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露在外面的耳廓紅的誘人。
她怎麼,老這樣。
巴寶閣到了。
時清總是被李父塞鐲子,這次想給他買點東西帶回去。
當值的依舊是許掌事,看見時清過來,臉上掛著笑意,右眼皮卻已經開始抽動。
時清要挑好東西,肯定要去二樓。
“雲執,你自己看一下,選你想要的,待會兒我下來付銀子。”在外人面前,時清還是給雲執臉面的。
雲執感動極了,時清要給他付銀子!
“鴉青,我沒听錯吧?”雲執有點懷疑,“我買完,她不會把我抵在這兒干苦力吧?”
鴉青安慰雲執,“小時大人還是疼您的。”
“……”雲執不信。
她只疼銀子。
雲執把劍鞘擺在桌案上,闊氣的說,“給它瓖嵌寶石,挑最好的。”
雖說雲執不把劍當媳婦,但這是他的摯友,是並肩作戰的伙伴,可不得穿最好的寶石。
小二還沒開口,就听見有聲音從門口傳來。
“就這把破劍也值得瓖嵌寶石?簡直是浪費。”
雲執疑惑的側頭往後看,就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帶著兩個下人兩個小侍走過來。
巴寶閣的小二立馬過去行禮,熱情的招呼,“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這誰?”雲執問面前的另一個小二。
“這位是丞相大人家的小公子孫黎黎,”小二猶豫了瞬息,還是低聲跟雲執說,“沈公子的手帕交。”
長皇子跟丞相大人的夫郎是手帕交,兩家的孩子關系自然不錯。孫黎黎更是長皇子認下的干兒子。
對方肯定是看見外面時府的馬車了,知道里頭坐著的雲執是時清夫郎,這才故意出聲嘲諷。
孫黎黎私下里覺得時清剛被退婚就娶了雲執,指不定退婚前就已經牽扯不清。
幸虧長皇子退婚及時,不然沈郁哥哥肯定要受欺負。
孫黎黎看雲執的視線像是在看個妖艷賤貨。
商賈之家的庶子,能勾搭上時清,想來是個有些手段的,肯定不像是安分的人。
今日正好踫上,孫黎黎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想出口氣。
“這劍也太寒酸了些,瓖嵌了寶石也遮掩不住它那身寒酸味。低賤的材質,怎麼修飾都是低賤的。”
雲執沒听懂里頭的彎彎繞繞,但對方來者不善的語氣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他是不是罵我呢?”雲執側頭問鴉青。
鴉青一張臉氣的微紅,薄唇抿緊,就差沒哭出來。
他雖然沒說話,但臉色已經表現的很明顯。
對方就是在拐彎抹角的罵雲執。
雲執挑眉,“我修我的劍,跟你有什麼關系?有錢難買我樂意,我愛瓖嵌寶石就瓖嵌寶石,你管不著。”
“一個下賤的商人之子也敢這般跟我說話?”孫黎黎攥緊手指,“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
“知道,”雲執被時清被耳濡目染,雖然吵架的時候說不過時清,但對上別人還是不虛的,“你什麼身份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瓖嵌他的寶石,礙著誰了?
“大膽!”孫黎黎呵斥他,“我可是長皇子的義子,你見到我不行禮就算了,還敢出言不遜。”
“我罵你低賤都是抬舉你了,你以為你嫁給時清就能野雞變鳳凰了?做夢,你就配嫁沈郁哥哥不要的女人!”
本來吊兒郎當坐著的雲執忽然冷著臉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遍又怎麼了?”孫黎黎知道自己剛才話趕話說的有點難听,但他梗著脖子站直,示意身後偽裝成下人的家丁,“他出言不遜,替我掌嘴教訓他!”
“別說你了,就是時清,我也打得!”
孫黎黎後面跟著的家丁已經擼袖子,她五大三粗,目光不善的看著雲執,絲毫沒有女人打男子的愧疚感。
時清帶著蜜合下樓,正好看見這一幕。
時清示意蜜合,蜜合腳步飛快的走過去。
“做什麼?”蜜合揚聲喊。
孫黎黎順著聲音仰頭對上站在樓梯口的時清,挑釁的譏笑,“這不是時清嗎?你這夫郎沒有規矩,我替你教訓教訓他。打!”
