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卓一凡的想法，這完全就是一場騙局。
兩點半開始考試，過了半個小時，蔣思雨就收到一張寫完了所有答案的紙條。
就算是學霸級的人物蔣思雨當時也不過才完成了考卷的一大半，後邊的題還沒來得及細看。
如果有人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把全部試卷做完了，那要麼就是出題的老師，要麼就是純粹是亂寫。
“你當時看清楚那張紙條上的答案了嗎？是不是正確答案？”卓一凡問蔣思雨。
蔣思雨從卓一凡來了之後，慢慢止住了難過，認真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我只是隨便看了一眼，發現上邊寫著題號，就合上了。”
她眼楮紅紅地說道︰“卷子上的題我都會做，根本就用不著抄別人的。”
這就是了。
監考老師當場沒收了蔣思雨的卷子，並且聲稱她的卷子和紙條上的一模一樣，很可能根本就是在撒謊。
卓一凡幾乎已經想到了是誰在背後使壞了。
……
這是毛斌留校之後代課的第二年，他講的是副課。
對于能夠留在母校教書，這家伙認為是理所應當，但有個他不得不正視的事實是——他是通過關系才得到了這份工作。
也正為此，他總是受到其他同行的鄙視。
毛斌不太在乎，他覺得那是一種嫉妒，誰讓他的姑姑毛鳳英是嚴成道的老婆。
于是當嚴亮在昨天夜里給他打電話，讓他在監考的時候，給蔣思雨使點手段的時候，他欣然同意了。
作弊這種事情在考場里也算是屢見不鮮，就算對方是真正的學霸又怎麼樣？自己是監考老師，校方當然會相信自己的話。
他此時正給嚴亮打電話︰“小亮，我已經把事情辦妥了。那個蔣思雨當時就傻了，哭得像個淚人一樣。”
嚴亮頓時高興起來，“還是你有辦法。要是她哭著來求你放過她，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知道，”毛斌也笑，“這件事不好辦，還是去嚴少去幫忙吧。”
“知我者斌哥也，”嚴亮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像是蔣思雨已經落入自己的手里一樣，“事成之後，我送你一輛車。”
“好說，好說。”
毛斌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掛了電話之後，還在一個人偷著樂。
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他立即收起了笑容，在辦公桌後邊正襟危坐，繃起臉叫了一聲︰“進來。”
一個男生走了進來，並沒有見過，但從他的穿著上也看得出家境很一般。
“有什麼事？”毛斌眉頭挑了挑，有些不滿地問道，他還以為是蔣思雨來了。
那男生的眼楮很亮，像是能看透人的肺腑一樣，像毛斌這種心里有鬼的人，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眼楮。
“毛老師，我是來承認錯誤的。”
男生淡漠地開口，全然沒有犯錯之後的惶恐，要是是來問罪的，倒還差不多。
毛斌對于對方的態度很有些反感，皺著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生一臉的淡定，“我叫卓一凡，今天下午考試的時候，給蔣思雨遞紙條的人就是我。”
“什麼？”毛斌愣住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作弊，那張所謂寫滿了答案的紙條，只是他臨時寫的，寫了題號，後邊隨便寫了一些字，這麼做只是為了當時掩人耳目而已。
卓一凡看出了對方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便繼續道︰“是我給蔣思雨傳的紙條，她是無辜的，學校如果要處罰，那就請處罰我一個人好了。”
這可真算的上是意外了，毛斌原本做這件事的時候，多少還有些不安，生怕萬一讓別人戳穿了自己，那可就徹底完了。
沒想到忽然跳出一個背鍋的，這讓他心里頓時樂開了花。
臉上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位同學，你知不知道作弊是一種很可恥的行為，你這麼做不但害了你自己，還連累的蔣思雨同學。”
他故作沉思狀，想了一會兒，然後才道︰“看在你能夠主動認錯，積極承認錯誤，也算是有個很好的態度。這樣吧，我暫時不向校方反映這件事，你去把蔣思雨同學叫來，我有話要跟她說。”
卓一凡沒有動，看得毛斌有些莫名，“你怎麼還不走？”
“我猜你讓她來，一定會說這次的問題很嚴重，如果讓校方知道了，一定會在她的檔案里狠狠地記上一筆。”卓一凡神色冷漠地問道，“然後你就會說看在她一直品學兼優的份上，可以幫她一把，對不對？”
“混賬！”毛斌被說中了心思，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猛地跳了起來，“作弊還敢在這里油腔滑調？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作弊的事情上報學校？”
“你不敢的，”卓一凡手里拿出了一個u盤沖著毛斌晃了晃，“我這里有考場的錄像，可以看到蔣思雨根本就沒有作弊。”
“錄像？”毛斌冷笑，“有這個證據更好，省得我還得向校領導說明當時的情況了。”
想詐我？你小子也太嫩了！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因為學校東邊的校區正在維護，整個階梯教室這一帶全部停電了，要到晚上才能恢復。
也就是說教室里的監控根本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已，如果真的還能錄像，那才是活見鬼了。
“信不信隨你，”卓一凡忽然笑了笑，“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我不是你們金融系的，而是歷史系的。跟蔣思雨也根本就不在一個考場，說我給她傳紙條，只是故意在騙你。”
“這麼做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現在一定很高興有個人替你背鍋 吧？反正有了我，你做的那些下三濫勾當就不會有人發現了，對吧？”
“你胡說什麼？！”毛斌有些混亂，這才意識道眼前這個男生並不是自己的學生，“知不知道你這種侮辱老師的行為，是可以直接被開除的？！”
卓一凡撇了撇嘴，不屑道︰“有師德的人才配得上老師兩個字，你不配。”
毛斌氣得青筋蹦起，“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馬上要告訴校方，把你這種渣子學生開除學籍，永不錄用！”
“好啊，”卓一凡一邊向外走，一邊晃著手里的u盤，“咱們就瞧瞧，到底是誰先被開除。順便告訴你一句，學校的路維修是在兩點四十五已經完成的，三點鐘準時供了電。”
“你宣稱蔣思雨作弊的時間是三點十八分，也就是說，教室里的監控已經全部恢復使用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