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老冷家的好日子來了,村子里無人不羨慕她蘭氏生了這麼好的兒子。
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那孔氏沒等三年,只等了半年就另嫁走,帶著娘家人和未婚夫的家人,一堆人在場把她冷家的孫子帶走了,對方人多勢眾,實在沒有任何辦法留下孫孫。
之後一家人都愁苦不堪,自己好一段日子整個人都提不起來精神,家里活都是閨女蘭兒做的,直到如今二兒子的婚事被提上日程,她也打起來精神。
听說那個李家的二女兒李小女,模樣俊俏好生養,而且李家只有倆個女兒,家里田地也不薄,兒子能娶到這個李小女是最好不過。
如今自己也只有這個指望了,如果再達不成,真不知如何活了。
只是如今擺在眼前的難題,實在沒辦法解決,因為之前為老大借的債還大部分沒有還,有借不還人家還怎麼借給你呢。
蘭氏心里亂糟糟的,整了人悲戚戚的,又是愁煞人的哭一場。
穿了衣裳看到男人還在哪里愁眉不展的,看起來也暫時沒想到其他的辦法,嘆口氣蘭氏套了鞋出來屋下。
“蘭兒。”蘭氏一出來就看到東面小屋閨女出來了。
“娘,怎麼哭了?”冷蘭兒走過來把人拉住。
“還不是你弟的事兒。”蘭氏嘆口氣。
“我今天和解萄容走,你們就能拿到銀子啊。”
“那不夠的蘭兒。”蘭氏又要哭了。
“那借。”
“沒得借了。”
一時間冷蘭兒也犯愁了,蘭氏又是一陣頭里頭眩暈,自從那孔氏把孫孫寶兒帶走,她就得了這毛病。
“娘你去歇著,俺去熬粥。”冷蘭兒把人扶著回去。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可是這個家的人都是愁眉苦臉的,家里沒有一點代表喜慶的紅色,可是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為爹娘弟,做的最後一頓茶飯了。
想著那個解萄容可能很快會過來家里帶走她,冷蘭兒有些著急,腳步匆匆,就沒看到她離開的時候,木床邊坐著的冷守山看她的別樣目光。
冷蘭兒離開沒多久,破爛漏風的堂屋里頭傳來蘭氏的不安詢問,“他爹,你說咱們臨時坐地起價那解萄容又不是傻子,她能同意麼?”
“沒法兒了,只有試一試了。”
屋子里冷守山冷聲。
不錯,他剛才在屋子里頭苦思冥想,只想到一個辦法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那就是和那個解萄容坐地起價,等她人到了過來接蘭兒,他把原本和媒婆說好的三兩銀子提高到五兩。
冷守山決心已定,一邊蘭氏還是憂慮的很,考慮,“那要是那個解萄容不答應,不要蘭兒了,那怎麼辦,咱們到時候怕是連三兩也沒得了。”
冷守山何嘗沒想過這個,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只期望那個解萄容傻唄。
“都說那是吃狼奶長大的凶煞,可別把她給惹急了。”蘭氏還是擔憂。
“她一個女人,讓媒婆給說媒,定聰明不到哪兒去。”冷守山這話是說給蘭氏安慰的,也是安慰自己。
他只能僥幸的希望,這是一個大傻子。
畢竟這不是本村的,他也不太了解解萄容這個人。
之前听村人說起來過,不久前媒婆登門,也沒有說的太詳細,就說了那個解萄容願意出三兩聘禮的事兒,然後中間又跑了一趟給他們家里考慮的時間,後來他這個一家之主放話答應了這門荒唐的親事,之後媒婆主持下互換婚書,都是媒婆一手操持,他看也沒看到婚書。
當時只想著快些給二兒子冷二福娶媳婦的事兒,沒想太多,好不容易撞大運遇到這種事兒,也沒考慮充足,那解萄容給的銀子夠不夠兒子娶媳婦兒,只驚喜于不少了不少了。
如今細算下來,再要算計這人,道是不得不多考慮解萄容這個人了。
解萄容到底傻不傻呢,吃了茶飯之後,一家子沉默的等著院門被敲響。
冷二福沒什麼精神頭,冷蘭兒陪在他的身邊,握著二弟的手無聲的安慰。
“姐,俺還是不放心你。”
冷二福哽咽。
“弟,男子漢不要哭。”冷蘭兒摸摸他的頭,溫著嗓子的安慰道。
“姐,她要是待你不好,信兒都傳不回來!”
冷二福整個眼都是紅的。
二弟說的的確是事實,據那個宋媒婆說,這人是隔壁村山里頭的住著的。
平日打獵為生,不下山就在山里住著。
真被欺負了,自己怕是只有一死了。
被二弟感染,冷蘭兒整個人也是一陣的心酸,“福兒……”姐弟倆個抱住,冷二福哭的悲痛,冷蘭兒沒哭也是悲戚。
一家四口,一直等到過午也不見那解萄容登門。
冷守山這個一家之主是最急的,解萄容不來,他這個家真就要散了!
“她不會不來了吧,那李家那里怎麼交代!”蘭氏也是著急,在院門口走來走去的。
外頭有村人坐著聊天說話,個個盯著冷家的大門,看蘭氏走來走去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蘭溪妹兒,女姑爺還不來啊!還來不來了啊!”
“女姑爺!女姑爺!哈哈哈!”一群人哄笑。
蘭氏弄個沒臉,轉身往院里走,那解萄容不來前,她打算先把院門合了。
冷二福听到那幾聲哄笑,看不過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