雲執往後又坐了回去。
家丁抬起來的巴掌被蜜合攔住。
蜜合攥著對方的手腕,掄起胳膊一巴掌抽在家丁的臉上,“狗東西,你也配對我家主君動手。”
家丁往後看,孫黎黎面子受損,氣的跺腳,“給我打這個奴才!”
然而家丁剛要抬手,蜜合另只手松開她手腕的同時,掄起巴掌甩過去。
“啪”的聲。
像是打在孫黎黎臉上,聲音脆響。
這種事情就應該交給她蜜合來干。
她抽巴掌從來不會只抽一個,“好事成雙,我送你倆耳巴子,教教你怎麼做人。”
第36章 “就這?”
蜜合這句話連同甩過去的兩巴掌如同打在孫黎黎臉上,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會做個人。
孫黎黎爹爹是丞相府的正君,干爹是當朝長皇子,作為丞相的嫡子他幾乎是嬌慣著長大,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向來只有他的人抽別人巴掌的份兒,就沒有別人抽他的人、還接連抽了兩巴掌的情況。
孫黎黎氣的伸手指著蜜合,“狗奴才,你大膽!”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他孫黎黎張狂驕縱,出門必帶打手,但凡看不慣的奴才下人他都著人打過,要不然今天也不會一言不合就讓下人去教訓雲執。
不過就是個商賈之家的庶子,打就打了。
而現在,他派出去的家丁被時清身邊的丫頭攔住一連扇了兩巴掌,臉都腫了起來,可想用了多大的手勁!
蜜合跟夜合都是時清從後院提拔上來的,干慣了粗活力道自然大。
蜜合還好一些,府里留下的夜合被提到主屋伺候時清之前,是在後院里劈柴的。
時清那時候學弓箭,特意挑的兩人,為的就是能幫自己拔箭跟提弓。
蜜合打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她家主君也是這種貨色能打的?
侮辱誰呢。
時清悠閑的走下來,語氣輕飄飄的跟孫黎黎說,“你這下人不懂事,我讓人幫你教訓教訓他,謝就不必謝了,隨手幫忙而已。”
她心腸好,沒辦法。
時清拉了圓凳坐在雲執身邊,示意小二把茶水跟瓜子端過來。
沒點眼力勁,這還要她教。
孫黎黎剛才說出去的話被時清原封不動的還回來,臉色難看極了。
他臉型比較小,按理說是典型的美人瓜子臉。
奈何他眉眼驕縱,這份戾氣弱化了長相,只讓人覺得氣勢太盛不好惹。
孫黎黎哪里肯善罷甘休,今天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時清兩口子打了臉,他以後還怎麼有臉出門來巴寶閣,又怎麼好意思去見沈郁哥哥。
偏偏家丁灰頭灰臉的夾著尾巴雙手捂著臉回來,更顯得丟人。
“沒用的東西,滾回去。”孫黎黎臉紅脖子粗,厲聲呵斥。
“時清,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他轉身瞪著時清。
“知道啊。”時清把瓜子盤遞給雲執,讓他抓一把。
“你既然知道,還敢這般放肆!”孫黎黎看向蜜合,“你若是讓這奴才自扇巴掌兩百下,我便當今日這事沒發生過,要不然你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蜜合站在時清身後,連個眼神都沒給孫黎黎。
時清笑了,“你揚言要打我夫郎,還要我的人給你賠禮道歉自扇巴掌,你是誰我知道,但我的確不知道你臉居然這麼大。”
“再說了,”時清頂著孫黎黎殺人的目光幽幽開口,“你是什麼身份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家店又不是你開的,我家蜜合也不是你的人,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左右又不是她兒子。
她才不在乎孫黎黎是誰的種。
雲執湊頭驚詫的跟時清小聲說,“我剛才就是這麼講的。”
可見他受時清影響有多深。
可惜別人不知道,別人只當這妻夫小兩口感情好,如膠似漆,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大差不差。
這種場景落在孫黎黎眼里,就成了佐證時清跟雲執成親前就私相授受的證據。
“不要臉。”孫黎黎看雲執,“你這個身份,到底是怎麼才能嫁給時清的你心里清楚。”
今天人多,流言要是被孫黎黎這麼傳出去了,雲執以後可就沒臉見人了。
雲執吵架不行,時清替他出聲譏諷,“你又知道了?你是趴在雲家牆頭上看了,還是躲在雲執床底下听了,不然你一個深閨中的男子,怎麼能知道別人的事情?”
孫黎黎如今是待嫁閨中,雖然驕縱,但是清白方面的名聲只要是男子都會比較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