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巴巴的看著許澤平,眼里的渴望是藏也藏不住。
許澤平冷笑︰“你們這是求人幫忙嗎?簡直是將刀架在了本官的脖子上!”
許澤平倒也並非是蠻橫之人,但他知道他是一方父母官,若是沒有點脾氣,絕對壓制不住的這幫人的。
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
他都還沒有召這群老小子,這群老小子倒好,竟然明晃晃的闖進了他的府衙。
“大人饒恕!” 老者苦著臉說道,“請大人見諒,實在是我等的不是。從前的新縣令上任都是要請我等喝茶..大人上任兩個多月,還未招呼我等喝茶,就勞心勞力的為小滿鎮操持田耕,這讓我等實在是心慌。”
許澤平听懂了他的潛台詞,也明白他們的心思。
他赴任之時,阿兄就提醒過他,若是銀子不夠使,初次可招呼縣中官吏吃一次茶。
這種事情雖說不光明,但也算是默許的吧。
畢竟多數寒門子都是囊中羞澀,比起貪污國庫...這種剝削小官小吏不太過分的事情,頂頭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就是許松林上任之際,也都是做過這樣的事情。
只是許澤平骨子里的自傲,不容許他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在楊縣丞提議擺吃茶宴的時候,被他直接拒絕了。
他有能力賺銀子,也有能力保證他的家眷不愁吃喝,才不需要行這種齷齪事。
更重要的是嶺北窮,若是他這縣令都能夠干出這樣的事情來...那下面的鎮長和村長呢?
朝堂上確實是水至清則無魚,他也不能夠保證他來了以後,嶺北縣會杜絕這樣的事情,但是他能夠保證的是自己不會同流合污。
“呵。”許澤平冷笑︰“所以你再教本官做事?”
“老夫不敢!”
老者都不敢擦已經冒汗的額頭,再次彎腰認罪。
見許澤平一臉冷酷的模樣,老者跟來的這一群人也都不敢勸慰,一個個呆若木雞,傻傻的站在原地。
許澤平知道也不能夠太過火,就看了一眼楊縣丞。
楊縣丞這個老狐狸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下場和稀泥︰“曹鎮長,今日之事本就是你們沖動了,也不想想這府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我們官員辦案的重地,有什麼事情咱們私下里都好溝通不是?
這麼吵吵鬧鬧的喧嘩到府衙里來,豈不是丟人現眼?哎,曹鎮長,快快快給縣令大人好生認個錯。
咱們縣令大人最是和善人了,臉皮子又薄,只要你好好認個錯,保證下次不犯這樣的事情了,縣令大人定然能夠原諒你。”
楊縣丞叭叭叭的一頓輸出,那語速就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的,看得陳靈都傻眼了。
怎麼回事?平日里楊縣丞不都是說自己嘴皮子不好使,讓自己上嗎?怎麼現如今這麼會說?
在楊縣丞的輸出下,被他稱為曹鎮長的老者也反應過來了,什麼我們這番鬧事也都是為了鎮里的百姓著想、若不是百姓快要活不下去了,他們也不會闖進府衙的……巴拉巴拉的開始賣慘。
反正是要多可憐就說得有多可憐,最後紅著眼保證下次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一通折騰下,許澤平這官威也立起來了,也就將架子放下來詢問︰“曹鎮長,咱們日後也都是共事之人,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來此地的根因是什麼?”
曹鎮長枯黃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紅意,他搓了搓手,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個嘛,許大人,小滿鎮的魯工匠不是造出了水轉筒車嗎?
那個、那個,魯工匠也免費為小滿鎮二十七個村子造了一架,我們大家伙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幫忙說說情,讓魯工匠也幫我們每個村子造一架?
當然我們也不是說讓他免費送,就是那個費用能不能便宜點...一架水轉筒車五兩銀子,真的是太多了。”
曹鎮長等人前來,也是知道筒車一事有縣令大人的手筆在內的。
都是許大人的子民,他們幾個鎮長聯合起來商量一番,還是決定從許大人這里入手。
他們每個鎮下面都有二十多個村子,每個村子安排一架,那得一百多兩銀子啊!
想想他們也是愁苦,這一時間哪里湊得齊那麼多的銀子?
若是去問地主老爺借的話...怕又要背負上一身利子錢了。
五兩銀子?
這個收費倒也算合理,一架水轉筒車的使用年限差不到二十年,折合下來,一年也就兩錢五十文。
這種木工稅,許澤平沒有記錯的話是十取一。
也就說說,魯工匠到手的實際銀子是四兩五錢。
按照他與魯工匠的七三分,魯工匠的純利潤是一兩三錢五十文。
“這樣吧,本官給你們鎮長一人一封書信,你們拿著書信去找魯工匠,他拿到書信了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六個鎮子下面每個村子的第一架筒車,許澤平都將自己的利潤讓了出來。
也就是說,他們每一架筒車只需要支付一兩八錢五十文銅板。
當然啦,材料需要他們自備。
一听到只需要支付一兩八錢五十文,堂下十多個人都激動的不行,一個勁的給許澤平磕頭跪謝。
許澤平趕忙讓楊縣丞他們將這十多個人拉起來,將這通事情解決以後,曹鎮長又期期艾艾的看著許澤平︰“大人,您什麼時候來我們鎮子巡視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