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不要面皮的話,讓聞路從耳垂邊一路紅到了耳尖。
他有些猶豫,倒不是未分明心跡,這一世,他確確實實是疼愛上了這個嬌奴。
為他的一顰一笑,可愛嬌軟而心動。
只是每次當他正準備有所行動,卻會被各種各樣的急事所打斷。
最尷尬的是有一次聞路和嬌奴都已經互相把對方的褲子扒拉下來,卻被匆匆趕來的魏師撞了個正著。
可憐五十多歲的老男人,還要裝作不懂的他們在做什麼的樣子,假裝正經的談起軍情來。
算了。
仔細想想,待戰事平穩,給予他正經名分後再做那事不遲。
但也得給這小東西點甜頭,聞路眼底泛起笑意,把在他背上拱來拱去的嬌奴拽下來,深深覆上唇。
交纏之間,呼吸急促。
“嚴國使者求見!”
好吧,又不可繼續了。
嬌奴憤憤的放開聞路,小臉上滿是哀怨,後者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道︰“江不如彘狗要走了,你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當然要去。
嬌奴眼珠子一轉,他還要給江時駱帶上大禮,讓嚴胥更懷疑他才對。
聞路的離間計其實很簡單。
生而為人,情是最折磨人的東西。
虐戀情深的小說主角,兩個人之間總得有角色增添佐料,聞路這次就給嚴胥送上一個白白胖胖、一看就得到良好照顧的江時駱。
在情敵這過的這麼好。
書中曾寫過,嚴胥因為江時駱的桃花,為了徹底折斷這位清雅君子的羽翼,他甚至將劍交到了他手中。
命令江時駱,親手殺了江氏族人共一百八十三位。
“這一車梨,算我送給江大人。”嬌奴對著使者頤指氣揚,“他留在這會分走殿下的憐愛,你快把他帶走吧。”
使者唯唯諾諾,看向聞路時卻暗藏殺機。
一個江時駱,換七座城池外加春季的和平期。
這買賣實在劃算。
看著馬車漸遠,聞路幾乎有些遺憾,心想江時駱會不會再來一次,認定他是任予任取的傻子。
“殿下——我們回去吧。”
嬌奴的聲音拉的老長,尾部像是拖著歡快的小音符。
大聞朝一分為二。
各自為國,休養生息。
在這休養生息的數月里,將士們時常鼓噪要南下與嚴胥狗賊一決死戰,但聞路始終穩穩的經營著北方,不毛不燥。
他心里清楚,嚴胥是個不好相與的君主,文中記載他暴虐殘殺,與世家不和,後期直接掀翻桌子遷都北方,政局才逐漸安穩。
現如今,嚴胥被圈在南方,矛盾很快會迎來激化。
就算江時駱,也無法阻止兩虎相爭。
……
一路入夏,萬物盛放。
從潮濕黏膩的南方行至干燥粗獷的北方,別有一番韻味。
江文靜靜注視著周圍的屋樓瓦舍,她虛弱的掩唇,眼神里裝滿深深淺淺的期盼。
聞哥哥在南方,南方綻放出百家齊放,在北方,這貧瘠的北方也崢嶸繁華起來。
真不愧是他。
江文是那場鴻門宴後,唯一活下來的江氏族人,本以為自己在劫難逃,可卻被聞路派來之人救出……
觸踫到痛楚的回憶,她緊緊捏住右邊的袖口,臉色透露出不健康的蒼白。
馬車一路到了聞路府邸。
江文被攙扶著從偏門進去,就看到了滿園的鮮花爭相斗艷,她怔了一怔,忍不住問︰“聞哥哥素來不喜歡這些俗艷之物,這些是……”
親兵面露難色,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對這位和聞王有舊的佳人解釋。
好在,聞路很快到了。
在江文的觀念里,聞路一直是那個溫和、包容有耐心的年輕殿下,會在江長兄身邊無奈淺笑,滿眼都是他。
可此時,她眼楮眨也不眨,看見走來的聞路與一漫不經心的嬌艷美人說笑,兩人說到興起時,還會互相打鬧。
格外年少歡快。
江文的雙眼,逐漸模糊。
……
嬌奴很有女主人的範。
他做主安排了接風宴,還有許多女兒家用的東西,然後饒有興致的盯著江文瞧,直到把後者瞧得臉紅起來。
“你就是那個興辦女學的先驅者啊!?”
看起來明明比他還嬌弱,卻敢在朝堂之上和聞路一起對峙各路文臣。
以三篇不輸男子的農事、商業、軍政,聞名天下。
江文嫻靜瘦小,根本看不出來有那麼大的能量。
不過要知道當時她在朝堂上,那越來越明亮的眼眸,不大卻十分有力量的聲音。
就連魏師也被她鎮住。
聞路笑了笑,正要為她介紹。
卻見江文穩了穩心神,主動與嬌奴搭話,不一會,自家的小家伙已經把祖墳在哪都交代了出去。
聞路︰“……”
簡單、單純,市井氣息。
和江長兄截然不同。
江文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聞路不動聲色的拉回嬌奴,笑著說起了其他趣事。
還是管管吧。
別回頭他兩處成閨蜜,哪天嬌奴把那檔子事也給交代出去。
寒暄了一會,江文面露疲憊,聞路恰到好處的提醒她先去休息,待她走了後,才抓住意猶未盡的嬌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