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因為看到小周司機出手而稍微壓抑住的火氣，一下子就如同爆破的火山一般直接傾斜而出。
顧宏盛的怒吼以及拳頭幾乎不受控制的瘋狂落下，同時，他的嘴里也開始不干不淨的咒罵著。
他把最近听到過的一些東西全都當成了真實的在咒罵，罵顧楓是個不孝子，一個滿嘴謊言的撒謊精居然就這麼看著自己的養父母進監獄。
顧楓的視線在對方的身上停留著，他能夠感覺到眼前的男人說起這些的時候是因為他真的這麼認為。
“爸爸，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呢？”
顧楓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顫抖，如果仔細去听的話還能夠听到他話語中的哽咽。
“你所說的那些我都不曾做過，我也說過無數次，那對夫妻是人販子，是他們將我強留下來的。
我一直都很乖，有在听你說的話，可是為什麼，即使我乖巧懂事不反抗，你依舊不滿意？”
淚水將落未落，在睫毛上掛著，不管是誰看了都能夠從顧楓的身上感覺到莫大的委屈。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呢？我學習好了你會生氣，我在學習結束後想要玩耍，你也會生氣，是不是因為我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顧宏盛高高舉起的手落在，顧楓也在同一時間閉上了眼，下意識的瑟縮，但卻沒有躲避，只是稍微的偏轉了方向好讓那毆打落在身上時不會造成更壞的影響。
這習慣性的反應，讓顧老爺子突然間反應過來了什麼，他看向顧宏盛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凌厲厭惡。
“你別再著給我擺臉子，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今天就算打死你都是正常的！勞資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敢頂嘴？”
“小周。”老人的聲音微微拔高，听到了安排的小周司機也就干脆不加留手，不再是站在顧楓的面前阻攔對方的動作，而是直接俯身一個沖刺，將顧宏盛按倒在地上，將其牽制起來。
“你放手！你憑什麼按住我？！”顧宏盛的嘴里依舊不干不淨的在說著些什麼東西，甚至因為情緒上頭，那些罵人的話也就越發難听了。
“把他的嘴給堵上。”顧老爺子這麼說著緩步走到了顧楓的面前，老人的視線如同一柄利刃。
虞女士倒是沒有想到這之中可能存在的什麼復雜關系，她直接沖了過來，一把將顧楓給抱到了懷里，小心的檢查。
“乖寶你沒受傷吧？快讓媽媽看看，誒呀，老顧也真是的，他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真該去醫院檢查一下看是不是更年期！”
一邊說著，虞夏蘭還有功夫插科打諢兩句俏皮話，她拿不準老爺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最好還是先打個圓場把事情給糊弄過去的好。
不過這一次，顧老爺子似乎沒有直接把這次的事情給糊弄過去的打算。
“他經常打你？”老爺子的聲音听不出喜怒，虞夏蘭的手也是微微頓住。
她重新扯起嘴角露出得體的笑容，剛準備說些什麼就看到了老爺子那過于嚴厲的眼神。
對方的視線在看著的是顧楓。
看他這副模樣，虞夏蘭就知道，這話自己插不了嘴。
“爸爸只是偶爾這麼做。”這麼說著，顧楓的手下意識的捏著衣角，從衣服的褶皺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平靜。“而且都是因為誤會。”
“我不是問的最近。”
“以前，以前我不乖，學習總是沒有定性……有時候犯了錯爸爸會板起臉來嚇唬我。
那個時候爸爸很好的，不會像現在這樣。”
話是這麼說的，但那飄忽的視線，以及下意識抿緊的下唇都在表示對方說的不完全是真話。
甚至對方那時不時摩挲著自己手臂的動作，讓顧老爺子忍不住的開始思索，顧宏盛是不是還出手打過。
不，應該說，肯定打過。
他的兒子是幅什麼模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只不過之前他不曾想到這方面罷了。
現在想來……
顧老爺子那壓抑已久的怒火也終于爆發了出來，曾經那都快要褪色的記憶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許多。
顧老爺子甚至恨不得現在去找根棍子來狠狠的揍這個不孝子，而察覺到了老爺子想法的小周司機則是恰到好處的，遞上了一個雞毛撢子。
被捆在地上的顧宏盛看到老爺子面色不善的過來，那剛才還掛在臉上的憤怒之色幾乎要褪去。
“你在嫉妒你的兒子？因為孩子的優秀你還責罰過他？”伴隨著聲音的落下，是雞毛撢子落在肉上時發出的陣陣聲響。
“你嫉妒別人之前不先照照鏡子，看你你是個什麼樣子！混賬玩意兒！”
“不、不是的！父親你听我解釋！”
“你要告訴我這是假的？怪不得你相信小楓失蹤後不回家這麼一個謊言，結果是你在這當那個最大的攔路石！
你說當父親的可以隨便打孩子對吧？那勞資今天把你給打死了也是正常！”
這麼吼著，顧老爺子手上不停，動作干脆。
顧宏盛還在納悶呢，準備解釋兩句，可話到嘴邊，就看到那正趴在虞夏蘭箭頭哭泣的少年嘴角帶著一抹滿意的笑容。
對方在嘲笑自己現在那狼狽的模樣。
認識到這一點的顧宏盛更氣了，他心中的怒火幾乎要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