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試的成績是十分重要的,因為三甲同進士出身是沒有留任京都的資格,直接外放。
這一輩子,許澤禮想搏一搏,爭取進士及第考中一甲!
“澤平!”
“無畏。”
高岩的阿父阿娘本就是背朝黃土面朝天的泥腿子,沒有什麼見識,取名字講究的就是簡單上口,而取這個岩字,也是很樸實的想法,希望他擁有岩石一樣的忍耐力。
殊不知,在他們讀書人的眼中,這個岩字,意味著山高。
正所謂科舉之路,山高路上,一路險阻。
故而在高岩的加冠禮上,他的老師為他取字無畏,希望他今日之後,能夠放下往日的愁苦,不管這一途的山高路遠,都能夠無畏前行。
高岩在進河洛縣學以後,深得縣學的教諭喜愛,對于這個刻苦認真的學子,河洛縣學的教諭考究一番後,就將高岩收為了弟子。
許澤平剛剛抵達河洛縣的縣城門口,高岩就迎來了。
因著鄉試考試,高岩請了長假,若是能夠中舉,自是不用再入學,而若是不中舉,他亦是可以接在在縣學讀書。
“澤平,我家中已備好粗茶淡飯。”高岩笑呵呵的說道,在許澤平的邀請下,上了馬車。
然後高岩一路的指引,約莫兩盞茶的時間,許家的馬車從河洛縣主路拐進了一處幽深的巷子。
高岩與他妻子高黃氏租賃的小院在河洛縣的城北,許澤平來過河洛縣,自然也了解河洛縣的分布,城東清貴、住在這一塊的幾乎都是河洛縣的官吏;城西富裕,住在城西的皆是河洛縣的世族商戶;城中則是縣衙;城南鬧市區;城北縣學。
挨近縣學,這里的小院也是一院難求,高岩夫婦能夠住在這頭,還是因為她妻子的手帕交...
小小的一進院,整理的十分整潔井然。
推開籬院門後,左手邊是一方菜園子,右手邊則是水井、日常洗漱的地方,中間搭著葡萄架,可以乘涼用餐。
一妙齡丫頭抱著小娃在逗趣,一听到腳步聲回頭就看見了,高岩與許澤平四人。
她俏生生的喊了一句︰“大哥,你回來啦!”
這丫頭不是別人,正是高岩的小妹。
高岩家中老大,底下一弟一妹,弟弟、弟媳在家中幫襯著阿父阿娘,妹妹跟隨他們住在河洛縣城,一為了幫襯高黃氏、二也是為了她的親事。
比起貧瘠的高家村,高家自然也是想給她尋個好生存的地方。
高黃氏在听到動靜以後,出了廚房,讓高小妹幫忙來廚房端菜。
高黃氏說不上多漂亮,但是個溫柔體貼的。她知道自己嫁給高岩後,日子不會太好,就索性舍了伺候的丫頭,放她歸了家,一人跟隨了高岩。
初初成婚之時,高岩是個寡言少語的,高黃氏害怕他性子冷、又摸不清他的底細,生怕自己管不住這個秀才郎。
相處久了以後,才知自己的夫君是個刻苦體貼的,而當她得知夫君的過往,心里也產生了心疼,寡言少語那是因為年少經歷,並非他所願。
她也慶幸嫁個了高岩做了個正頭夫人,若不是她快刀斬亂麻,只怕像三姐姐那樣做了富人家的妾室,生出的孩子也會像她們這樣...
“早就听聞岩郎有一至交好友,果然是端方君子。”
在見禮過後,高黃氏溫柔的稱贊許澤平。
“嫂子贊譽了,小生哪有你們夸贊的那麼好?”許澤平謙遜的一笑,“也都怪無畏夸的太過了。”
寒暄過後,高黃氏領著高小妹去了廚房用餐,這把許澤平整的都有些不自在了。同高岩直說,我們之間怎麼還講究這個起來了?
高岩道,他家小妹還未定親,自是名聲重要。
如此說辭,到底是讓許澤平不在好說什麼。
送許澤平來縣城的是吉祥,吉祥在高家用過午膳以後,就駕著馬車回去了。
而送別了吉祥,許澤平與高岩進了他的書房,高岩讓許澤平給他指點指點算經,他從老師那里听說了,這屆鄉試的副考官是蔡平大人。
晚上高岩準備入睡時,高黃氏哄睡了兒子,她坐到床邊推了推高岩的肩膀︰“岩郎,你那摯友可有婚配?”
高岩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搖頭說道︰“彩娘,你可莫要亂拉郎配,許家可不是我們能夠攀得上的。”
高黃氏一愣︰“岩郎,你中舉也不行嗎?”
高黃氏知道許澤平家境好,是河洛縣有名的清貴人家,許家長房大伯在外為官、許家二房長子早已中得了舉人。
她就是個婦道人家,在她看來許家雖說有人為官,那根基也是淺薄的,自家夫君年紀輕輕的考中秀才,也是潛力股,自家妹妹那里配不上許家兒郎了?
“你可知許家大伯出任的是什麼官?”
高黃氏愣了愣,然後搖頭。她沒有出過河洛縣,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縣官老爺了。
“從五品知州!”高岩將問題揉碎了講給自家妻子听︰“比正七品的縣令還要高上兩個品階。”
高黃氏一听,也就不在說話了。
她大姐姐嫁的是河洛縣縣令的少爺,整日都神氣的像只大公雞。
第206章 青雲路6(捉蟲)
盛安十七年,七月二十日。
高岩辭別了家中妻兒,與許澤平二人一起跟隨商隊踏上了前往州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