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尋看了眼天色,面色微變,他沒曾想時間過得這般快,師尊他怕是等許久了。
“喏,師尊的衣裳給你,我找人幫忙補好了,保證看不出任何痕跡,你快去吧。”
金千尋接過白衣,道了聲謝,快步離去。
也不知是天太黑,還是金千尋太著急,他沒走出多遠,便直愣愣撞在一棵樹上,然後摸了摸額頭,又若無其事繼續往前。
三師弟看的是目瞪口呆。
金千尋沿著蜿蜒山道行了約有半刻鐘,漸漸听見湍急的水流聲。
雲司清每日都會在無相峰後山瀑布的沖擊下打坐一個時辰,多年來雷打不動。
越是靠近,金千尋步伐越是緩慢。
水簾之下,已經隱約可見模糊的人影,清冷月色下,那人似乎只著一件中衣,身姿綽約可見。
金千尋眸光一定,停下腳步,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話本里的場景。
山洞,瀑布,濕衣……
他呼吸變得急促,目光灼熱盯著那道模糊的身影。
直到一聲詢問,打破了近乎緊張的氣氛。
“千尋?怎麼還不過來?”
第90章 師尊,求您不要再說話了
金千尋愣怔,腦子里某根弦似乎啪的一聲斷了,呼吸屏住。
聲音——
他抬眸遙望向水簾之後模糊的人影,心緊張又熾烈的跳動著,心跳清晰可聞。
師尊清冷的聲音,自帶威嚴和距離感,讓人覺得遙不可及,也讓人更渴望親近,
就像話本里描述的那樣,
金千尋︰“!”
他剛剛想的是什麼?!
一瞬間,冰冷刺骨的寒意直沖靈魂,讓他登時清醒。
那感覺,就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
金千尋心驚膽戰地又看了雲司清的方向一眼,心緊張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可腦子里卻仍舊不可控制的聯想。
此前看話本,那些人臉都是模糊的,旁白的文字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的沖擊力。
可這些東西在遇上正主後,全都變得具體起來。
金千尋幾乎要瘋了,他有些茫然又無助地使勁揉太陽穴。
他怎麼,怎麼敢這樣去想師尊?!
這一刻,連他自己都在唾棄齷齪的自己。
“千尋?”
雲司清發現金千尋還是呆愣在原地,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再次詢問。
“師尊,我在!”金千尋恍然回神,倉皇回應,在稍稍穩定心神後,連忙過去。
穿過瀑布時他還險些撞上雲司清,得虧及時停住。
可他們,還是靠的太近了。
石壁上柔和的夜明珠光打下來,彼此能捕捉到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在逼仄昏暗的岩洞里,這樣的距離稍顯不合適,甚至有幾分曖昧。
可雲司清此刻全然不知徒弟心中翻江倒海的念頭,他眼神清明,沒有絲毫情欲,只有疑惑和探究。
反應過來的金千尋狼狽地後退一步,心像是被刺了一般難受。
難堪和尷尬揉碎了他。
他意識到,陷入情網無可自拔的只有他自己,而他的師尊毫不知情,也不會有所回應。
清晰的認知讓金千尋難過到絕望,他們畢竟不是祝星遙和師叔,他們不可能……
金千尋深吸一口氣,微微彎腰埋頭雙手捧上衣衫,正好擋住雲司清的視線,掩蓋自己無法整理的情緒。
“你怎麼了?氣息這般紊亂。”
雲司清沒有立時接過衣衫,疑惑地道。
他感覺金千尋情緒似乎不太對。
“弟子……弟子方才練劍一時忘了時辰,著急趕來……”
這段話金千尋說的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與他平日作風截然相反,透露著不安和心虛。
雲司清擰眉,沒有再說話,垂首正要接過金千尋手中的白衣,忽的瞧見他抓著托盤,反復握緊不安的手。
無論是作為一宗之主,或是為人師尊,雲司清素來是一板一眼嚴厲慣了,鮮少會顧及他人而稍有辭色。
可當他看見金千尋因修煉誤了送衣的時辰這樣的小事,而如此緊張不安時,他開始反思自己待徒弟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千尋素日鮮少行差踏錯,已經非常優秀了,或許……他應該對他寬容些。
于是,雲司清語氣稍緩道︰“以後若有不便,晚些時辰過來也無妨,或是你托其他弟子送來也可,不急這立時三刻。”
“師……師尊?”金千尋抬頭看向雲司清,愣愣地喚了聲。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听錯了。
師尊是在寬慰他?
以前似乎從未有過。
金千尋死寂的心又不甘的復活。
然而,一抬頭,雲司清取衣裳探出的那雙瑩潤的手,正好撞入他的眼簾。
師尊的手白潤無瑕,指節修長,握劍有力,簡直就像生來便應該握劍的,極其……漂亮,也適合在那些時候……
金千尋哽住,幾乎要忍不住扇自己巴掌。
他真是無藥可救了!
只要一看到師尊就會腦補出各種香艷大戲。
都怪祝星遙塞給他的那話本!
著實可惡!
金千尋忍受不了的撇開目光,再不敢褻瀆雲司清的雙手。
雲司清︰“???”
“你怎麼了?為師手上有什麼?”雲司清被金千尋搞的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