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話音一落,便听到了不遠處傳來了馬車聲響,她勾唇一笑,“看來,我們不用走路去醫館了。”
“怎麼了?”程天賜自然不如葉笙的听力,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以為她想到了什麼方法,
葉笙笑得高深莫測,不管這來的馬車是何人,買下也好搶下也好,總歸比他們這樣走去醫館要來得強。
半響之後,馬車聲越來越近了,秦光自然也听到了那動靜,片刻之後,一輛樸素簡約的馬車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架著馬車的是一個黑衣男子,男子頭上帶著斗笠看不清模樣,但看身形約莫年紀不少,身材傾長但有幾分瘦弱,那人見到葉笙幾人攔在半路,勒住馬繩,停了下來。
警惕凝視的眸光似乎透過斗笠的紗幔透了出來,帶著一股子審視,他的視線略過葉笙三人,看向身後的一地尸體,他身上的氣息忽然驟然冷了下來。
葉笙雙手環胸的看著眼前之人,看起來似乎不是個普通人,她琢磨著估計買不來是要搶劫了。
馬車之內的只有一個人的氣息,在男子突然停下馬車只是低呼一聲,沉默了半響才掀開嬌簾露出半張臉和半個身子來,隱隱約約中,看得出是個女子,女子穿著粗布羅裙,露出的半張臉上還帶著面紗,只能依稀看見一點點輪廓,模模糊糊不是很真切。
那女子掀開簾子的手看起來尋常女子大得多,手指上還有些繭子,似乎是個常年練武的手。
“阿風,怎麼了?”女子開口說話,聲音沒有女子的軟糯,反而帶了一點中性的低沉。
葉笙眯了眯眸子,視線落在女子面紗之下的脖子之上,似乎想看出來什麼。
“阿寧,前路有三人攔路,還有土匪的尸體。”喚做阿風的男子偏頭回頭,聲音倒是不若形象那般冷凝,反而帶著幾分輕柔,仿佛在與自己的小妻子說話溫柔。
“什麼?”那名叫阿寧的女子驚呼一聲,從馬車上現身,她看向葉笙三人和滿地尸體,視線落在了葉笙手中捏著的那副畫像上。
畫像在葉笙手中雖看不分明,但依稀能看見半截戴著面具的男子畫像還有半截黑衣少年。
阿寧眼神閃爍了半分,眼神之中生出警惕,她走下馬車,站在了阿風的身邊,她打量著葉笙,見她戴著面具眼眸之中有一抹探究,再看站在葉笙身邊的秦光,也是待著面具,心頭疑慮更甚,她看著葉笙,問道,“不知道諸位為何在此攔住我們二人?”
阿寧的眼楮狹長,眼尾微微往上調,
阿風的目測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上下,那阿寧站在男子的身邊竟然也沒有矮多少,估摸著也有一米七八上下吧,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都是在一米六上下,像葉笙這樣十六歲便已經有一米六七八的已經實屬不易了。
葉笙看著兩人的模樣還有阿寧的反應,多半已經猜出來兩人的身份了。
“二人誤會了,我和兩位朋友經過此地便莫名其妙的埋伏了,險些被殺,那些人還叫嚷著我們就是畫像中的人,無奈我們只有殺人保命了,二位不要誤會,在這里攔著不過是因為我和朋友都因此受了傷,想要借你們馬車一用。”葉笙笑得曖昧,還故意掌開了畫像,好讓二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兩人對視一眼,阿寧眼色一暗,似乎在探究葉笙所說之言的真假。
“我們也實在倒霉,不過是戴了個面具與畫像中人相似便喊打喊打,索性你們二位走得慢,否則你們必然也要遭殃,我看這位小哥一身黑衣,倒是像畫像中的護衛,兩人這般打扮,倒讓人懷疑,不過說來我們也是因為遮掩面容才被土匪盯上了,我們彼此彼此。”葉笙笑盈盈的,似乎有意所指。
阿風聞言,氣息一滯,看向葉笙的眸光帶上了殺氣。
阿寧向前一步,將阿風的視線擋住,她朝著葉笙頷首,說道,“我們這般打扮不過是為了避開些故人罷了,既然你的朋友受傷頗重,那這馬車,便贈與你們吧。”
“阿寧。”阿風似乎有些不同意,出聲制止。
“阿風,他們受了傷,馬車給他們吧,我們沒關系的。”安寧低聲勸著,轉頭看向葉笙,“這位小兄弟,我們收拾一下行李,馬車便給你們吧。”
“哦?那就謝過阿寧……”葉笙眨眨眼,說道最後的時候故意頓了頓再繼續開口。“姐姐了,阿寧姐姐這個方向來,可是從西邊過來的?要進盛京?”
“是。”阿寧點了點頭,沒有多言,阿風轉身上了馬車,默默的收起了行禮,半響之後,他肩膀上挎著兩個軟布包袱,悶聲不吭的站在了阿寧的身後。
“馬車便贈與你們了,我們也不多留,告辭。”阿寧朝著葉笙幾人再次頷首,便要離開。
“阿寧姐姐,這個畫像便送給你們好了,是從那個大胡子身上搜出來的,似乎有人花了好大的價錢在找人,既然這次沒伏擊成功,往下的路必然也不會輕易放過,阿寧姐姐你們還是小心些好,免得被誤傷。”葉笙很是友好的走上前,在阿風竄出來攔在阿寧面前之前,便將畫像給了阿寧。
這兩人在葉笙看來不是壞人,特別是那個阿寧,似乎永遠沒什麼脾氣般,與秋娘的性子倒是有一些像,那個阿風就像是個衷心護主的小奶狗,唯獨對阿寧才有幾分好臉色,這兩的兩個人,激情滿滿啊,看起來應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偽裝進京吧,是以她才願意給他們這麼一個善意的提醒。
阿寧接過,拉過阿風,眼眸之中有一絲愁緒,她淡淡道,“多謝小兄弟的好意。”
說罷,才與阿風一道離開。
兩人經過一地尸體時,依然面不改色,施施然的便越走越遠了。
葉笙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微微一笑,不知這兩人進京要做什麼,但這前路凶險,希望他們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