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邊大將軍府。
雖然開秋可是京中依舊溫暖如下, 花廊一道下陽光暖融融的,小丫頭們的歡聲笑語不斷,地上都是嬌俏的少女剪影。
青衣丫頭從外面跑著進來, 半路被一個桃色衣裳的拉住, “琴姐姐, 琴姐姐吃香瓜子呀。”
大丫鬟琴霜停下, 偏頭看幾人,“哎呀, 你們幾個又偷懶, 讓夫人瞧到了沒有好果子吃。”
她雖然是罵人話, 可眉目再溫柔不過。
幾個人都不怕。
卻還是稱是把吃食收起來。
“琴姐姐你急著做什麼去?”有人問。
“夫人的差事。”琴霜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正色幾分。
琴霜不多耽誤很快打了簾子進去里面屋子,一路繞過去屏風進去內室。
身後幾個小丫頭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不由得八卦。
“琴霜姐姐好像拿的什麼信呢。”
“哪里的呢?”
有知道的忙, “我知道!薛媽媽的!最近薛媽媽被夫人派出去辦事兒了!”
幾個小丫頭立馬把這個知情的圍起來了, “怎麼回事呀!快說說!”
“是夫人的娘家舅爺那里出事兒了。”
“舅爺啊听說去夢香樓睡了一個頭牌, 回去病了。”
“人也不正常了都不怎麼出門了在家養病呢, 夫人給請了術士看, 最近夫人一直為這事兒忙活呢。”
“薛媽媽听夫人的吩咐,就是夫人的左右手, 肯定是為了這事兒出去的。”
具體怎麼回事這個小丫頭也說不太清楚, 她也不過是那邊宅子里,有一個管事兒的嬸娘, 這才知道這些事兒。
具體那邊舅爺病的如何, 為什麼薛媽媽在外頭奔走, 她是不曉得的。
“怪不得夫人最近總發火,原來是為這個。”
“那舅爺可快好起來吧, 夫人發火遭殃的可是咱們。”
丫頭們竊竊私語著,有個丫頭忽然說,“舅爺得的不會是那種髒病吧。”
有人推推她提醒,“說什麼呢,這可是敗壞舅爺名聲的,可說不得,被夫人知道了你完了。”
那小丫頭立馬怯怯的了。
有個小丫頭自言自語,低低,“舅爺平日就眠花宿柳的,得了那種病也不奇怪。”
……
內室比外頭更為暖和。
身穿海牡丹金繡球紋府綢內襯,赤色罩裙下擺福壽紋馬面裙,頭戴紅瑪瑙寶石抹額的貴婦人,半躺著象牙雲霄塌上。
“夫人來信兒了。”
琴霜一出聲齊氏便睜開眼,懶散又威嚴,眉尾挑著,看琴霜拿著信件。
“看吧。”
看琴霜當著她的面打開,很快臉色變了。
齊氏坐起來,琴霜湊過來給捏肩膀,一年為難,“夫人,薛媽媽信中說……說……”
琴霜的臉色足矣說明一切,足矣說明外頭的行事並不順當,齊氏沒弄清楚緣由,已經壓不住心里頭的火,她拍塌罵起來,“一個村野女子,費這些時候?!已經失手過一次了,這次又失手她是做什麼吃的啊!”
“夫人息怒,也怪不得薛媽媽其實。”琴霜溫柔安撫。
齊氏是氣過頭了,指著琴霜的頭,“怎麼?她要成你的婆婆了,你就替她說話了!”
琴霜是陪嫁的丫頭,薛媽媽也算是陪嫁的人,不過是原本齊家府上齊大夫人的左右手,一樣是自己人,一個是一直跟著自己的,一個是母親給的,總歸心里琴霜是更為親近的。
齊氏這般發火,琴霜也是委屈紅了眼。
明明是主母把自己說給薛媽媽的兒子的,為了他們能更衷心的做事。如今她倒是成了那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了。
“夫人,我冤枉。”
“您還是先看看信罷。”
琴霜把信遞上來。
齊氏胸口起伏去看,很快臉色大變了。
“容姐兒……!”
“她……她在擎州?!”
齊氏隨即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扶著額頭胸口直起伏不停。
“夫人!”琴霜把人扶住擔憂不已。
又去沏茶來喂齊氏。
齊氏緩口氣,再去細細的看那來信,琴霜在一邊很是疑惑,“夫人,薛媽媽說容姐兒護著那個村姑,還打傷了將軍的私衛,還威脅薛媽媽……容姐兒怎麼會認識一個村姑呢……”
“看來她一直藏在擎州的深山之中。”
“薛媽媽之前來信說那個村姑嫁了一個女獵戶,咱們的人進去找人,那村姑還能逃脫……信中說薛媽媽在縣上等消息,容姐兒忽然帶著那個村姑,一個唄挾持的私衛闖過去的。看來容姐兒和那村姑關系匪淺,不然躲著您和將軍那麼久,怎麼會肯唐突暴露了自己呢。”
齊氏想到一種可能,“莫不是,她就是那個村姑嫁的女獵戶,她一直用這個身份藏著。”
琴霜點點頭,“很有可能。”
“夫人,可要知會將軍?說容姐兒有消息了。”
齊氏立馬抬手,“不。”
“不急,我會親自說給將軍。”
琴霜點頭稱是,“也是夫人,現在說給將軍,怕是舅爺那邊的事兒,也被將軍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琴霜又開口,“夫人,如今那村姑和容姐兒都不見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說罷又為難補充,“我來前,大夫人那邊派人過來催問了,問人帶回來沒有了。”
齊氏顯得非常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