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他們吃東西了嗎？”
關根像是剛剛理智回籠，對無邪問道。
“他們都吃了，有胖子在，還沒幾個人能夠被餓著。”
無邪回想了下胖子那跟誰都自來熟的樣子，還有自來熟的幫忙招呼著眾人的潘子和黑瞎子。
大家都累了兩天，倒是沒什麼人鬧出ど蛾子，盡快的解決了晚飯問題後就回房間睡得昏天黑地。
還有好幾個人跟關根一樣，坐了兩天的車，沒有任何胃口的選擇直接回去休息。
關根這個樣子在隊伍里倒也顯得十分正常。
但無邪卻知道，關根的狀態不對，至少身為鐵筷子頭，關根這一路上都十分有責任心的關照著整支隊伍，沒必要等不及這一會兒功夫，直接就回房間休息。
而關根的事情，對無邪來說是未知的，雖然他很聰明，也能從很多細節里推測一些事情的真相。
但對于未來，其實每個人心里都無法完全猜測準確。
最多只能做到最貼合實際的設想。
“關哥，這個旅店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你之前來過這？”
無邪看著幾乎沒怎麼動筷子的關根問道。
關根這個狀態很不對勁，如果用無邪的話說，就是關根現在好像陷入了某種悲傷的回憶里。
這個回憶應該對關根很深刻，以至于到了這里後，關根甚至無法分清現實和虛妄。
“嗯，來過，在這里我曾經用盡全力求著一個人不要走，但是失敗了。”
關根沉默了一下，對無邪道。
很諷刺，之前的他在原本的世界，曾經瘋了一樣的找尋著小哥之前的記憶。
現在的他，在另一個世界，故地重游般看著兩人之前的回憶。
他原以為經過十年的時間，很多記憶應該淡了，但直到他再次回到這個房間才發現，記憶力好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要不你今晚去我房間睡，睹物思人，你不睹物，不就不思人了？”
無邪沒有問那個人是誰，或者說無邪的心里早就對這件事有了答案。
別說是關根，就是現在的他再回想起一開始下斗的他的時候，都會被當時毫無防備的自己給蠢哭。
關根能忍他這麼久不動手，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關根用一種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無邪，實在是想不通無邪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我得靠一些東西撐下去。”
關根對無邪道。
他要求的東西並不多，只要有一點慰藉就能足夠他再支撐很久。
墨脫的石像是，這間房間也是。
無邪不理解關根現在的感情，他有些狐疑也有些警惕的看向關根。
小心翼翼的開口︰“那關哥你要不先把大白狗腿給我保管一晚？”
他怕無邪精神病被刺激的發作，今天晚上給自己一刀。
畢竟關根胳膊上的那些疤，一看就是自己割的。
雖然他猜不到關根割這些傷疤自殘時候的原因，但至少按照關根現在的精神狀態來看，無邪是不放心的。
“我沒有自殘的傾向，馬上就要上雪山了，這個時候受傷，不是明智的選擇。”
關根嫌棄的看向無邪，有些想掀開他的天靈蓋看看他腦子里究竟裝著什麼樣的東西。
怎麼能有這麼多異于常人的想法。
他是什麼精神病人嗎？
還是說是什麼反社會分子，小孩一天天的就不能把他往好的地方想一想？
無邪余光瞥向了關根的胳膊，用一種你自己干過什麼事你自己心里沒點數的表情看著他。
關根無奈，對無邪解釋道。
“這些疤是我曾經失敗過的次數，曾經我為了一個計劃的成功，卷進過十八個無辜的孩子，前十七個失敗了，我用這個方式提醒自己記住。”
關根見無邪這個樣子，索性不遮掩的把袖子捋了上去，讓無邪清晰的看著上面的每一道疤痕。
“你還真是個瘋子。”
無邪看著關根胳膊上的疤，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听見了那些無辜的孩子在向他哭泣索命。
質問他為什麼要把他們拉進來，卷進那無盡的深淵。
不知道為什麼，無邪仿佛看見了一片無盡的沙漠，以及一個瘋子一樣，滿臉執念的人。
那是關根嗎？
或者說，是他不久以後的將來。
“所以我現在，是你的第十九個。”
無邪從那片畫面中回過神來，看向關根，聲音有些凝滯的問。
“還不算太傻，你可比他們十八個完美多了。”
關根沖無邪笑笑，一雙眼里滿是瘋狂。
“那還真是榮幸，至少你這上面不會再多上一條疤。”
無邪指了指關根的胳膊，松了一口氣道。
畢竟他和關根應該都怕疼。
既然關根能回來幫他規避風險，當第十九個人而已，至少關根不會繼續拷問自己的良心。
無邪有些慶幸的想。
“你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關根沒什麼驚喜的道，他就說吧，只要他同意的事情，無邪就一定會同意。
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無邪。
無邪現在做出來的反應，每一個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沒有絲毫差別。
“我不是對自己有信心，我是了解我自己，如果有一件事讓我去做可以不讓我身邊人受傷害的話，那那件事再難我都會拼盡全力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