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就是在這個時候踢開了警署的大門。
雖然大多數時候,這些警員們對他沒什麼好顏色——畢竟有蝙蝠俠的出現就某種意義上象征著他們的工作失職——但至少這一刻,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站在現場時,有不少人的心里都悄悄舒了一口氣。
“我去追查哥譚下水道里發生的爆炸。”
他為這些人做好了決定︰“你們立刻趕去市政大樓。”
有人想要出言反駁,但又被旁邊的人很迅速地扯了一下衣袖,于是張了張嘴就又不說話了。迅速安排好工作之後,蝙蝠俠就一路向下,跳進了那個明顯是被炸開的大洞里。
聖杯戰爭變得愈發危險,他想,到處都在發生意外事件,而且正在逐漸從暗處轉向明處,這不是一個好的訊號。芭芭拉•戈登在通信頻段里語氣焦慮地提醒,她說“幾分鐘之前父親的信號消失了”,那有可能是由于caster展開了寶具,形成的固有結界屏蔽了網絡信號。
畢竟,蒸汽時代的倫敦自然不可能有互聯網的存在。
而在結界之內,兩名男人的搏斗還在繼續。
他們都用出了渾身上下的力氣,雖然戰斗強度不如從者,卻也全都爆發出了想要徹底擊潰對方的決心。lancer猛然擲出一槍,狠狠砸在caster的金屬鎧甲之上,將對方沖擊得一個趔趄倒退幾步,隨後立刻就有更多的金屬魔像填補上來,密密麻麻地擋在列奧尼達的面前。
“……雜兵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他有些不滿地抱怨。
caster雖然本人的格斗技巧不算卓越(畢竟他生前只是個不善戰斗的學者),可是卻勝在力量強勁又防御力卓絕,像是個無論如何都打不穿的鐵皮桶。而這令人生厭的鐵桶卻一次又一次圍在了自己面前,仿佛永遠不知疲倦——他們兩人都是擅長持久戰的從者,在這一次戰斗當中,又都拿出了驚人的耐心和毅力。
一邊是在溫泉關阻擋過十萬大軍的斯巴達王。
而另一邊,有著貫穿整個人生的堅守。
沒有人想要退讓,而就在這時,被急凍人扼住脖子的詹姆斯•戈登使用了令咒。
一道道魔力構築的身影浮現在他們的四周,那些斯巴達時代追隨利奧尼達而死的士兵們重新出現在了霧氣彌散的倫敦,和caster的魔像們各自展開了一場一對一的較量。這里幾乎成為了一場中等規模士兵沖撞的戰場,三百位斯巴達戰士和無數的魔像交戰在一起,讓場面變得格外混亂。
而另一邊,蝙蝠俠在霧氣當中穿行。詹姆斯•戈登的生命反應信號暫時沒有大礙,而lancer的性能理論上足夠和caster打成平手;但在消耗戰上他們佔據劣勢,因此——他現在不應該以人類的身份加入從者戰局,而是想辦法盡量破除這個固有結界,將caster和急凍人迅速拖到現實世界當中去。
魔像們沒有發現缺乏魔力的他,而且蝙蝠戰衣也擁有一定的隔熱能力,足以讓他在濃霧當中像是鬼魅的影子一般穿行。
這座蒸汽所構築的虛幻世界當中也一比一還原著當時倫敦的建築構造,雖然不知道固有結界的範圍有多大,但他還是沿著資料當中所調查出來的線路抵達了那座標志性建築的樓下。
劍橋大學,三一學院。
蝙蝠俠在早年游歷過許多國家,其中當然也包括英國——阿爾弗雷德曾經在軍情六處供職,他當然也會對這座城市報以更多的關注,倫敦的許多地方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直接抵達了查爾斯•巴貝奇當年所在的學院樓。學校的面貌也和實際當中不同,到處環繞著蒸汽機關發出的陣陣汽笛聲,他有一座巨大的實驗室,里面陳列著許多從地面一路延伸到天花板上的怪誕裝置,噴涂著灼熱的空氣,仿佛某種活著的鋼鐵巨獸。
真正的差分機有一棟小房子那麼大,而在這個心象世界所構築出來的幻夢里,這個被實現了的虛構機器體積還要更為磅礡——它像是某種自律式的演算裝置,維持著這個固有結界的運作和平衡。
蝙蝠戰衣當中擁有拆卸設備的道具,自從預感到要與caster對決之後,他還準備了一些能夠用于溶解金屬的液體。只要在燃燒室當中兌入適量白糖,再在關鍵節點當中做適度破壞,他就有辦法解決掉這個……剛剛完成了第一步,蝙蝠俠的身後就傳來了沉重的金屬腳步聲。
好吧,看來果然有守衛守在這里,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就得手。
三名蒸汽模像呈半包夾的形式將他圍在中間,蝙蝠俠擺出格斗的姿勢,將手中的金屬扳手精準塞進了其中一位的關節里,隨後他像是背後長了眼楮一般躲開迎頭痛擊,金屬手臂狠狠砸在地面上,足夠將這里砸出一個小坑。
想要以人類的力量戰勝這些東西果然會有些困難,他想,但如果以傷換傷搶出機會,未嘗不能解決掉這個演算裝置。
他故意露出一個破綻,那些思考能力不足的蒸汽魔像果然追了上來,如果它們全力一擊,說不定會讓他的手臂粉碎性骨折,但同時他就能有機會借用他們的攻擊來解決——
蝙蝠俠在很冷靜地思考。
他向來如此,無論是自己還是周遭的一切,都能被納入考量範圍。
超人是他的朋友,迪克曾經是他的下屬和親密無間的戰友,康斯坦丁解答過許多種有關于神秘學的問題,但他手里針對每個人都有不止三種對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