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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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謝雲朗的胸口一痛,這些年深藏在心中的遺憾,悔恨乃至愧疚,如同掙脫了桎梏的野獸一般,從身體里沖了出來。
    他的嘴唇輕顫,閉了閉眼楮︰“我並非要逼您,我只是迫切想要知道,您到底是不是活著。我想知道,您是怎麼死的,是否有隱情,我可以做點什麼。”
    沈瀠不說話,謝雲朗以為她有顧慮,進而說道︰“這些年,我和謝家一直在您的關照之下,心中十分感激。如果您不想要過如今的生活,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您。”
    “我過得很好,無需大人操心。倒是謝大人給我的畫,何意?”
    謝雲朗幾步走到沈瀠的面前︰“當初,高氏的兄長將您作的那幅畫拿到我面前,說是他妹妹的得意之作。還勸我說,高家是清貴人家,而安國公府正處在風頭浪尖。那時,父親有意與安國公府聯姻,但我娶高氏女,才是對謝家最好的。後來我才知道,那幅畫不是高氏所作,我……悔之晚矣。”
    沈瀠靜靜地听著,她一直以為那幅畫弄丟了,原來還有這麼一樁內情。可時隔多年,那已經不重要了。她連皇後之位,傾心相許的丈夫都可以放下,何況是這些與她的人生已經無關的事。
    “謝大人,不管您說的那個人是誰,我都不是。”沈瀠緩緩地說道,“我只能勸您,過去的事,再怎麼無法釋懷或者留有遺憾,都已經過去了。您為何要執著回頭,不肯向前看呢?您自己也說,無論是否錯人了作畫的人,娶高氏女,對您都是最好。既然如此,您更應該珍惜。”
    謝雲朗搖了搖頭,情緒激動,企圖再說什麼。
    “謝大人!”沈瀠高聲打斷他欲沖出口的話,將手邊的一個卷軸往前推了一下,“您有妻有子,家庭幸福,還是朝廷命官,犯不著糾結于我這樣的小人物。說白了,別人的生與死,過得好與壞,與您何干呢?過去無關,將來也無關。這幅畫歸還,我也希望您對我的猜疑,到此為止。”
    謝雲朗沉默,袖中的雙手攥得很緊,手指幾乎嵌入掌心,隱隱生疼。
    剛才他欲沖出口的話,是他深埋于心的陰私。他一直,喜歡的都是她。
    沈瀠吃力地站起來,轉身回內室。謝雲朗忽然叫道︰“皇後娘娘!我知道您就是她!”
    這如隔著山海般遙遠的稱呼,並沒有在沈瀠心里,激起一絲波瀾。相反她很平靜,平靜到似乎是這個故事以外的人。她沒有回頭,只用很冷淡的口氣說︰“謝大人認錯人了。嘉惠後已逝,葬于皇陵。”
    這幾個字將謝雲朗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如同過往一樣,什麼都做不了。是啊,嘉惠後已死。整個京城的人看著她出殯,入葬皇陵,不可能是假的。但她否認也沒有用,通過今天的對話,他更加確定,這件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其實是成立的。
    皇後的魂魄在這位沈家三姑娘的身上。
    他以前將自己隱藏的很好,他也以為,年少時她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感情。只是後來很多事情已成定局,兩個人的身份又都舉足輕重,所以選擇了互相保持距離。
    但很多東西,唯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他希望她能好好活著,像從前那般風光體面,高貴如神。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卑微到泥土里,給一個侯爺做妾。妾是什麼?如衣服,如物品,可以隨意丟棄,毫無尊嚴可言。
    這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謝雲朗從明間走出來,心中震蕩,久久無法平靜。他想讓她離開裴延,離開這灘泥沼,重新去過無拘無束的日子。可那日他親眼看到裴延救她的樣子,絕不會輕易放手。而且他剛剛收到消息,皇上微服離宮,徐器隨行,很快就要到西北。皇上是最熟悉她的人,且心思深沉,若是看出什麼端倪,一定會把她囚禁起來。就像當初先帝對那位裴氏所作的一樣。
    這些皇家中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從來都是不折手段。皇上其實像極了先帝。
    到時候,宮里宮外一定會被攪得天翻地覆。因為嘉惠後的離世而短暫出現的某種平衡,也會被再度打破。當初有多少人想讓嘉惠後死,到時就會有多少人想要現在的沈瀠死。
    他一定要阻止皇上與她見面。
    謝雲朗離去後,相思從角落里走出來,疑惑地看了一眼沈瀠的住處。這個謝大人可是京城里來的大官,怎麼也跟沈氏糾纏不清的?這女人到底有多少秘密,是侯爺不知道的?
