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奶說錯了,阿奶跟我們小柔說對不起好不好?”許唐氏滿臉含笑,拉起她的說就往後門的方向走去︰“小柔,跟阿奶去看看老母雞下沒下蛋好不好?”
許澤柔是個一哄就好的小天使,絲毫看不出她的阿奶是在逗弄她。
許唐氏二人一走,翠竹兩姐妹很懂事的跟她們一起走了。
翠竹被吩咐去和面,而翠果則是被許唐氏安排去洗髒了的尿布。
一時間,院子里只剩下許林氏三人。
許林氏是個閑不下來的,她走進房間里拿出了一個針線小籃子,然後就一邊同許松睿閑聊一邊打起了絡子。
許宋睿看著她精致的梅花絡,止不住的驚訝︰“嫂子,你這絡子打的是越來越精美了,哪里像我阿娘教的,我都忘得一干二淨了。”
許唐氏的出生富貴人家,女紅這一塊自然是沒話可說的。
不像許林氏出身農戶,從前干的都是農活,哪里會這精細玩意?還是入了許家以後,許唐氏一針一線教的。
許林氏有些不好意思,從前睿睿的女紅比她要強太多了,所以她只當睿睿在謙虛,有些羞惱的說道︰“睿睿,你這哥兒變壞了,明知嫂子的手工活差,還在這里調侃嫂子,你在這樣,嫂子就不同你好了。”
許松睿抿嘴一笑,“嫂子,我真是沒有調侃你。這兩年,忙著求子,這手工活,我還真是落下來了許多,你不信的話,我改日給小福寶做個紅兜兜?”
“你這哥兒,就給我老實點吧。”許林氏哼了一聲,“你現在身子金貴,要是勞累了,我怕阿娘會撕了我。”
“哈哈哈,嫂子,你才是變壞了呢!阿娘的玩笑都敢開了,小心我告你的狀哦~”
就在叔嫂二人嬉笑間,許澤柔噠噠噠的跑過來,“阿娘,小叔叔,阿奶喊我們吃雞蛋面咯~”
許松山看著許澤禮入私塾的背影,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個問題,喜娘的懷像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害喜過,老大這小子怎麼說睿睿害喜的模樣同喜娘的一樣?
嘶,這小子不會是在詐他吧?
許澤禮似乎感覺後背一涼,立馬回頭,只見他阿父滿臉嚴肅的盯著他,他馬上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急忙鑽進了私塾里頭。
許松山抿了抿嘴,還真是被這小子詐了。
不過想到老大的提議,他不得不感慨,老大真的是脫胎換骨了,能夠想到他們一直都想不到的點子上去!
最要的一點是,此等離經叛道的點子是他們此等老實善良的老百姓不敢去想象的。
在他們簡單的思想當中,根本就不敢生病,因為他們吃不起藥害不起病。侍疾這樣的詞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詛咒,那個敢提?
許松山望著消失的背影,心里似乎又有些暢快,有些話題由一個尚未長成的孩子嘴里說了出來,似乎又不是那麼的大逆不道了。
六月中旬距離三伏已經不遠了,濃烈的艷陽下去以後,吹來的晚風都是燥熱的。
許澤平躺在許林氏的懷里吃兩口奶都是一頭汗水,燥熱使得他的食欲並不強烈,相反悶熱的天氣使得他昏昏欲睡。
翠竹跟在許林氏的身邊,十分有眼色的說道︰“夫人,小少爺有些困了,不如我抱一抱,您先去用飯?剛才我來的時候,老爺交代了,若是小少爺不餓,就讓我帶著小少爺玩一會兒。”
見老ど耷拉的眼皮子,許林氏也不強求,轉頭將他放進了搖籃里並沒有讓小丫頭抱著,老ど好帶,並沒有要人抱著才能睡的習慣。
許林氏離開前,交代翠竹給老ど打一下扇子,六月的天已經有蚊蟲了,而搖籃的小蚊帳今天才燻了艾草要明天才能夠用,也只能夠讓翠竹用蒲扇驅趕一下蚊蟲了。
六月底天熱,許家人也就沒有在花廳用餐了,而是把桌子搬到了院子中。
吱吱蟬鳴,徐徐晚風,熱騰騰的晚膳,非但沒有讓許澤禮感覺到煩躁,反而還有幾分愜意。
闔家歡樂,讓他心情十分的美好。
當然,若是心中之人能夠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就是更好的一件事情了。
“阿娘,你們怎麼不先用飯?”許林氏嫻熟的走到許松山的身邊,自然的坐到了他身邊的空位上︰“其實不用等我的,我隨便對付兩口就好了。”
“說什麼玩笑話呢,當家主母都沒有來,我們豈敢用飯?”許松睿一臉含笑,眉眼中閃過一絲調侃。
“食不言,寢不語。”許松山輕咳了兩聲,“用飯了。”
大家長一聲令下,眾人才開始動用碗筷。
鮮甜的魚肉配上酸爽的酸菜,令人食欲大震,一時間除去許澤柔,其他人皆沉醉在美食間。
許澤柔悄悄的在給她剔魚刺的翠果耳邊說道,“翠果姐姐,我剛剛偷偷用小碗給你和翠竹姐姐留了魚肉哦,就在廚房沒有用的灶台里面,等下記得吃哈。”
翠果听到許澤柔的話,眼眶突然一熱,她急忙低頭掩飾,“謝謝小姐。”
自從阿娘和阿父去世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惦記她們姐妹兩了。
許唐氏看著自以為聲音很小的小孫女,慈祥的眼里一片笑意,她這個小孫女啊,就是善良。
許澤平剛剛睡熟沒有多久,只覺得一雙熱乎的小手在他的臉上作亂,煩的他剛想哇哇大哭,一道令他頭皮發麻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