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弘歷搖頭而笑。
又讓中間的小太監把籠子往前送送,這一籠明顯是最好看的。
小太監很激動,跪著往前挪了挪。
弘歷這次也認真了些,指著一只藍綠相見的道︰“這只呢?瞧著活潑。”
溫晚仔細看了看︰“嗯,可。”
“不過剛才藍色那只,也好。”
果然。
弘歷笑容滿面︰“那就都留著。”
“不如留六對罷,你那邊回廊,也掛的開。”
溫晚目露喜色,選六對,數量多,她的糾結癥可以輕一點。
接下來兩對選的異常順利,溫晚每每指到,都沒有猶豫,也沒有出爾反爾。
第四對是弘歷選的,溫晚也痛快點了頭。
到了第五對,就開始猶豫了。
弘歷耐心的指了好幾只,溫晚都猶猶豫豫,做不了決定。
他便逗她︰“不如就全都留下?或者每天都拿新的來給你,如此你就不必皺著臉,可憐兮兮了。”
溫晚搖頭︰“我得多狠心吶,才整天只要新的?”
“這就狠心了?”
“那就繼續選。”
弘歷十分耐心,又陪著她,逗弄了每一個籠子。
好不容易又選了一對。
還剩最後一對。
溫晚開始玩手帕了,弘歷卻坐了回去,對小太監們道︰“把籠子都打開。”
“哪只落到你手中,就留哪只。”這話是對溫晚說的了。
溫晚詫異︰“打開?它們不會飛走了麼?”
“回格格,都是自小養的,喂的都習慣了,飛走了也會自己回去。”李玉笑道。
溫晚方點了點頭。
小太監們麻利的打開了籠子,一時間,鸚鵡紛飛,猶如一道道彩虹。
不過多數沒有飛遠,就落了下來,或在樹上,或在屋檐上。
溫晚伸出一只手,面色期待。
還回頭看弘歷︰“我是不是該拿點小米粒放在手心?”
弘歷笑了︰“那就不是一只兩只了,把你的手都要壓壞。”
溫晚哦了一聲,忽覺手心一癢,她看過去,一只紅黃相見的鸚鵡落在了她的手心。
隨著它的落下,另一只也尋了過來,落在了溫晚的手腕上。
“這不就來了。”弘歷笑道。
溫晚驚喜的捧著鸚鵡︰“就要它們了!”
李玉立刻上前,親自把這一對放進了籠子里。
然後剩下的小太監們就立刻開始收攏飛走的鳥兒,他們竟然都會一點口技,能模仿鳥兒的叫聲,也許是從小訓練,鳥兒們十分听話,紛紛回來了。
“鳥養的不錯。賞。”弘歷淡淡的道。
小太監們趕緊跪地︰“奴才們謝爺賞賜!”
溫晚也坐了回去,湊近弘歷,帕子遮了遮臉,低聲問道︰“我也要給人家賞麼?”
“你覺得討你歡心了,就可賞。”弘歷配合她,低聲回道。
“我挺歡喜的。”溫晚笑笑。
偏頭看向何嬤嬤︰“嬤嬤,也給他們些辛苦錢罷。”
何嬤嬤屈膝應下,回頭拿荷包去了。
小太監們于是再次給溫晚磕頭︰“奴才們謝格格。”
選了鳥兒,還得選籠子。
這個間隙,李玉貼心的讓人上了點心果子。
溫晚對著葡萄挑挑揀揀,惹的弘歷大笑。
她也不惱,撿起一個放在手心,故作嘆氣︰“既嫌棄,那便不給你了。”
“要給我的?”
“若不是送旁人的,便是進我自己的肚子,哪里用得著挑挑揀揀?”溫晚輕哼。
弘歷歡喜︰“我又不是旁人。”
溫晚不理他,拿了手心的葡萄就要放進嘴里,弘歷趕緊搶了去,若無其事的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吃完了還攤開一只手。
再來。
溫晚噗嗤一笑,挑挑揀揀,果然又放了一枚進他手心。
如此,反復了四五次。
溫晚便不肯了,自己吃了起來。
李玉偷偷瞥了眼葡萄盤子。
爺向來不愛吃,嫌汁水麻煩。
今兒算是長見識了。
怪道兒老輩們說,太監這差事,活到老學到老。
原是有緣故的。
以前不會的,未必一直不會。
說起來,萬歲爺那樣嚴謹苛刻的性子,不也冒著先太後的責問,獨寵敦肅皇貴妃多年?
眼前這位小格格,未來有沒有大造化不好說,但現在,怕是無人能及。
自己也該穩著點兒,當見怪不怪。
吃了葡萄喝了茶,就開始選籠子。
各個都是華美異常。
純金不大可能,應該是鎏金。
溫晚手指劃過,這次沒太糾結,便選了三只,弘歷又隨手指了三只。
蓋籠子的布帛,就更不糾結了,畢竟是可以常換的。
“掛起來罷。”
“管著鳥的,留一個人在這里照看。”弘歷說完,就起身示意溫晚進去屋內了。
李玉先安排人把籠子去小心掛起來,又去見外頭候著的管花鳥兒的太監們。
他們還沒走,也是防備著主子改了主意,還要再選。
見李玉出來,都點頭哈腰滿臉堆笑。
“爺說留一個人在這里管鳥兒。”
“你們誰願意?”
這話其實就是個場面話,哪有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