    相思從見到沈瀠的第一眼,就隱約覺得她太過貌美,也太聰明,是個不安于室的。像這樣的妾室,仗著自己的美貌,又頗有幾分手段,將侯爺捏在掌心里。她一定要跟侯爺說,小心這個女人。
    *
    裴延領著一隊人馬去了鄉下,馮邑本要同行,裴延卻故意把他支開。
    暴動的百姓並不是真要造反。原來馮邑枉顧他們全村上下的死活,將原本他們糧倉里儲存的,用于渡過災年的糧食強行征用,充當大同城中所需的物資。有村民要向馮邑的上司,山西的承宣布政使告狀,被活生生地打斷了雙腿,這才讓他們全村豁出性命地抵抗官府。
    他們想,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把事情鬧大,總會有上官下來查。
    裴延坐在村長家里,听村長將馮邑的罪行列了十幾條,簡直罄竹難書。
    昆侖一邊听一邊搖頭,最後下結論︰“貪官污吏。”
    裴延知道馮邑是因為堂弟馮淼才能做到知府的位置。從前他主管軍中的事,很少與馮邑打交道,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可這回的地動,他算看出來了,若沒有謝雲朗坐鎮,有條不紊地組織救災,就憑馮邑,大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侯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老村長年事已高,顫顫巍巍地跪下來。
    裴延示意昆侖扶住他。昆侖最近在跟青峰學成語,又冒出幾個字︰“稍安勿躁,等秋後算賬。”
    雖然他的用法很奇怪,但老村長以為他是替裴延應了下來,自然千恩萬謝的。
    回去的路上,裴延對昆侖說︰“大同知府等級不低,馮邑的堂弟是錦衣衛指揮使,我恐怕動不了他。你答應村長,我要怎麼收場?”
    昆侖的 脾氣上來了︰“想辦法。”
    裴延發現沒辦法跟他講道理,嘆了聲,放棄。
    太陽西斜,他們回到府中。青峰詢問今日是否順利。裴延把身上的軟甲解下來丟給他,看著昆侖︰“你問他。”
    昆侖還在生氣,鼓著腮幫子,不說話。他從來都不知道,當官的里頭有這麼壞的人。
    “爺,他這是怎麼了?”青峰好笑地說道,“跟誰欠了他錢一樣。”
    “你自己問他。”裴延丟下這句,就去看沈瀠。今早他出門匆忙,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裴延剛走到廊下,相思就從旁邊冒出來,說道︰“侯爺,我等了您很久。有件事想跟您說。”
    裴延看向她︰“何事?”
    “今日謝大人到了府中,見您的那個妾室。”相思如實說道。
    裴延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好像什麼都沒有听見一樣。
    相思不甘心,又追了上去︰“侯爺,她未必會跟您說真話。一個小小的妾室,怎麼會認識謝大人?我雖然沒听見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們談了許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會沒有問題?我擔心您被她騙了!”
    裴延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些事,她自己會告訴我,我不希望從別人那里听到。而且我也不想听別人說她的任何不是。”
    相思愣了一下,咬住嘴唇︰“您就這麼相信她嗎?如果她不認賬,甚至掩蓋了事實,欺騙您,您也不在乎?”
    “我選的女人,我自然信她。”
    裴延說完這幾個字,大踏步離去,再也不理相思。
    沈瀠正獨自坐在屋里發呆,今日謝雲朗到來,攪得她心煩意亂。她知道他並沒有打消疑慮,而且認定她就是嘉惠後。從他今日說的話以及所有的反應來看,他對自己的感情,可能並不像自己對他的那麼單純。
    她做皇後的時候,對謝家多番照拂,並不是出自對謝雲朗的私情。謝家是大業的名門望族,族中出過不少留于青史的人物,對大業的影響舉足輕重。裴章出于種種原因,對謝家人有避諱,那她這個做皇後的,只能盡力周旋。難道因此,謝雲朗誤會了什麼?
    今日她無法向他解釋這些,因為解釋了就等同于承認自己的身份。
    有句話他說的沒錯,從給裴延做妾以來,她一直都覺得委屈。可近來,那種委屈的感覺卻逐漸變少了。他們好像避開了世俗紛擾,只是這凡塵里的一對男女,在西北這片土地上,無憂無慮地生活。
    京城,裴章,安國公府,好像都離她很遠了。若不是謝雲朗今日到來,再度勾起了她的回憶,她幾乎都要記不起那些前塵往事。
    一雙手忽然蒙上她的雙眼。那雙手掌心的厚繭,每一顆的位置在哪里,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侯爺。”沈瀠握住那雙手,將它拉了下來,轉身道,“您回來了?鄉下的動亂沒事吧?”
    裴延點了點頭,坐在沈瀠的身邊︰“無事。你今日過得如何?”
