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你們四個回去吧,都表現得很好,尤其要表現藍雨祁,”英語老師由衷道,“繼續加油!”
    藍雨祁眼神閃了閃,想說什麼,但最後卻又沒好意思開口,扭頭就回了座位,一臉的冷酷。
    “等等!”
    一道女聲淡淡響起,清冷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隱怒。
    這回不僅英語老師頭疼,其他人頭也隱隱作痛——這柳勤今天是抽什麼風,又要作妖?
    因為沒指名道姓,賀一凡和藍雨祁兩人都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依舊站在講台上的柳勤。
    柳勤面色嚴肅,慢慢踱步到講桌旁,視線淡淡一掃鴉雀無聲的同學。
    “這些單詞,都答對了嗎?”柳勤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譏諷,“答對了單詞,語法會了嗎?語法會了的話,作文寫好了嗎?就算英語學會了,語文學得怎樣?代數學得怎樣?幾何學得怎樣?其他科目呢?”
    整個教室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不知道柳勤到底要說什麼。
    柳勤冷笑一聲,“連最基本的單詞都听寫不出來,有資格去談情或愛?臉不疼嗎?”
    眾人還是不懂柳勤到底想說什麼,上台听寫的只有四人,其中只有司亦瑾自己听寫出了錯誤,但司亦瑾整天忙于打籃球哪有時間和精力談戀愛?柳勤說的到底是誰?
    馮尉明白過來,噗嗤一笑。
    同桌裴鑫小聲問,“柳勤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你肯定知道,快告訴我。”
    馮尉挑眉,“我不知道。”實際上,已猜了出來。
    “不知道?不知道你笑什麼,別騙我。”裴鑫不信。
    牽扯到別人隱私,馮尉自然不能瞎說,“我是笑,我對柳勤越來越有興趣了。”
    裴鑫吃驚,“你……喜歡柳勤?”
    “不行嗎?”
    “柳勤不是剛說,連單詞都听寫不出來,哪有資格談情說愛?”
    “……”馮尉立刻如同斗拜的小公雞,咬牙切齒,“我背還不行?”
    裴鑫翻了個白眼,“不過你這口味還真重,柳勤都能喜歡。”
    馮尉略有不悅,“喜歡柳勤有什麼不行?她從前確實有些……那個,但現在不是煥然一新了?難不成還總用過去的眼光看人家,在唯物論哲學里,你這是犯了形而上學的錯誤你知道嗎?”
    裴鑫失笑,“行行行,你哲學學得好總行了吧?我不是那個意思,”說著,對講台努了努嘴,“你瞧那凶悍樣?你覺得你能駕馭得了?”
    馮尉伸手刮了刮光滑的下巴,“這樣才有征服欲嘛。”
    “……”裴鑫,“我覺得你這不是征服欲,是受虐欲。”
    “你管不著,不說了,我要把這些單詞都抄下來。”
    “抄這玩意干什麼?”
    “當然是背。”
    ……
    柳勤一番話,不知多少人听懂、多少人沒听懂、多少人猜到了什麼、多少人什麼也沒猜到,或者還有那麼幾個人認為柳勤是神經病發作,狠狠嘲諷一凡自不用說。
    只說回了座位,柳勤和司亦瑾兩人相對無言。
    火氣發完,柳勤也開始後悔——雖然她為藍雨祁出頭是義氣的表現,但藍雨祁是朋友、難道司亦瑾就不是朋友?客觀的說,司亦瑾對她一直很好很照顧,但就因為藍雨祁的喜好而抹殺司亦瑾的愛情?
    也許……司亦瑾真的喜歡周雅琪呢?
    越想越後悔,柳勤干脆趴在桌上,沒臉再見司亦瑾。
    司亦瑾倒沒想那麼多,只是很亂,他只是為了測試自己的魅力,怎麼就被扯出這麼大的風波?
    一晃,下課。
    柳勤趴了好一會,猛然想起某人的約定,立刻跳起來就向外跑。
    藍雨祁剛抬頭看柳勤,其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勤去哪了?當然是赴約。
    當柳勤一口氣跑到二號教學樓時,卻發現沒有張希銘的身影。
    ——難道他忘了?
    突然,心底空落落的。
    柳勤又等了一會,也不見人,上課鈴卻響了。
    柳勤看了看教室的方向,又想了想馬上要面對的人,竟然絲毫不想回教室,可以說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對教室的厭惡和排斥,她想逃學。
    用十秒鐘做出判斷,柳勤決定——逃了!
    那麼逃去哪里?
