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里衿悠!你想謀殺啊!”怒吼聲自樹葉的縫隙中傳來,上泉子衿心有余悸地探出頭來,手里還捏著那把練習用的木刀。“下次再亂扔刀,我就把你綁在上面扔出去!”
面前人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起來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衿悠縮了縮脖子,顯然,對于那件事,她也有著不小的印象。
“沒事了吧?沒事就快走。”上泉子衿嫌棄地擺了擺手,“我的茶都被你糟蹋完了。”
“明明是你自己灑掉的。”嘀咕歸嘀咕,衿悠還是站起身,“多謝了。”
上泉子衿眼皮都沒抬,穩穩地坐在原地︰“我可不是為了幫你。”
衿悠便不說話了。
直到她走到門口,上泉子衿才又開口叫住她。這一次,卻是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月見里衿悠,你想回去嗎?”
回去?
想起前世種種磨難,衿悠抿了抿唇︰“那還是算了吧。”
“沒有人會期待我回去的。”
她又何嘗沒有想念過故鄉?
不熟悉的文化,語言,飲食,都會讓她想到自己的故鄉。即使她的過去再怎麼不好,那也是她實實在在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
但是啊,月見里衿悠在這里建立了太多的羈絆。就這樣丟下一切,她也做不到。
背後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著篤定︰“你現在還需要別人的期待嗎?”
衿悠愣了一下,旋即釋然地笑了笑︰“也是。”
“如果一切結束後,還有機會的話。”
她不再停留,向著鬼殺隊的方向奔去。
只要你想,你就能回去。
上泉子衿按下心中的話語,目送衿悠的背影消失在楓林中。
算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收回目光,她飲了口茶,旋即面無表情地吐出。
涼了。
好苦。
早知道煮奶茶了,裝什麼逼啊。
而另一邊的情況,似乎比上次更糟糕了。
嗒,嗒,嗒。
已經安靜了將近百年的無限城最近倒是熱鬧的很,不少鬼被召喚到這里,或是成為地上的一灘血液,或是被扔出去,繼續執行下一個任務。
“鬼舞 無慘大人,請,請饒恕我——啊!”
還未說完的求情話語被扼殺在喉嚨深處,猙獰的血獸已經咬斷了惡鬼的半個身體。隨著咀嚼聲的響起,地上跪伏著的鬼似乎抖地更厲害了。
“玉壺。”
解決完一個,黑色卷發的男人收回從背上延伸出去的血獸,血紅色的眸子盯住了其中一只鬼。
“為什麼沒有成功?身為上弦之五的你,居然被一個半廢的前任柱打成重傷。如果你不想要這一身血液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如果衿悠在場的話就能認出,這個畏畏縮縮的鬼,就是那晚襲擊她的罪魁禍首。
“無慘大人,不是這樣的!”玉壺慌忙地為自己辯解,“是我當時已經失去了月見里的蹤跡,所以才想趕緊離開!但是,但是等我找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有三位柱了。”
“那就去殺了他們啊,你在害怕什麼?”背後的血獸重新蠕動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地上的鬼撕碎,“難道你還害怕人類嗎?”
鬼舞 無慘現在非常惱怒。已經將近千年了,這幫鬼不僅找不到藍色彼岸花,甚至連一個人類也捉不到。若不是上弦的培養不容易,他早就殺了玉壺了。
“給我繼續去找。若是下一次你還能失手,那你也不必活著了。”留下這句話後,玉壺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裂開來。下一刻,幾塊身體一齊被扔出了無限城。
“是,是!”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玉壺趕緊保證,“我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第26章 重逢故人
今天的月見里衿悠依然沒有回來。
月見里家的宅子房門緊閉,在無月的夜色里顯得冷清又寂靜。
時透無一郎提著燈,在碧色的眼瞳中留下一抹微弱的亮光。
現在想來,月見里衿悠似乎很少住在這里。即使是在決定加入鬼殺隊後,她也只是來這里轉過一圈。
想來也是,那個時候的她忙著練習呼吸法,又要同他一起做任務,自然是哪里方便住在哪里。
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起,時透無一郎滅了燈,又看了舊宅的門一眼,才慢吞吞地離開了。
自從那次月見里衿悠重傷後,他總是能在不經意間想起一些記憶的碎片。山中小屋,吵架,冷戰,這些零碎的記憶讓他握緊了手中的燈。
盡是些不愉快的回憶啊。
但他還是想找回來。即使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只要試圖去回想過去的事,那股無名的怒火依舊會纏繞在他的心頭,令他想拿起刀,砍斷每一只惡鬼的脖頸。
月見里衿悠一定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她沒有進行任何的勸阻,只是會在任務之余給他帶些小東西。
有時是有趣的小玩意,有時候是一份醬汁蘿卜。
“生活還要繼續的,對自己好一點啊。”月見里衿悠這樣說著,嘴里還咬著糖果。
那時候的他會咬下一塊醬汁蘿卜,懵懂地點著頭。
有什麼用呢,他還是會忘記的。
“那不是正好嗎?”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面前的女孩笑意盈盈地捧著臉,“那樣我下次投喂的時候,就可以正大光明再教訓一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