    “挺好的。”沈瀠早就給他備好了特制的水,倒了一杯遞過去,“潤嗓子的,都喝下去。”
    裴延接過水杯,不動聲色地問道︰“謝雲朗今日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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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沈瀠想過他會問,但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她跟謝雲朗說的話,不能如實告訴他。這里頭牽涉到太多的利害關系,君臣,朝堂,乃至後宮的制衡,他一個武將,本就沒有文官那種八面玲瓏的心思,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
    “謝大人來問我關于那幅畫的事,我把畫還給他了。”沈瀠說道。
    裴延邊喝水邊說︰“為何?謝雲朗說那幅畫是他夫人贈給你的,大概有結交之意。他夫人如今是閣臣之女,身價也不同從前。肯抬舉你,不是壞事。”
    沈瀠輕輕笑道︰“侯爺還懂這些?我以為你想的都是些兵法之類的東西。謝夫人的庶弟要娶我二姐,但我跟二姐的關系不好,所以不想跟他們家的人深交。而且謝夫人抬舉我,還不是看侯爺的面子?她大概也不會喜歡我跟謝大人頻繁接觸,所以還是早點跟他們劃清界限比較好。”
    裴延听她說話的口氣坦坦蕩蕩,起初因為相思的話而起了波瀾的內心,復又歸于平靜。
    關于她身上的事,的確有很多矛盾和解釋不通的地方。據他所知,謝雲朗並不是個會主動與人結交的人。很多朝臣想巴結他,都被他拒之門外。在朝堂上,他是出了名的獨善其身。
    這樣的人,居然主動要接近自己的妾室,不得不說很奇怪。要說他們之間沒有貓膩,恐怕誰都不信。但裴延願意相信沈瀠,哪怕她告訴他的事情再荒誕不羈,他都全盤接受。
    沈瀠看到裴延沒有說話,料想自己所說,他未必全信。本來謝雲朗就是出了名的清高,朝臣他都不屑一顧,怎麼會因為妻子的私交而來找自己?這個理由听起來實在有點牽強。
    她其實也不想騙裴延,可要怎麼解釋呢?告訴他,其實你娶的這個妾,身體里的靈魂是幾個月前死的皇後?裴延應該會把她當成鬼怪,說不定從此離得遠遠的。
    對裴章和謝雲朗來說,她是他們眼中再不能見到的“故人”,可能還挺希望她活著。但對裴延來說,她活著就是件怪力亂神的事,他可能會變得不知怎麼與她相處,不知怎麼面對裴章。
    若是如此,又何必說出真相,徒增大家的煩惱。
    “侯爺。”沈瀠抬眸看著他,“我不求你完全信我,你只要知道,我絕不會害你就好。”
    裴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別多心,我自然信你。”
    听到他這麼說,沈瀠自然松了口氣。她繼續說道︰“我答應侯爺查的事,已經有了些眉目。侯爺想听嗎?”
    “你說。”
    沈瀠起身去把房門關上,然後才坐下,把陳氏在信中所說的重復了一遍。裴延越听眉頭越發緊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些事,他的母親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畢竟父兄獲罪的時候,他已經很大了。包括後來母親想要放火,恐怕都與此事有關。
    但母親沒有向家里人透露過只言片語,只能說此事極為隱蔽。因為如果姑母所生的孩子仍在世,被皇上知道了,那裴家又會有傾覆之禍。
    沈瀠看裴延的神色,說道︰“母親在信中也說了,您的這位姑母在世間的痕跡被抹得非常干淨,恐怕多半是不在了。關于那個孩子,更是連蛛絲馬跡都查不到,大概也不在人世了。侯爺放心,他們不會產生什麼威脅的。”
    裴延閉了下眼楮,聲音像是枯竭的井水一般︰“你的意思是,因為牽扯到姑母,所以皇上絕對不會讓我重查當年的舊案,我也不可能幫父兄脫罪。”
    沈瀠緩緩地點了點頭︰“恐怕是如此。”
    裴延抬手按住額頭,身體泄了氣,好像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崩塌了。他努力了十年,拿回了本該屬于裴家的一切,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替父兄洗刷冤屈。現在告訴他,翻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猶如把他過往所有的努力都打碎了。
    沈瀠見他這個沮喪的樣子,不忍心,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將他抱在懷里︰“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不管能不能翻案,你都讓靖遠侯府重新在京城里屹立不倒。最重要的是,你守護西北的這十年,韃靼沒能前進一步,百姓因為你的庇護,都過上了好日子。你要知道,或許在老侯爺和世子的眼里,這比為他們翻案,更有意義,也更值得欣慰。”
    裴延抬頭看沈瀠,她眼中的柔情像春風化雨,一下子落進他的心里。
    他雙手摟著她的腰肢,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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