    自然是二號教學樓後面的空地了。
    因為二號教學樓是行政樓外加一部分實驗室,所以平時往來的師生並不多,尤其是後院空地,因為教學樓的設計以及樹木遮擋,就算是有人在樓上,也是看不見樓下空地。
    柳勤坐在長椅上,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眼前一暗,有人站在了她面前。
    嘩啦啦,是塑料袋的聲音。
    入目,是透明塑料袋,袋子里面有牛奶和面包。
    柳勤吃驚,“張希銘你瘋了?你逃課?”
    第282章,考考我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張希銘。
    張希銘居高臨下看著柳勤,午後陽光照在他柔順的頭發上,閃著淡淡光澤,歲月靜好一般。
    “你能逃課,為什麼我不能逃?”他清爽的聲音帶著笑意。
    柳勤翻了個白眼,“因為你是班長,是好學生。”
    “誰規定好學生不允許逃課,只有壞學生允許?再說了,你連月榜都上了,不算壞學生。”
    “……”柳勤啞口無言,“我們這節課是理科,我準備學文科,所以不用學。”
    “我們這節課是政治,我準備學理科,所以也不用學。”張希銘道。
    “……”柳勤再次翻了個白眼,“隨意,願意逃就逃吧。”
    張希銘在柳勤身旁坐了下來,將塑料袋塞了過去,“中午沒吃飽吧?吃吧。”
    “謝謝投食。”柳勤也不客氣,打開袋子便開始吃了起來。
    “投食?”張希銘挑眉,“這個詞語我喜歡,以後就用‘投食’,有種金屋藏嬌的感覺。”
    柳勤剛咬一口面包,還好沒咽,“喂我說,不會用成語就別瞎用好嗎?什麼金屋藏嬌,明明是喂養小動物。”
    張希銘哈哈大笑起來,“哪有你這麼貶低自己的,當美女不好嗎,非要當動物。”
    柳勤一愣,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好吧,就……金屋藏嬌吧。”聲音越來越小,臉卻越來越熱。
    張希銘帶著笑意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狀似看風景起來。
    關于張希銘的情商,柳勤是佩服的,她實在不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小男生情商怎麼會這麼高,知道什麼時間要做什麼事、要有什麼表現。
    她的心理年齡快三十,按照道理兩人相差十歲左右,但卻絲毫感受不到年齡的差距,有的只是一個大男人的呵護感。
    就好比現在,換一個不長眼的男生怕會繼續取笑打鬧吧諸如馮尉,要麼便說點什麼,最起碼看她幾眼。
    但張希銘卻沒有,他好像忘記身旁有個人,專心看風景。
    可以說,這面包和牛奶很美味,不僅因為食物,還因為舒適的用餐環境——天氣不冷不熱,帶著草木香的微風輕輕吹過,一旁有人默默陪伴,視線卻不在她身上,她不用刻意在意吃相。
    柳勤眼神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她要慢慢吃,就要考驗下張希銘的耐心。
    于是,柳勤一小口一小口吃、一小口一小口喝,一塊面包一袋牛奶整整磨蹭了快十分鐘才吃完。
    要知道,就這種食量,柳勤最多三分鐘解決戰斗。
    從始至終,張希銘都目視遠方,或看風景、或想心事,全程未看柳勤一眼,也未催促半句。
    當柳勤放下面包,張希銘這才收回視線,“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去給你買一塊。”
    “不用,”柳勤心中暖暖的,聲音也溫和了許多,“下課時你去哪了?”
    “等急了?”
    “哼。”
    “生氣了?”
    “哼。”
    柳勤只用冷哼回答。
    張希銘低著頭吃吃地笑著,“我道歉還不行?”
    柳勤也收回傲嬌的嘴臉,“開玩笑呢,我沒生氣,想逃課只是覺得有點累了,來這里靜一靜。”
    張希銘點頭,“我知道你沒生氣,實際上我也沒誠心誠意道歉,畢竟先遲到的是你。我下課可是第一時間跑出來買面包,等了好半天沒等到你,才回去找你。”
    “啊?”柳勤一愣,“你去我們班找我了?”
    “是啊。”
    “你親自去找?”
    張希銘嘴角抽了抽,“這話說的,好像我身邊有隨從似得,我不去找誰幫我找?”
    本來平靜的臉面再次微微紅了起來,“那……我們班的人不就知道你找我了?”
    “怎麼,我找你,讓你丟臉了?”張希銘冷哼。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柳勤瞪了一眼,“堂堂一班班長去找我,有面子還來不及呢。估計我們走錯了方向,所以沒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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