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旦富裕了,自然就會舍得花銀子調養身體。
在陳大夫精心的調養下,許松山的身體自然也是愈發的康健,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他們同齡人的一個身體狀態,而健康的身體也會讓人富態。
看著阿父圓潤喜慶的笑容,許澤禮是真心不想打擊他,畢竟阿父那一手臭棋簍子...就連程哥兒都能夠連贏他數把。
“阿父,這時間也不早了,馬上就要用膳了,不如改日時間充裕我在陪您下?”說罷,許澤禮就站了起來,要往花廳走去。
許松山眉眼一拉︰“站住!”
許澤禮只好收回腳,勉為其難的上了桌陪他阿父下棋。
許松山是揚著眉眼上桌的、垮著老臉下桌的。
“阿兄,阿父這是?”
趁著廚娘上菜的間隙,許澤禮用嘴型說道︰“下棋....輸了。”
許澤平瞬間了然,立馬坐直了身體,免得自己遭了大難。
對于阿父的棋藝,他可是深有感受。
君子八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其實許澤平是一個都不想學的,就連詩也是沒辦法要應付科舉的!但是老師說了,要是他不選擇一個,就不認他這個徒弟了!
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選了棋。
許澤平是十歲時,柳淮之才正式教授他棋藝的,因為是為了以後能夠在官場與同僚能夠有一社交雅趣,故而柳淮之對于他的棋藝要求並不高,只是每隔十天半個月的兩師徒就會下那麼一兩場的圍棋。
只不過每一場,都會以他失敗為結局。
這就讓柳淮之不得不吐槽了一句——每次算經這麼會算,為什麼棋局就這麼失算?
也正是這句話,讓許澤平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圍棋下的真的很爛。
所以他從不輕易與旁人下棋,免得掉面。
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十三歲那年,阿父听說他早就跟著老師學習了圍棋,就非要拉著他下棋。
他架不住阿父的興趣高漲,就無奈的同阿父下起了圍棋。
兩爺倆下棋,引來了許澤柔與程哥兒姐弟的圍觀,雖然他們也不懂棋局,但架不住的喜歡湊熱鬧啊!
許澤平為了不輸的太慘丟面子,絞盡腦汁的算著棋局。
結果沒有想到....連下三局,阿父輸了三局。
當時阿父那鐵青的臉色,他現在都還記得。
阿父為了保持顏面,當時連句氣話都沒有說,就埋頭走了。
許澤平以為他阿父有格局,事後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他阿父憋了整整三日,沒有跟他說半句話!
經歷此事,他就知道阿父是個人菜癮還大的小趴菜。
第102章 少年初長成37
程哥兒是在許澤平十三歲的那個初夏,纏著他學會圍棋的。
其實早在平平與表舅下圍棋時,他對于這個你來我往的棋局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是礙于平平學業繁忙,他一直都沒有開口。
直到平平放田假,他們下田插秧時,他才對著平平輕輕的提出了要求︰“平平,我們回去後,你教我下圍棋好不好?”
許澤平正彎腰解開秧苗的草繩,听到他的話,愣了愣,隨後直起了身體直勾勾的看向了程哥兒︰“程哥兒,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學圍棋了?”
在許澤平清澈的眼眸下,程哥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微微的錯開眼神︰“嗯。”
許澤平聞言,有些疑惑︰“你怎麼不早說?”
程哥兒摸了摸鼻子,低頭插秧掩飾自己的失落︰“因為平平總是很忙,忙著讀書寫策論、忙著練字背四書五經,我不想耽誤平平的時間。”
許澤平失笑,無奈的搖頭︰“教你下圍棋能花幾個時間,下次你有什麼小要求,就告訴我好不好?”
少年的聲音溫柔又堅定,就像一把鉤子一樣鉤得程哥兒心頭癢癢,此時的他並不明白這種感覺是為何....但他清楚的產生了一個念頭,不管以後如何,平平都會站在他的身後。
程哥兒沒忍住,酸了鼻頭,嗓音里不禁的帶有一絲哭腔︰“嗯。”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還哭鼻子。”許澤平輕聲的安撫,“小心等下阿姐看到了,又要笑話你了。”
程哥兒抹了一把眼角,含糊的說道︰“平平,你不許告訴阿姐。”
對于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許澤平自然沒有食言過,一回到清水鎮,許澤平就扒拉出了老師送個自己的棋盤,如約的教起了程哥兒圍棋。
“程哥兒,要學會下圍棋,我們首先要了解,圍棋的規則....”許澤平不急不緩拿出一顆黑色棋子,放在棋盤上︰“正常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有四口氣。”
“看清楚了嗎,這四口氣必須是以這個顆棋子為中心,四條直線著落點,稱之為氣,斜線是不可以的。”
少年說的很仔細,嗓音輕輕柔柔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就如同黑夜中閃爍的星星,閃閃照人心。
看著少年臉頰上那淺淺的絨毛,程哥兒的心癢癢的,就像幾日前在東平村插秧時的那種感覺一樣,有一把小鉤子暗搓搓的鉤著他的心頭,癢癢的想撓撓。
偏生撓又撓不到,讓他欲罷不能。
程哥兒,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許澤平看著程哥兒出神的雙眸,輕咳了兩聲︰“咳咳,程哥兒听懂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