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跟著笑起來,晃了晃腿,將沙發一旁的小毛毯扯過來。
電視的音量被調得很低,只有光影在其中跳動,我雙手拿著啤酒罐,不安地轉了轉。
“今天要留下來嗎?”
我問他。
降谷零因為我的話而愣了一下,接著失笑道︰“是希望我留下來嗎?”
“只有一點點。”我對他比了比手,形容了一下‘一點點’是多少。
“你看,我都讓你進家門了噯——”
我拖著長音,“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很沒有魅力的樣子?”
“太坦誠了,諒月——”
他的耳朵紅了起來,我看了看,好奇地伸手過去觸摸,因為拿過冰啤酒的緣故,所以指尖冰冷,讓他下意識地一躲,意識到了之後才堪堪停在那里,任由我的手指踫在他的耳朵上。
指尖下的肌膚燙燙的,像是要燒起來了,我盤腿坐在沙發上面對他,咕噥著說道︰“降谷先生也要坦誠一點啊。”
本人一向秉持並貫徹著及時行樂的人生信條,並且一直認為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說很想留下來的話……會不會被當成是居心不良的家伙?”
“那我不是更像?”我指了一下自己。
居心不良的人……怎麼看都應該是我吧?
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大概是接收到了什麼消息,沒過兩秒,便接進了一個電話。
降谷零瞥了眼,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不少。我的視力很好,在翻蓋的小液晶面上大概看到了‘風見’幾個字滾動而過,好像是他的下屬還是同僚……工作上的事情吧?畢竟是政府機關的重要人員。
“快接吧。”我收回手,重新將毯子裹在自己身上,呷了一口啤酒,輕微的冰涼苦澀的口感在我的口腔里蔓延,氣泡跳躍似地在舌尖翻滾。
降谷零拿起手機,一臉嚴肅地去接了電話,我只能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電視的節目上,聲音太輕了,我只能看到節目的嘉賓們在夸張地笑。
他的聲音也很低,並未多說,只是在回應電話那頭的話語。
“抱歉,諒月,發生了一些事,我得去解決一下。”
降谷零掛斷了電話,略帶歉意地對我說道。
“我知道,快去吧,不要叫別人等著。”我很理解地點頭,作為前社畜,雖然對‘加班’這事頗有怨言,但不至于在這方面生氣,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嘛……公安的職責很重要啊。
他好像有些猶豫,拿著手機站在沙發後面,我趴在沙發背上看他,小聲地開口︰“我不會生氣的。所以快去吧。”
降谷零垂著眼楮看我,于是我抬了抬手臂,示意他彎點腰。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冰涼的手心冷得他眼睫顫動了一下。
把臉嘟起來,就更像高中生了——到底是怎麼長的?教教我!
“不過等到有空的時候,要聯系我。”我認真地說。
“唔、嗯……大概,後天就沒事了。”他眨了眨眼楮。
後天……我回憶了一下剛才剛才電視上的天氣預報,好像是個晴天耶。
“我們去京都吧!去約會!”
我興致勃勃地說道,“還可以順便去伏見稻荷大社,解決一下麻煩的事情。
他的眼楮看著我,最後雙手也貼上來,然後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第93章
是將要開學的日子,總覺得大家變得忙碌起來,有時候打開窗戶通風,能听見隔壁的大人在檢查孩子功課的聲音。
東京依舊陷在一片水澤之中,潮濕度不斷飆升,我都快習慣了那些淅淅瀝瀝的滴答聲。
洋房的門鈴在第二天清早響起。
努力調整作息的我還撐著下巴,手抱咖啡對著晨間新聞昏昏欲睡。
那鈴聲持續響了一陣,我才猛地驚醒過來,趿著拖鞋去開門。
“哪位?牛奶嗎?放在外面的櫃子里就好了……”
我和站在門外笑意盈盈的小男孩面面相覷。
“你來干什麼?”我握著門把手,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拜訪,這個是禮物。”柯南抬起頭看著我,將手里的一個蛋糕袋舉起來。
不知為何,我的胃部突然一陣抽痛——到底是誰教你們送人情得送蛋糕的啊!
我痛苦地捂著胃,看了眼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柯南一人站在我的門口,小巧的兒童雨傘已經被他收了起來倚在門邊。
“你的那幾個小伙伴呢?”
“在補暑假作業。”小孩乖乖地回答我,但我是一想到他的內里是個正值17歲的男高中生,胃部就更痛了一點。
……我今年是不是和男高中生犯沖了。
“這個里面沒有別的東西吧?”我指了一下蛋糕。
“嗯?只是草莓蛋糕,我記得諒月姐姐很喜歡吃蛋糕,所以買了這個。”柯南說道。
我嘆了口氣,“算了,進來吧。”
在鞋櫃里翻了翻,才從里面找出了一雙尺碼偏小的拖鞋,可能是之前買給雪音的。
“只有橘子汽水,要喝嗎?”
柯南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我都可以。”
我將易拉罐拉開,翻出一根吸管塞進去,遞給柯南,然後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順手開始拆他拿過來的蛋糕,一邊問道︰“想聊點什麼?小•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