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苦衷就可以隨便害人?這花生糕里被你們放了什麼?”
“是……過了半個時辰就能麻痹神經,頭暈目眩,脾胃出血的藥……大公子,二夫人那里有解藥!求求你救救老奴吧!”
說來也有意思,趙媽媽自己下毒還想厚著臉皮求救,而阿妙臉色慘白,哽咽地看向穆雲之,“公子,我方才也嘗過花生糕,該怎麼辦啊!”
穆雲之︰“別怕,我會找來解藥的。”
“師尊,要不我直接殺了這個趙老媽子。”歲諗安陰沉著臉,劍刃逼近趙媽媽脖頸。
穆雲之搖頭︰“不,我們直接去傅姨娘,我要當面問個清楚。”
穆雲之替阿妙點住穴道,延緩體內毒素蔓延,隨後安撫幾句,便一掌打暈跪地求饒的趙媽媽,帶著歲諗安飛上屋頂。
五年過去,穆府的格局並無多大的改變,他們一路順著屋檐向西而去,直直落下。
守門家僕見穆雲之氣沖沖殺過來,登時嚇得魂飛破散。
“大,大公子!”
為首的家僕很快就被歲諗安扼住脖子。
“叫傅馨出來。”穆雲之板著臉。
話音落下,尖銳的嗓音從屋內傳出。
“穆雲之,你膽子越發大了,怎麼能直呼你姨娘的名字!”
傅馨方才還穿著嬌艷欲滴的藕群,現在已經換成了灰白色的素裙,雖然嗓門高,但臉上的表情仍像是一個柔弱可欺的婦人模樣。
所有下人見狀,齊齊退到她的身後,就連剛被穆雲之松開衣襟的家僕也連滾帶爬跑到傅馨腳下。
穆雲之在瞬間成為了穆家的眾矢之的。
但他臉上仍是掛著笑︰“你既然能派趙媽媽下毒害我,我為何不能直呼你的名字?”
傅馨面色風雲變幻,兩眼的淚水卻止不閃爍︰“雲之……姨娘怎麼會下毒害你呢,姨娘為人如何,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
穆雲之懶得與他多廢話︰“你是什麼樣的人,無需做戲給自己人看,我爹呢,我現在就去找他要解藥。”
“我都說了,老爺病重,你若是現在執意去見他,他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你想讓我守活寡嗎?”傅馨紅著眼眶捶胸頓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是因為擔心穆老爺的病情在難過。
穆雲之看在眼里,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幾步上前,眼前卻被快速竄出幾個穿著截然不同的男家僕擋住。
這些家僕個個長得賊眉鼠眼,手臂粗壯,腳背寬厚,滿臉正色,臉上無半點親和。
“為何攔我?”
傅馨以帕拭淚︰“我念你剛回來,不與你計較,可你不要太過分,未經姨娘的允許,你怎能隨意進姨娘的屋子!”
穆雲之道︰“看來傅姨娘的屋子里藏著許多秘密啊,不然怎麼連我這個做大兒子的都要防?”
傅馨一時無言,目光有些躲閃。
穆雲之知道自己說對了,正色道︰“姨娘若喜歡攔著不讓我進,雲之更要走進去瞧瞧了。”
他再挪步時,一只粗壯的臂膀將他攔住,緊接著,他的身後似乎也有人將掌心推向他的後背,控制住他的腳步。
穆雲之冷笑,“這些人都是傅姨娘從哪里找來的?”
傅馨一改方才的柔弱,語氣稍稍疏離︰“雲之,你還是乖乖听我的話,等著老爺醒來再進去比較好,否則我只能按照家規懲處你。”
她自認為這些武林高手就可以制止穆雲之闖入的行為,殊不知“你”字方落,對方身旁圍上來的家僕通通被方才站在身後的少年一掌劈開。
傅馨不了解歲諗安與穆雲之的關系,只是單從外貌上看,歲諗安一副精美瓷器般的面龐,身體縴細,看上去踫一踫就碎了,哪里是這些家僕的對手。
何況這個少年不過也才與她的兒子穆子慧一般大而已,就算有武功傍身,又有何威脅。
“嗯?哪里冒出的小子,毛長齊了麼!”
在傅馨的指揮下,這些家僕同時從身上拿出一條如瓷盤那般寬的白綾,兩兩一組,像是拋繡球那樣將同伙一人拋去數尺,另一人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短刀,內力由上而下,鋒芒勢不可擋,令人避無可避。
這一招“百花齊放”可謂是傅馨自認為見過的最厲害的絕招,凡是站在正中央受到攻擊的敵人,勢必無力回天。
在家僕的進攻下,歲諗安忽然一躍而起,在屋檐懸身倒掛,手中長劍身如倒瀉的銀河從天而降,劍鋒的怒氣如風馳電掣,滂沱大雨,將家僕手中的白綾一絞而斷,碎片如星塵般散開!
傅馨被這一番情景嚇得不輕。
她沒想到這小小少年不僅沒被捅成蜂窩,反而如鴻雁般升天,足踏白綾,憑借穆雲之教會的輕功揮劍奔她而來!
躲在她身後的家僕早已四散而逃,獨留傅馨一人杵在原地。
那瞬間,所有人都認為她只剩兩條路。
若她向後閃避,定會身中重傷,流血倒地。
若她向前一步,只有一條死路。
可就在劍刃即將刺進她的喉嚨時,忽然右側輕功撲來一個男性家僕,用自己的身軀擋住那快如閃電的致命一擊。
歲諗安霎時眼楮睜大了。
傅馨躲過他的進攻,便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的掌心,回身將來遲的貼身家僕一掌推開,跌跌撞撞地朝屋內跑去,驚呼出聲︰“救命!救命啊!老爺,穆雲之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