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貼的肌膚將對方的身體溫度傳遞了過來,只有掌心有些許的熱度,沈珈葉的手指像冰塊一樣冷。甦晨陽與他對視了片刻,五指緩慢收攏,也握緊了他的手。
等到站上了踏板,甦晨陽才知道他為什麼要牽著自己。
鐵索橋被架設在高空中,兩旁都是空曠的山谷,從側面不時刮過的大風會帶動沉重的橋身微微晃動。如果沒有人牽著,第一次走的確很危險。
沈珈葉步子邁得很慢,甦晨陽順著他踩過的地方走,好不容易走過三分之二的距離,他停了下來︰“有煙嗎?”
甦晨陽說︰“什麼煙?”
“sto的薄荷煙,”沈珈葉看著他,“你前段時間經常給我抽的那款。”
甦晨陽蹙起了眉︰“沒有,先過橋吧,別停在中間了。”
“你包里不是有嗎?”
沈珈葉松開了牽著的手,伸到甦晨陽的腰包上想拉拉鏈,甦晨陽為了阻止他重心有些失衡了,沈珈葉立刻拽住他的胳膊,站穩後,甦晨陽道︰“你干什麼,剛才不抽,走到這種地方來犯煙癮?”
相較于他表現出的不耐煩,沈珈葉的表情過于平靜了,連眼神都冷了下來。甦晨陽被他盯得不舒服,想越過他走到前面去,卻發現他身後連著兩塊踏板都是空的。
“上一次台風天我回家,不是被石頭劃傷了小腿,是膝蓋摔破了皮,你也沒有強迫我去打破傷風針。”沈珈葉盯著甦晨陽的眼楮,“前段時間,你經常給我抽的是中星的芒果爆珠,你還讓我少抽一點,後來到了香港我就沒再抽過了。”
“這些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甦晨陽沉著臉看他︰“我記得,你能不能先過了橋再說?”
“你記得?”
沈珈葉反問了一句,忽然後退了半步,右腳的鞋尖堪堪踩在了踏板邊緣。甦晨陽的心猛地吊了起來,伸過去抓他的手被他用力拍開了。
沈珈葉一只手抓著身旁的鐵索,衣袂和腦後的馬尾被山風吹得烈烈飛揚。他身下是空曠的山谷,四周的懸崖峭壁給人一種無所依托的感覺,仿佛只要風再大一些,他就會真的被掀下去。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他說,“為什麼要瞞著我,是不是因為上次的車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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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讓我跟秘書睡?
下了鐵索橋,再走過一小段蜿蜒的路,便到了沈珈葉家的吊腳樓附近。
他讓甦晨陽先在樹後等著,觀察過周遭沒有人,便帶著甦晨陽快步跑進了院子。
沈月揉的家在他家隔壁,這段時間他們都不在,沈秀莊除了打掃衛生之外基本不會過來。
進了院門,便是一株果樹栽種在牆邊,沈家的吊腳樓比起下溪寨的那些更加老舊古樸,牆角立著一間柴房。推門走進堂屋,入眼的擺設像是上個世紀的畫風,牆上掛著幾張離世親人的畫像,下面是一張可容納五六人的中式沙發椅,椅套是民族風格的刺繡。斜對角放著餐桌和椅子,三面牆壁開著幾扇窗戶,都是竹子做的,采光還算通透。
沈珈葉關上門,回頭見他四處看,便脫下肩上的背包︰“我去打點水給你洗手,你先坐一下。”
“打水?”甦晨陽問了一句。
穿過堂屋來到後院,沈珈葉打開角落那座水井上的蓋子,木桶放下去盛滿水之後,他右手剛抓到繩子就被一個人接過去了。
甦晨陽幫他把水桶提上來,倒在旁邊的木盆里,沈珈葉用水瓢舀了一勺,慢慢澆在甦晨陽手上。
這的井水溫度和那條刺骨的溪水有得一拼,甦晨陽稍微洗了洗,說︰“冬天你用的水都是這麼涼的?”
“我們這里沒有通自來水,冬天會冷一些,夏天用就會好很多。”
沈珈葉拿過牆上掛的毛巾給他擦手,回屋後,甦晨陽說︰“你房間在哪,帶我去看看。”
堂屋一角有架樓梯,踩上踏板時,腳下的木板傳來了脆弱的聲響,甦晨陽放輕了動作,問道︰“這木板用多少年了,怎麼也不換一換?”
沈珈葉已經爬上了二樓,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頭也不回地道︰“不會塌的,放心踩吧。”
他的房間在二樓右側,讓甦晨陽進去後,他自己站在了門口等。
這間房收拾得很干淨,但過于素簡了,除了床和桌椅之外,就只有放衣服的五斗櫥。
甦晨陽走到床邊上,掀開被褥看了看床墊,是兩塊木板疊在一起的,就算放了棉花墊子睡起來也很硬。
靠窗的書桌掉了不少漆,邊角露著毛刺,一支老式的煤油燈放在桌面上,旁邊整齊碼放著小學教材,以及沈珈葉手寫的部分教案。
甦晨陽隨手翻了幾頁,沈珈葉的字跡很工整,筆畫流暢自然,看得出換成左手以後有下苦功夫練過。
看完書桌,他又打開了衣櫥。
這五斗櫥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產物,外面的浮雕都看不出原貌了,高度也不及他的身高,里面放的都是少數民族的服飾,款式顏色幾乎都一樣,唯一的區別在于面料的厚薄。
下面有兩個抽屜,左邊裝著襪子,他剛要打開右邊那個,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抵住了即將被打開的抽屜。
“不要再看了。”沈珈葉說。
猜到右邊抽屜里放的應該是內褲,甦晨陽直起身,回頭打量一遍這間樸素得什麼都沒有的房間︰“你以前就是在這里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