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心里有過猶豫,到底是參加盛安十七年還是盛安二十年的科舉考試?
許澤平之所以會生出這個想法,皆是因為他阿兄不是解元郎!
盛安十一年,許澤禮本以為自己解元郎的位置十拿九穩,卻不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盛安五年院試排名第三的陸繼學!
陸繼學出自東湘書香門第,阿爺擔任四海書院的山長、阿父擔任教諭....陸家所開書肆更是遍布東湘省。
他本人也是打小好學,從小到大都是先生們嘴里的天才學子。
可是盛安五年的府試和院試連連被許澤禮、丁一強踩在了腳下,憤恨之下終是將他們二人的名字記在了心里,勢必要在鄉試將二人踩在腳下!
為了等這個機會,他奮力學習,可謂是懸頭梁錐刺股了。
那股狠勁,是他阿父阿爺看了都心顫。
每一屆報考鄉試的時候,他都讓人盯著,許澤禮二人不報考,他就不報考!
不得不說,許澤平雖然佩服這個狠人,但也想替阿兄出一出惡氣!
因為他听說陸繼學的幼弟,有意參加盛安十七年的童子三試,陸家似乎有意讓他替陸繼學完成小三元的願望。
正常盛安十七年考中秀才,通常會避開同年的鄉試...因為院試和鄉試的時間相隔太近,若是聯考,大部分書生是吃不消的!
“平平啊,老夫同你講話呢,你想什麼去了?”
這些年的真心相處,許陽可謂也是將許家的幾兄弟當做了自己的小輩了。
他與老伴去尋子的時候,是許澤禮陪著他們在京都跑上跑下,更是拿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人情,為他們消磨掉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每年回來的時候,都會來看顧看顧他和老伴,幫他們做一些做不動了的事情。
許陽常常听著村里喜歡說風涼話的村民說,許家就就是為了圖自己的那點家產....
听到這些話,許陽不禁嗤笑,他知道許家幾兄弟願意看顧他們,更多是可憐同情自己與老伴的孤苦無依罷了。
若是繁林還在身邊,許家幾兄弟還不一定會登門拜訪。
“阿陽爺爺,你別用扁擔敲我腦袋,會被敲笨的。”許澤平用手抱著腦瓜,憤憤叫屈︰“阿兄可是說了,我這可是進士的腦袋,若是敲笨了,你可賠不起~”
許陽哈哈一笑︰“哈哈哈,我讓你小爺爺賠償你三碗魚粉夠不夠?”
想到許小爺爺做的魚粉,許澤平不禁有些饞了,鮮、滑可口,真是香得緊啊!
許陽家的漁粉皆是用自家新鮮青黑魚做為原材料,制作出來的魚粉自然是新鮮嫩滑。
“夠夠夠!”
“那你還不快些?”
第95章 少年初長成30
許陽以養魚為生,故而他家的七畝水田,除去佣出去的四畝,余下的三畝皆是種植著魚草。
而他混養著草魚、鯽魚以及鯉魚,自然每一畝種植的魚草各不相同。
許陽養殖水草的田同許澤平他們家的水田相隔不遠,亦是同一個方向,故而對許澤平對這條路是十分的熟悉的。
看似許陽催的急,實際上二人並不趕時間,慢悠慢悠的散著步,還有閑工夫聊著天。
“平平啊,這次听說小柔和程哥兒沒回來?”
說起阿姐和程哥兒,許澤平一時間臉色也有些古怪。
過了半響,他才說道︰“阿姐去年小定,阿娘說不宜在拋頭露面了....至于程哥兒,阿娘說明年程哥兒要及笄了,想要給他想看想看人家。”
說道這里,許澤平的語氣還有些許的便扭。
大景朝女子十五歲及笄、哥兒十六歲,及笄以後也就代表他們已經成年,可以嫁人了。
至于男子,則是二十歲加冠表示成年。
許陽听聞此,也表示理解,他听著許澤平話中的便扭,當他是不舍得阿姐、表阿哥的出嫁,當即安慰的說道︰“女子哥兒嫁人成婚都是人世倫常,比起他們,你可是幸運多了!
要知道啊,尋常的女子到了十五六就要被家中嫁出去了。
而你們家因為你大哥還未成家,你阿姐才能夠在二九年華還留在家中。”
許澤平自然知道阿陽爺爺說的是實話....尋常人家女子十五六歲就已經出嫁,而他阿姐十八還仍是待字閨中,著實是件幸運的事情。
過早的結婚,很多是身體都還未發育成熟,故而很多女子都難產....
只是他便扭的不是阿姐要出嫁,而是程哥兒。
這麼多年來,他自然習慣了哥兒要嫁人的鐵律。
可是一想到,被自己當弟弟、當娃娃養大的程哥兒會嫁人,他的心里就是說不上的便扭。
看著他從瘦瘦小小的小蘿卜頭到如今的清雋秀雅少年郎,許澤平可是不知道傾注了多少的情感和精力。
或許正是這樣,他才會便扭。
就如同那老父親,一想到自己捧在手上的鮮花,有天一日的被一頭豬連盆帶土的一鍋端走就會無比的憤恨和難過。
相通以後,許澤平也是盡量的給自己做思想工作,要適應這個時代,不然就是害了程哥兒,不能夠讓他過于的鶴立獨行。
也怪自己小時候給程哥兒講了太多的話本子,讓他過于的清醒和獨行,一心跟著落娘姐姐撲在了繡樓的事業上面....
日日沉浸在撥算盤的快樂上面,以至于為了這個興趣放了不少公子哥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