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感覺到不對勁時,許澤禮早就揚長而去了。
第22章 清水鎮許家22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朦朧的油燈下,一個梳著包包頭的男童一本正經的背著【百家姓】,稚嫩嚴肅的聲音飄蕩在屋內,一字一字甚是字正腔圓。
男童皮膚白皙,眉目清秀,端正的氣質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培養出來的。
這男童的身前坐著一位眉目俊朗的少年,長眉鳳目,眼神堅毅,氣質端雅,執一手戒尺,若非年華不符,倒似才華橫溢的私塾先生。
這二人相似的眉目,一看便是兄弟二人,而這二人不是他人,正是許澤平和許澤禮。
時光匆匆,轉眼已經是四年。
許澤平已經四歲了,這四年中,他親眼目睹許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其中最為值得一說的,那便是許家大伯東平縣七品知縣升遷到了永安州做了正六品通判。
而永安州正是管轄的河洛,東平,太永三個縣。
永安雖然是個小州府,但是許家大伯能夠爬到通判的位置上,就大大的提高了許家的地位,至少在河洛縣,河洛縣縣令來了,都得喊許唐氏一個聲老太君。
許家的茶樓也一躍成為了清水鎮上最為熱鬧繁華的場所,本土的各路商販皆想與許家結緣,日後有事好相求。但是許家一如既往,堂堂正正的做生意,不多拿半分不屬于他們的財物。
許澤平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子,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從許家大伯的通信對象換成了許澤禮這一點來看,許家大伯能夠升遷一事,絕對離不開許澤禮的運作。
對于這一事的猜測,許澤平是沒有猜錯的。
上一輩許家大伯兢兢業業一二十年,是直到許澤禮考中進士成為刑部尚書兒婿以後,許家大伯才升遷到永安州做通判的。
十年通判,正要衣錦還鄉之時,就爆出了老ど勾結土匪一事....落得個誅九族的下場。
想到這里,許澤禮的眼神一暗,老ど之事,雖說是咎由自取,但更多的是政黨之利,因為哪一年伍閣老辭呈,聖人有意提他老丈人入閣....
他老丈人乃是堅定的保皇黨,一旦老丈人入閣,勢必打破太子黨和大皇子黨的平衡。
因為伍閣老乃是伍貴妃之父,大皇子的外祖父。
若是無黨派之爭,許澤禮自然是有辦法壓下這件事情的,只不過黨派的爭權奪利,使得這件事情猛然的捅到了聖人的面前,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來思考,就已經被按下了罪名,押上了刑場。
許家大伯的升遷改變的不只有清水鎮許家的地位,還有東平縣許松睿夫夫在鐘家的地位,使得鐘曄成為了鐘家下一任名副其實的家主。
許澤禮知道即使是大伯不升遷,鐘曄也會憑本事握牢鐘家的權利,只不過那是用表弟的健康換來的。
上一世,表弟未出生前,他這個小叔父還顧念著兄弟情誼,父子情誼,但是在表弟早產之後,這個小叔父才是真正看清一切,在鐘家可謂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短短三年時間,就徹底架空了他父親的權利,成為了鐘家新一任的家主!
好在這輩子,小叔叔在許家平安養胎到了生產,順利產下了表弟。
在滿月以後,才回到鐘家,做了一個奢華的百日宴。
鐘家的嫡子長孫,在東平縣擺了三日三夜的流水席....
許澤平也不曉得面前這個深井冰一臉陰沉在想什麼,他背完【百家姓】以後,也不敢問,只是呆呆的游神,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他知道局勢不饒人,關于他讀書教育的話語權被這個深井冰一手握了,就連同和藹的大家長都沒有話語插手。
“明日我要啟程去縣城參加縣考,十日後歸來,這段時間,你便去柳先生哪里讀書,我已經將你的任務寫成了冊子交給了柳先生。”許澤禮算著時間,縣考五場,一日一場,三日內放榜,加上來回的路程,正好十天。
明日啟程去縣城,後日開始考試。
縣考也是比較簡單的,縣考通過後,同年四月則可以參加府試,府試過了,則可以被稱為童生。
成為童生,才是科考路上的第一步。
也只有成為童生以後,才可以參加八月的院試。
院試三年兩考,每逢寅,巳,申,亥年。
今年正好寅年,若是無誤,許澤禮可一口氣考中秀才。
許澤禮寅虎本命年,今年冬季恰好十二歲。
“你若是沒有完成這十日的任務,你應該知道懲罰的。”許澤禮似笑非笑的瞧著許澤平。
許澤平渾身一個激靈,立馬說道︰“沒有完成任務就是個不乖的小孩子,不乖的小孩子是要被割掉小鳥被送進宮當小太監的。“”
許澤平忍住羞恥,努力平靜的說出這一句話,他心里努力的暗罵許澤禮這個深井冰。天天告訴他禮義廉恥,君子之典範,實際上天天以割掉小鳥為要挾。
至于許澤禮為何會以這個為要挾,皆要從上輩子老ど沉迷于美色說起,在他看來,既然老ど那般喜歡美色,一定會受不了當太監的痛苦,所以他才會時刻以此為要挾。
“非常好。”
許澤禮滿意的點頭,他說道,“今日時間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卯時三刻起床,辰時二刻準時去柳先生哪里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