一鏟一鏟地,往坑底填土。
忽而,一只蒼白的,染血的手,抓住了它的腳踝。
“你想埋了我啊?”
“?”
它填土的手,微微頓了頓。
繼而,便見一個滿臉鮮血的人,從坑底緩緩地爬了出來。
“驚喜嗎意外嗎開心嗎。”
這個人自然就是適才掉進坑底的陳宴了。
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抹臉上的血,也不管額頭上的窟窿,只眨了眨眼,一臉興味地望著這個瘦瘦小小的“人”。
其實,按理來說,一般材質的利器,是傷不著他的……看來,狗逼系統在這石頭上做了些手腳啊。
真不愧是狗東西呢。
四目相對,它不由得沉默了。
它;“……”
一時之間,它竟呆在了原地。
說實話,這是它從業以來,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
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玩家呢,都進坑底了,居然還能詐尸爬出來。
不過,就算這人還沒死,它也會上去補刀的,一般來說,還沒有玩家能夠躲過它的攻擊。
“你怎麼不說話,是有什麼心事嗎。”陳宴又滿不在乎地用干淨的手臂擦了擦腦袋上流下來的鮮血,“不會是看見我出來了,太驚喜了,導致說不出話了吧。”
他眨了眨眼,深深地望著眼前這個“人”。
只見這個“人”身形瘦小,身高也很不理想,它皮膚黝黑,面部五官奇特,皮膚上到處都崎嶇不平,而在他裸露出來的,黑 的手臂上,還有著無數道皺巴巴的褶子。
辣眼楮,實在是太辣眼楮了。
他只看了一眼,便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畢竟這玩意兒,是前所未見的丑陋。
“雖然你真的很辣眼楮。”陳宴嘆息了一聲,一臉嫌棄之色,“但誰叫我倒霉,只遇見了你一個副本boss呢……只能湊合著用了。”
雖然這東西可以當做他的食物,但是,它實在是太丑了,丑得他一點食欲也沒有。
如是想著,他悄然上前,“當然,能遇見我,證明你的運氣也不怎麼樣。”
好歹也算個優秀員工,今天卻要栽在他手上,可憐,可憐吶。
陳宴搖了搖頭,正在心底感嘆著,卻見面前這“人”忽而舉起了手中的鏟鍬——
哦豁。
他都還沒出手,它居然先出手了。
好好好,襲擊npc直接變成自我防衛。
陳宴笑眯眯地望著它,眼神鼓勵。
“!”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忽然出現在了它身上。
它一驚,正要停手,但是此時此刻,它已經控制不住手中的重量了。
“真是厚實。”看來,制作方沒有偷工減料啊。
陳宴卻伸出手來,接住了這襲來的鏟鍬!
鮮血直流。
他卻不管不顧,反而手腕一動,而後將鏟鍬往後一拉——
“砰!”
它被這巨大的力氣影響,猛地摔倒在地!
鏟鍬脫手,而這位可憐的npc,不僅摔了個狗啃泥,腦袋還深深地砸進了綿軟的泥土里!
陳宴看著自己手掌上的傷口,又是一挑眉——還是那個猜測,狗逼系統絕對在這鏟鍬上做了些手腳。
畢竟普通的材料無法傷到他。
看來,這狗逼系統為了讓他吃癟,費了不少心思啊。
陳宴走上前去,一腳踩住了它那粗糙的手掌。
他抱胸,微笑,“還敢來惹我嗎?”
它靜靜地伏在地上,也不說話,只默默地懷疑人生。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見過這樣彪悍的玩家了。
能夠遇到陳宴,絕對是它用盡了一生的霉運換來的。
它默默地在泥土里流著眼淚,默默地感受這刻骨銘心的悲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