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說說唄。”他像只小豬一樣拱了拱周爾琛的後背,比他8歲的弟弟還要磨人,“你就當是給我講睡前故事了。”
周爾琛被他纏得無奈,只好翻過身來一把把人摟著。
“沒什麼特別的,”他半閉著眼,“就心里覺得有些奇怪,再加上看了兩部片子,就發現了。”
“什麼片子?男人跟男人的嗎?”溫野問。
周爾琛說︰“男人和女人的。”
溫野大驚,還有一些不滿意,“你自己看的?有這種東西怎麼不分享給我?”
“是當時同學發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他說。
點開之後才發現,是那種東西。
溫野皺了皺眉,他其實心里很想知道是誰發的,周爾琛一個好好學生,如果沒有這一出的話,大約可以順順利利地走到大學,而不是在青春,秩序敏感的階段遇到這糟心的事。
但是他也知道,過去了這麼多年,再追究也沒有意義。畢竟對方也不是故意的。
他頓了頓,輕輕拍了拍周爾琛的背,算是安慰。
“那你是什麼反應?”溫野猜測,“覺得惡心?”
周爾琛搖了搖頭。
“就,沒什麼感覺。”周爾琛回憶當時的心態,實話實說,“和看見兩攤豬肉差不多。”
溫野︰“……”
這個比喻屬實是有點嚇人。
“你呢?”周爾琛反問。
溫野從小就喜歡女孩子,對待這種片子的看法應該不會跟他一樣。
“我挺看顏值和氛圍的。”溫野也實話實說,“有的時候也覺得惡心,但要是拍的好看……”
周爾琛挑了挑眉,插了一句,“也in得起來?”
這話說得溫野半邊臉都熱了。
“怎麼in不起來。”他嘟囔,“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好不好,那你看兩個男的干那種事兒也會有反應啊,大家只不過是愛好不同罷了。”
結果周爾琛語出驚人。
“可我看兩個男人也沒感覺。”
嗯……啊??
溫野傻了一會兒,剛想問那你該不會是無性戀吧?又突然想起他初中時還有個初戀的事。
他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微妙了。
“那你怎麼確認性向的,總不會,不喜歡女人就一定要喜歡男人吧?”溫野把手撤了回來,“還是說,你那個初戀是你的性幻想對象?”
因為初戀是個男人,對他有欲望,所以順理成章地知道了自己的性向,這听起來似乎也很合理。
周爾琛嗯了一聲。
“當時看到片子的時候,其他人都在起哄,我心里沒什麼感覺。”他靠著溫野的肩膀,輕輕的聞帶著英國梨洗發水香氣的發尾,“但是那天回家之前看到他了,晚上就做了夢。”
十三四歲普遍是初遺的年紀。
溫野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來的。
“那你當時是怎麼想他的?”
“什麼?”
“就……體位啊。”溫野朝他臉上輕輕吹了口氣,“你是幻想著你睡他,還是……”
他話沒能說完。
溫野再醒來時,已經是早上9點了。周爾琛不在他身旁,被褥冷冷的,應該已經離開了很久。
他打了個哈欠,下去吃早飯。
余彩蘭正在一樓插花,她手里捧著一大把漂亮的曼塔玫瑰,淡紫色的花瓣層層疊疊,中間夾雜著幾朵已經完全盛開的白色郁金香,淡雅別致。
“媽,早。”溫野瞥了一眼,“我爸終于知道給你買花了?但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啊。”
余彩蘭把玫瑰放到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聞言,看著他含蓄地笑了笑,“這可不是你爸給我買的,不過也沒想到我這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能有年輕的小伙子給我送花。”
年輕的小伙子?誰啊,誰這麼不長眼,要來破壞他家的幸福?
溫野懵了兩秒,看著余彩蘭眼角若有深意的笑,才反應過來,“……周爾琛送的?”
“嗯哼,不然呢,你以為是誰呀?”
溫野臉色訕訕,“他給您送花干什麼。”
關鍵是周爾琛走了應該也沒多久吧,這麼快就準備了心思,還特地送給余彩蘭。那他呢?昨天辛辛苦苦一整天,屁都沒撈到啊?
“他為什麼送給我,要是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余彩蘭故意哎呀的嘆了口氣,抱著花瓶往樓上走了。
溫野摸了摸鼻子,把阿姨給他準備的早餐放到微波爐里,擰了兩分鐘。
隨後給周爾琛打了個電話。
周爾琛過了十幾秒才接,溫野剛要不滿地問他在干什麼,就听見他微微的喘氣聲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原來剛剛是在健身。
“睡醒了?”周爾琛喝了口水,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今天中午出去吃飯嗎?”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溫野敷衍地回答完,又道,“對了,你給我媽送什麼花呀?今天我下樓一看差點嚇一大跳。”
周爾琛笑了笑,“昨天住在你家,也算是打擾你爸媽了,我都不好空著手走。”
好家伙,這就裝起來了。
溫野翻了個白眼,不吃他這套,“你空個屁的手啊,你來的時候還帶了個最值錢的過來呢。”
他可不就是全家家里最值錢的。
“而且你要送花送康乃馨那些啊,送什麼玫瑰。你把我爸的那份送了他送什麼,懂不懂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