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書房的門終于被打開。
守在客廳沙發上的裴母一听到動靜，連忙起身迎向從書房里出來的張老師。
在看到張老師宛如中了一千萬大獎，高興得滿天紅光，恨不能敲鑼打鼓放鞭炮的模樣時，裴母的心重重深入了谷底。
虛偽的假笑僵在臉上。
明知該熱絡地招待張老師。
可——
兩只腳仿佛生了根般扎在原地。
動彈不得。
狂喜中的張老師沒察覺到裴母的不對勁，他蹬蹬蹬疾步走向裴母，話語間是由衷的贊賞與恭喜︰“裴夫人，你的兒子是天才，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成為我國，甚至是全世界最頂尖的數學家！”
裴母感到一柄大錘重重地砸到了自己的心髒上。
血氣翻涌著涌上喉嚨。
裴母咬牙切齒地笑︰“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張老師回頭看一眼乖乖巧巧的裴衍，油然生出挖到寶的自豪之情，他朝兀自強撐的裴母笑道︰“憑借小衍的天賦，他完全不用去讀高三，直接破格升入xx大。”
裴母眼瞳驟然猛縮，仿佛遭受了致命打擊般久久緩不過神。
張老師終于注意到裴母慘白的臉色跟止不住顫抖的身體。
以為裴母又發病，忙與裴衍一同把裴母扶到沙發上。
張老師關切地道︰“您真的沒事？要不還是去醫院看一下……”
“我沒事。”
眼珠子僵硬轉動，瞥向一旁低眉斂眸的裴衍，恨得直咬牙，卻礙于張老師在場，不能表現出分毫。
只能勉強壓抑住心中咆哮的恨意，重新把視線落到張老師身上，像是被喜事砸暈了般再三確認地道︰“我們家小衍雖然天賦高，可一天正經的學都沒有上過，真的能被xx大破格錄取嗎？這是不是……”
頓了一頓，皺起眉頭，不好意識地問︰“不太合規矩？”
張老師聞言愣了一愣，爽朗地大笑︰“是不太合規矩，可只要我把小衍解出的那道題送給我的老師，我的老師能直接跑到您家，收小衍為他的關門弟子。”
裴母眨了眨眼。
懵懵地想張老師的老師是誰。
她想起來了。
張老師的老師是陳老。
國內首屈一指，最權威，跺一跺腳能引發學界地震的陳老。
解出的那道題。
裴衍解出了什麼題？
等裴母想明白這些，張老師已經告退，裴衍也已經回房。
深夜。
裴母與裴父爆發激烈的爭吵。
兩人甚至大打出手。
裴母先動手，裴父先是躲閃，可躲著躲著心里竄起了怒火，掄起手掌重重扇了發瘋的裴母一巴掌。
“鬧夠了沒有？！”
“你是嫌動靜不夠大？！沒能把元元引過來？！”
歪在被子里的裴母直起身，頂著引著血紅巴掌印的臉凶惡地撲向裴父。
裴父一個不察，被撲倒在床。
裴母面目猙獰，眼楮里閃出惡毒的光︰“就算他是天才，也要折在我的手上，我要用他救元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